姜眠提声道:“大舅妈,我外婆新衣服没穿就送人,现在连补品都没吃就丢了。您有看见吗?”
姜外婆那双满是褶皱的粗手,忙拽姜眠好几次:“丢了就算了!”
姜眠回握住她的手,依旧盯紧大舅妈:“您跟大舅长期住外婆这里,您们天天在这里进进出出,可有见过我寄给外婆的东西吗?”
大舅妈期期艾艾:“没、没见过,我不知道……”
“那就是家里进贼了?不行,董律师你快帮我报警,或者严警官刚走没多远,你问问他是否方便折回?我外婆家丢东西,可门锁又没坏,这应该是个惯偷!这里民风淳朴,防盗设施不到位,有这种惯偷就是隐患,必须及时处理。”
静候铁门外的董雪帅能听着这句话,代表着不远处看热闹的人也听见了。
众人瞬间面色张皇,议论纷纷。
董律师慢动作地掏出手机,正要拨打……
外婆跟大舅妈连忙说别别别。尤其是大舅妈,阻止得那叫一个情深意切。
姜眠坚持道:“现在丢东西还好,万一那惯偷日后伤人呢?最近疫情导致经济不景气,各种坑蒙拐骗是屡增不减,既然发现有小偷,还是赶紧抓起来要紧!”
乡亲邻里亦是纷纷点头,催促着董雪帅赶紧报警。
民情激昂中……
大舅妈盯着正按键的董雪帅,唯恐那通电话当真拨出去,赶紧朝姜眠小声说道:“补品没丢,是我拿去吃了。”
姜眠皱眉将耳靠近:“大舅妈,你声音太小,这里有点吵,我刚刚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大舅妈只好再提高一点点声量:“我说你外婆的补品是被我偷偷拿去吃了。”
岂料这话刚说完,几乎是同声的,哦不——还是滞慢了零点五秒,一句高分贝的话从董律师掏出的手机扩音传出:“我说你外婆的补品是被我偷偷拿去吃了!”
本想催促报警抓贼的乡亲邻里愣住。
姜眠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大舅妈,您刚刚不是说没看见我寄给外婆的补品吗?”
可大舅妈自顾错愕地望向董雪帅,后者衣冠楚楚,满脸歉意:“不好意思,我把回拨键不小心点成话筒扩音键。所以……”
所以……
就将大舅妈做贼心虚的话给扩大出来。
邻里乡亲,再度免费吃了个大瓜:姜眠寄给老人家补身体的东西,全被大媳妇给偷吃了?
“嗤!”围观者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大舅妈面色涨红的想解释,可越描越黑,在众人鄙夷目光中,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姜眠亦是伸手怒指大舅妈,“你你你”支吾半天,终究因为脸皮薄不好问责长辈,只能生生气红两只眼。
哎。手心手背都是肉。姜外婆只好出来打圆场,说是自己送给大媳妇的,只是记性不好忘了。
解释合理,但众人不信。
姜母是外嫁,逢年过节才回老家,更别说她生的女儿姜眠。所以乡亲邻里对这对母子的印象,仅凭这娘家人口口相传,可偏偏在这之前——
姜眠被陆家人传得很不堪,例如薄情寡义、傍富豪、看不起穷亲戚等。
熟料今日被警察来这么一闹,真相反而另有隐情?
常常给老人家寄东西、嘘寒问暖的,反而是被斥“薄情寡义”的外孙女,而同屋住的儿子儿媳妇不是偷拿外孙女孝顺长辈的东西,就是联手谋夺外孙女的财产?甚至内孙女想撬外孙女的婚姻?
事出反常必有妖,有警察背书,众人自觉看清是谁在作妖了!
姜眠满腹委屈与怨怒,却还得顾全大局,朝乡亲邻里陪笑脸:“不好意思,原本是该关起家门处理的丑事,让大家见笑了。我外婆年事已高,现又被折腾了个大清早,身体着实不适,需要清静休息。所以就请大家先散去吧,有什么事请回头再说……”
乡亲邻里瞧瞧她这端庄娴静的相貌,再瞧瞧这大气不磕碜的言行举止,默默将姜眠从这堆藏污纳垢的陆家人中摘出来。
姜眠转身回屋,给了莫闫菲一个眼色:帮我看住他们两个。
莫闫菲指着那哭闹的两公婆,表示OK,要了四个教练陪她盯人跟守门。剩余四人则尾随董雪帅进屋,杵在天井,与客厅四个女人保持一定距离。
铁门堂堂正正地敞开。
姜眠没有关起门说话,除了安全着想,更多是想保清誉。门一关,鬼知道回头又被人胡诌成什么样?人言可畏,索性开门说话。
所以仍不愿散伙的围观群众,虽然听不见,但双双眼睛均能看得清。
姜眠扶着外婆到客厅坐下,自己则选了背门位置。
她掏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脸上泪痕,尔后再抬眼——抬起一双称得上冷酷锋利的眼。面无表情,截然全无刚刚那般楚楚姿态。变脸之速,令人心口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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