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即便是白若珠为女儿操着心时,她的事业心也未曾减过半分,只不过两者各有轻重,必取其一的情况下,当然是女儿更重要。
如今简斯言的情况好转,她事业心又起来了。
白若珠在工作室的地位,渐渐地有点无足轻重,另外两个投资人则野心勃勃,她一人势单力薄,对阵两个人的谋变,难免有些吃力,再这么放任下去,没几年她就被架空了。
生意场上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争斗,创始人被投资人夺权踢出局的案例俯仰皆是。
这些话是白若珠对简斯丞说的,旁敲侧击,目的是想让他过来帮她。
简斯丞听到这些话时,反应淡淡,只说:“我和车队的合约还有两年。”
白若珠为人有些强势,但也并非不讲道理,她明白张弛有度这套规则,“我当然不是让你现在就离开,我可以再给你两年时间,两年之后,孟孟也该大学毕业了,到时候你责任更大,要考虑的更多,”
在很早的时候,简斯丞就建立起了各种心理准备,也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对父母有过郑重的承诺,所以这几年来,白若珠才会对他的事完全不加干涉。
她对简斯丞从小就有个教育,所作所为,要心里有数。
简斯丞这么沉默着坐了一会儿,说:“妈,我毕业以后就没再碰过一本书,没再画过一张图稿,那些知识早还给老师了,我就是再聪明,两年时间也够呛。”
白若珠嘴边带了笑,“你以前能够一边玩车一边不耽误课业,现在一样能够一边玩车一边复习功课,你从小到大,让我最骄傲的,是你的智商还算高。当然了,你要是觉得顾不过来,那就好好利用这两年时间,来我这里实习。”
简斯丞听得无语。
白若珠继续说:“阿丞,我给足你时间了,这几年我不去管你,除了因为言言拖着我,我分不开多余的精力管其他事以外,还有一个,我知道不让你过瘾,你不会甘心,但现在是时候收心了,你还要担起其他的责任。”
话没说定,但白若珠了解他,所有的事情,他总会找到一个平衡点,来平衡自己的心态。
第二天,简斯丞就出门了。
简斯言没有跟着他一起,白若珠对她有另外的安排,五年了,是时候让一切过去了,接下来的生活,简斯言想怎么选,白若珠都是支持的态度,是恢复学业,还是做点自己喜欢的事,白若珠都没有异议。
春节过去,练车场又集聚了一群车友。
当初简斯丞和Wyn的合约只续了三年,当年他就和王路说明过自己的情况,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赛车圈里,总有一天他会离开。
王路考虑良久,仍是坚持和他续了约。
转眼就到春分,孟绥而腿骨的愈合情况不错。
学校开学之后,孟绥而没缺过一堂理论课,上完课再去做康复训练,到学校听课是她自己的决定,主要是为了减轻恢复课业之后的补课和补考的压力。
赛车圈即将迎来春季赛,简斯丞也忙得早出晚归。
孟绥而有空就会去陪他练车。
他在这个圈子里只剩下两年的时光,孟绥而没见他对什么有过分的执着,赛车算得上是他年少时的一片赤诚,是他的赤子之心。
他是如此地热衷于此,然而到头来,他也能做到潇洒转身。
至少目前看来,他和平时没什么变化。
中午的时候阴了天,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忽垂垂一场细雨,漫漫荡荡临近眼前,一片雾沉沉,一阵一阵冷丝丝。
所谓春寒料峭,这是倒春寒的迹象。
练车场蒙上了一层绵绵雨幕,简斯丞,贺乾,以及盛子楮等人仍没有下赛道。
孟绥而站在高高的观众席,肩骨倚了把伞,雨水打湿了伞面,不知道他们跑了几圈,伞面上的水珠凝聚成团,沿着伞骨汇成涓涓细流,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直到雨过天晴,几个人终于尽了兴。孟绥而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多钟,她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站了许久。
简斯丞在下面冲她招手,“走了。”
她收了伞,往观众席中间的楼梯去。
简斯丞去了休息室,他换衣服的时候,孟绥而就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和他说着话。
她问:“你舍得离开?”
他脱去车手服上衣,丢在她的身旁,“又不是现在就走。”
“光是想想就很难受吧?”
他转过来,垂眼睨着她,淡声道:“别故意刺激我,你不提我就不用想,不用想我就不难受。”
“我不提,你也总会去想的。”
他把外套往她脑门上这么一扔,劈头盖脸罩住了她,她坐着不动,等他换好了衣服转过来,外套还盖在她的脑袋上。
简斯丞伸手往上一撩,像是为她掀了一回头盖,她的表情无所谓轻重,甚至在看见他时,对他抿出一抹轻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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