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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至少是你父亲。”
叶笙冷笑一声，说：“从我拦下你的车开始，我就没有父亲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七年来您花在我身上的钱，我都陆续还给您了，我想我现在和您没关系了吧？当然，法律层面上，我依旧对您有赡养义务，等你退休了，我会每个月给你打钱的。”
电话那段的叶志存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叶笙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说：“我很忙，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她没再听对面在说什么，直接结束了通话。
何予亲亲她的头发，“不想了。”
叶笙“嗯”了一声，说：“姚警官，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叶笙沉默地被何予牵着走。到了门口，看门大爷笑眯眯地说：“小伙子怎么今天来了？是带着女朋友来见姚警官？”
叶笙怔了一下，抬头看何予，说：“你，你来过这里？”
何予点头，对着大爷说：“我夫人是姚警官的姑娘，今天刚去领证，她带我来见家长。”
看门大爷诧异道：“你是姑爷？来的这么勤，我还以为是姚警官家小子。”他不赞成地说：“姑娘，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让姑爷一个人来？”
叶笙还没回过神，何予替她解围，说：“我夫人当时不在本地读书，来回不方便，我一直在韩城，都是替她来的。”
大爷这才舒展眉头，“挺好挺好，行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出了烈士陵园，叶笙问道：“你经常来吗？”
何予“嗯”了一声，“正月初一和妈生日的时候会来，一是赔罪，说过的话没做到，二是请求妈保佑我早点找到你。”他轻笑一声，说：“这不就找到了？”
叶笙吸了吸鼻子，“谢谢你，哥哥，谢谢你还替我记着她。读书的时候没时间也没钱，买不起车票，不知道我妈会不会因为我不来生气。”
何予俯身擦擦她的眼泪，“妈不会生气的，你不是说过，她最喜欢你了，她肯定跟我一样只心疼你。”
两人不好一直在外面说话，上了车，叶笙忽然说：“哥哥，你知道巴甫洛夫的狗吗？”她没等何予回答，自嘲一笑，说：“我就是那条狗。”
她平静地讲故事，就好像受尽欺辱的主人公不是她本人。她看着何予的眼圈越来越红，拿纸巾擦掉他的眼泪，叹口气，说：“哥哥，你怎么变成爱哭鬼了？”何予握住她的手腕，“后来呢？”
叶笙继续说：“连上我妈留下的卡和新生奖学金，我大概有二十万，我先把住院的十万还给叶志存，留下四万活期做大一的学费、住宿费、生活费，其他六万存了一年的死期。我不能坐吃山空，只能课余时间带家教、接翻译、做助教或者去面包房打工赚生活费和要还给叶志存的钱。”她笑着说：“幸好废掉的是左手，右手还能正常干活儿。因为想尽早上班赚钱，我三年修完了四年的学分，保研到本学院。法学专硕只需要读两年，我就是那时候碰到的两位师兄。导师人也很好，我们三个办律所的时候他帮了很多。”她凑上去亲亲何予，“现在好了，有大老板包养我了，以后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何予紧紧抱住她，哑声说：“以后都有我在了。”
叶笙拍拍他的背，“对，有你了，有你我就有家了。”
两人买菜回去，云云和何谢峰还没下班。何予发信息给云云，自己卷起袖子淘米洗菜。叶笙要帮忙，何予把几根韭菜拿给她择。叶笙做完了活儿，要帮忙处理其他食材，何予又洗了黄瓜和番茄给她，让她自己去玩。
叶笙气鼓鼓地说：“我也可以帮忙的！”
何予亲亲她，说：“洗菜伤手，我洗就好。”
“那我切菜。”
“刀具不安全。”
“炒菜也可以！”
“热油会伤到你。”
叶笙挫败地说：“哥哥，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不行啊？”
何予洗了手抱她，说：“你做什么都做得很好，但是有我在，很多事情不需要你做，你负责十指不沾阳春水就好了。”
叶笙小声说：“你都不给我在爸爸妈妈面前表现的机会。”
何予笑着说：“你愿意跟我回家，他们就已经很满意了。”
说话间，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叶笙迅速后退一步，不给何予抱了。
何予：“......”
何谢峰和云云一人提了一个蛋糕进来，叶笙赶紧要过去接东西。她右手接过云云手上的蛋糕后才想起来，她的左手用不上力气。她抱歉地说：“我左手没力气，不好意思啊，叔......”她一下卡了壳，叫叔叔不合适，可要她喊爸爸她一时改不了口。
何谢峰没计较这点细节，乐呵呵地说：“我来拿就好，小笙去歇着吧。”
云云对何谢峰说：“你去和小鱼做饭，我和小笙聊会儿天。”
云云拉着叶笙到自己房间，让她坐在床上，自己从书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躺着两个银吊坠，一个是一尾游鱼，另一个是一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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