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予自动屏蔽掉老师讲课的声音,心无旁骛地做习题。
尖子生们大多已经在假期预习过新学期的课本,此时基本都低头做自己的事。老师讲的内容十分基础,主要针对的还是学习一般或较差的学生,因此也不会强硬要求各位大佬听课。
然而这种常态只维持了十分钟。
窗外突然响起的警笛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好奇心重的已经把头伸出窗外看热闹了,班里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愈发大了起来。
教英语的是个年轻女老师,姓林,平时和学生玩得太开,以至于此时根本压不住一堆皮猴子,最终只能放弃治疗,干脆自暴自弃地一起看热闹。
苏赦忽然使劲摇晃何予的左臂,“予哥予哥,你快看!你的小美女被警车带走了!”
何予拿书抽他一下,“别乱说。”
他向窗外看去,下面停了三辆警车,叶笙和一位女警一边说笑一边钻进第一辆车,另外四名警察分别两两押送着校长和许丁上了后面两辆车。
警车开走了,热闹看完了,接下来就是八卦的黄金时段。
如果后窗没有出现班主任老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何予也走了会儿神,随即轻笑一声,又低头做题了。
苏赦那句“带刺的玫瑰”听起来挺辣耳朵,但意外的......有些道理。
许丁此刻也意识到了这刺有多扎手。
他接手这一届A班的时候最先看上的就是叶笙。他之前下手的女生美则美矣,可未免过于内敛含蓄,性格怯懦温吞,虽然这方便他控制她们,可吃腻了一道菜总想换换新口味。而叶笙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视线。她眉目生得极好,美得张狂而热烈。她有足够的资本激发男人的征服欲,许丁当然不会是例外。
以往许丁约女学生的借口都是课后补习。他刚四十,身材略微发福,钳制住一个落单的小女生完全不是问题。然而叶笙这小丫头聪明又有天赋,完全没有课后补习的需求。许丁后来又弄了两套竞赛题,让叶笙来他办公室写卷子。尖子生搞竞赛的不少,拿了国奖的话高考可以加分。可叶笙完全不打算配合,直接来了句“没兴趣,十分二十分的我不稀罕”。许丁只好暂时放弃,退而求其次盯上了另一个姑娘。
杜雪成绩不错,偏偏数学是短板,堪堪擦着线被分到A班。她家境一般,父母偏心弟弟,对她倒不至于打骂,只是态度十分冷淡。她从小孤僻,讲话细声细气,又总是低着头,身边没什么朋友。
当许丁提出给她补课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从小到大,她很少麻烦别人。许丁倒也没有给她太大压力,只是隔三差五的特意关心她的学习情况。
第一次月考过后,杜雪看着卷子上的80分,最终还是忍不住主动找了许丁。
许丁当然欣然同意,跟她约好每周一次,一次两小时。
开始的两周风平浪静,直到第三周,许丁在讲解题目时,直接把杜雪圈在怀里,握着她的手画辅助线。
杜雪一下子寒毛倒立,匆匆找了个借口就跑回家了。
第二天许丁特意找她道歉,说只是想让她看得更清楚,无意冒犯。
第四周周末期中考,第五周发了试卷,杜雪的数学分数堪堪卡在及格线上。她咬了咬牙,还是在老时间走进了那间办公室。
周末的校园太冷清了,没人能听到她的呼救声。
杜雪和叶笙是初中同学,虽说平时交集不多,不过偶尔也能聊上两句。周一她俩并排走的时候迎面碰上许丁,杜雪猛得瑟缩一下,叶笙问了声好,许丁笑眯眯地点点头。叶笙感觉不对劲,许丁走后她小声问杜雪,杜雪却说没事。反正两人不太熟,叶笙也没有深究。
上午的大课间,杜雪捧着杯子去水房接水,一回来就被班长拦住,说是许老师让她去办公室拿走试卷。她“唰”一下脸就白了,杯子摔成了碎片,开水洒在了她的鞋子上,一下子就打湿了薄薄的鞋面与袜子,连脚趾都感受到了刺痛。
班长赶紧把她拉开,“你先去办公室,我来收拾就好。”
见杜雪还愣在原地,班长又重复了一遍。
杜雪不懂拒绝,强压着心中的恐惧走进那间办公室。
幸好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两位女老师,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而下一秒她如坠冰窖。
许丁笑呵呵地对那两位老师说:“女同学脸皮薄,太多老师在场伤自尊,两位先回避一下?”
许丁可以说是一中的招牌,这一届生源好基本都是冲着他来。他平时也总是乐呵呵的,从不会板起脸训学生,完全是把学生当作自己的孩子。两位老师不疑有他,结伴出去,甚至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许丁瞬间换了副面孔,冷声说:“你的数学太差了,看来以后需要延长补课时间了。从今天起,每周一、三、五的晚自习到我办公室来。”
杜雪鼓起勇气,要开口拒绝。
她听到许丁说:“我录像了。”
杜雪忍不住哭出声来,“老师,求求您,不要......”
许丁微笑着摸她的头,“只要你乖乖听话,老师就......”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大力踹开,门外是一脸怒容的叶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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