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深得陛下宠爱,誉王府也是富丽堂皇,天仙宝阙,奴仆成群。
要说起来谢莲辰是谢家嫡长女,身份最是贵重,所以曦月阁的人手在众多兄弟姐妹中也是最多的,有宁媛和苏韵两个贴身婢女,四个一等婢女,六个二等婢女,八个三等婢女,十个杂活小厮,总共三十人,谢弘轩是嫡子,只是这个弟弟自幼不喜欢人多打扰,便去了将近一半的人手,只有十五人,谢莲慕与谢弘如最是得宠,他们院子里的人手与谢莲辰的大差不差,陈氏每每抱怨,一个庶女,竟然与嫡女一般,这是什么道理?不过谢莲辰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在意罢了。不过除了得宠的与嫡出的,其他人便没有这般好运了,每个人院子里不过十人左右。但是誉王府不一样,真要说起来,誉王有一妃一侧妃一妾,王妃谢长安有一子一女,长女郑淑华,二子郑明华,侧妃有一女,名为郑婉华,小妾有一女,名为郑兰华,总的来说,王府有一子三女,三个女儿年纪差不多大,都在十岁十一岁左右,这个侧妃和小妾还是皇后娘娘安排的,誉王心爱谢长安,但是为了不让皇后起疑,象征性的留宿几日便没再去过。
谢长安向来处事圆滑,郑淑华作为嫡长女,院落中不过三十多人,郑婉华与郑兰华各自的院落中竟然足足有四十多人,像王府这样的高门大院,且两个侧的都是皇后赏赐的,谢长安自是做的处处到位,十足像极了一个嫡母,一个王妃,这样,誉王也好过,皇后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皆大欢喜。总之皇位将来是太子的,跟誉王没什么关系,到时候誉王带着全家去藩地安享荣华即可,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皇后闹不愉快。
郑淑华对谢莲辰十分亲近,谢莲辰也喜欢这个讨喜可爱的表妹,正巧碧玺斋与玉桂阁相离又近,姐妹两个自是好说话。谢莲辰之前经常赖王府小住,之前每次来,郑淑华都抓着她不让走,每每告别,总要哭天抹泪一番,仿佛末日到来一般。如此,谢莲辰对这个表妹更是喜爱,且郑淑华的两个庶妹与她素来不睦,谢莲辰对庶弟庶妹更是如此,两个孤零零的小女孩家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块去。
“表姐,昨天父王给我带了一块上好的紫金玉珏,兰丫头看见了,非要跟我讨来,母妃让我给她,可我喜欢的紧,不愿意給,兰丫头就在我房里闹了半日,后来父王出面,又从外面买了一块回来,给了兰丫头,她这才罢休,还有婉丫头,她倒是比兰丫头聪明,想要什么东西从不哭天抹泪,看着安稳柔顺,实际上卖个可怜博个同情,就把东西顺走了,东西倒是事小,可是她们也太嚣张了些,根本没把我这个嫡女放在眼里!”郑淑华嘟着嘴,跟谢莲辰咬耳朵。
谢莲辰摸摸她的头,“淑儿,表姐在家中与你一般的不好过。”
闻言,郑淑华抬起头,目光之中带了一丝怒火:“怎么?谢莲慕又惹你生气了?”
谢莲辰微微一笑,摇摇头:“何止,淑儿,表姐的爹最疼慕儿,不是我,老太太疏远我,家中只有母亲与弟弟可以依靠,如今外祖母也去世了,更是举步维艰,你不一样,你父王母妃疼你爱你,陛下对你也多有眷顾,过段时日便要封你为县主,你与我不同,大可放宽些心,你日后会越来越好过的,现在不必拘泥于这些小节,免得自己气坏了身子,不上算的。”
闻言,郑淑华低头不语,随后她抬起头,郑重的看着谢莲辰:“姐姐日后有事一定要找我,但凡能帮的我都尽力,这些话只有母妃曾对我说过,如今你也对我说了,我必将视你为亲姐一般。”
谢莲辰有些感动,微笑着说:“淑儿没有同胞姐妹,表姐也没有同胞姐妹,两个孤零零的女孩就自成了小姐妹,对吧?”
淑儿
郑淑华咯咯的笑着,两个姑娘闹了一会,吃了一点东西后,淑儿才看着谢莲辰问道:“姐姐,我有件事想问你。”
“我听人说……皇祖父身子骨越来越弱,只怕是快不行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谢莲辰,轻声说道:“那我太子皇伯伯便要继承大统了吧?”
谢莲辰看了她一眼,用帕子捂住嘴,小声说到:“这事可别乱说,若是被人听见了就不好了。话说回来,淑儿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淑儿皱着眉头,抿了抿唇,片刻后才说到:“前几天,皇伯伯与父王闹了些不愉快,这事只有我和母妃知道,你可别说出去啊,那天我跟父王进宫看皇祖父,父王带了一张他猎的皮子去,我带了一个自己做的荷包,谁知皇祖父大为欣喜,连连夸赞我和父王至纯至孝,出来后,太子伯伯便跟父王闲聊了几句,不知为何气氛忽然变得不太对,因为是在宫里,他们说了几句就散了,我站的远,听的不真切,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了几个词,”她忽然压低声音,说到:“我听太子伯伯说了‘讨好’‘大统’和‘大限’,父王说了几个‘不敢’之后,便带着我离开了。”
谢莲辰心中一惊,一个念头浮上心中,她试探着说到:“莫非……太子殿下他……”
淑儿点点头,声音更小了些:“我不好背后说长辈的事,只跟你说几句,眼看着皇祖父快要没有日子了,太子即将登基,这个节骨眼上,他对所有兄弟都千防万防,而且……父王是幼子,很得皇祖父疼爱,太子伯伯便总是不着痕迹的讽刺我父王,有好几次连我都听出来了。”
谢莲辰皱着眉头,“太子登基之前,与兄弟闹不愉快,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皇位是他的几乎板上钉钉,何必如此呢?”
淑儿犹豫了片刻,随后说到:“嗯……我不好说长辈坏话,只是太子他……多少有些……”她靠近谢莲辰,飞快的说了三个字:“气量小。”
谢莲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站起身来,绕着屋里走了一圈,思考片刻,忽的关上了大门,拉着郑淑华走到屋里,才重新坐下来说到:“淑儿,你我之间没有虚的。我明白你的担心,太子殿下气量不大,登基后只怕会对众王爷有所猜忌,誉王最受宠爱,更是首当其冲,到时候,誉王府很有可能被牵连进去,对吧?”
郑淑华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我又何尝不知父王对那两位的宠爱都是面子上应付皇后娘娘的,可是只是心中不忿罢了。”
谢莲辰看着这个明媚可爱的妹妹,心中忽然一痛,她一直以为郑淑华过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可是今日看来,她身在皇家,思量的只怕更多,小小年纪便要为这些事烦恼,当真是可怜。
王府是这样,那谢家……谢莲辰微微担心,便对郑淑华说到:“淑儿,我母亲是大长公主的亲孙女,大长公主又是当今陛下的嫡亲同胞姐姐,我外祖父又是郡王,外祖母是郡主,太师府位高权重,如今虽然人丁凋零,门可罗雀,但是将来若又什么变故,不知会不会牵连谢家全族。”
郑淑华看着她,低头不语,她担心的,正是这个。
“咱们这些皇亲国戚,外面看着是风风光光,花团锦簇,实际上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里面更是一团污糟,有苦难言。”末了,郑淑华总结道。
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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