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
高梨此时此刻心中有一万只一百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
这是何煦衍第一次称呼她‘瓜瓜’。
‘瓜瓜’就像一把奶奶家的痒痒挠,一下一下在你心口上挠啊挠,你还拿它没办法,因为它根本就是无法触摸的东西,在你心痒痒得不行时便化作一只小鼓槌,‘咚咚咚’地敲,比心跳还要快。
她听多了瓜妹、西瓜、瓜、高梨,‘瓜瓜’本就很少有人叫,连曾经睡上下铺几乎亲密无间的舍友都不会叫得如此肉麻,可何煦衍叫了。
瓜瓜……
瓜瓜……
高梨羞愤地抬起头,才对上他的眼睛就泄了气,着急想说点什么却开口时吃了螺丝,叽里哇啦不知道说了个什么鬼。
好了,现在她只想把头埋进土里,像鸵鸟一样。
低头看看,原来她还攥着刚刚怕压坏才拿在手里的豆腐,收银员拉着塑料袋的另一边提手,正不解地望着她。高梨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句话:这个女娃娃怕是脑子里有什么大病。
她当然不能把头埋进土里,脚下是明亮晃人的波纹瓷砖,一头砸下去只怕再也没有机会和勾勾见面了。
埋头不成还可以走,只要快点走……就……行、行了??
……果然是祸不单行呢。
人可能总是越急越容易出错吧,高梨光顾着往前跑、离何煦衍越远越好,却没顾得上自己的衣服。
今天她是穿着裙子出来的,后腰处还绑着蝴蝶结,绳带很长,所以蝴蝶结的两个圈也扎得很大。刚刚走得急完全没注意到检测闸机边上还有钩子,这下冲得猛了,蝴蝶结挂到钩子上稍稍用力就会散。
幸好裙子有松紧带,还不至于散了结就要掉裙子,但此情此景已经足够高梨社死一百次,她手忙脚乱抓着绳带的两端,指尖冰凉、手指微抖,尝试两次都没能系上。
她甚至想过破罐破摔,直接把绳带抽出来得了,但何煦衍没给她这个机会。
还是那个让自己紧张了很久的一声‘瓜瓜’,接着他说:“我来帮你系吧,转过去。”
说干就干,秉着只要手够快人就跑不掉的‘基本原则’,何煦衍在话音未落时就将手伸了出去,果然高梨没来得及躲,在他抓到绳带时也碰到了她的手。
高梨猛地缩回手,又猛地拉住绳带不肯松,两个人就那样僵在收银台。
收银员小声提醒了一句:“弟妹,别在收银台闹啊,小年轻要玩什么回家玩,公共场合咱就低调点儿,成不?”
啊啊啊不是的阿姨您误会了!
高梨:“我……”
“不好意思啊,让您误会了,她只是衣服松了我帮她系好,”抢在高梨解释前开口,说完便拽着绳带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半步,上身前倾,“乖,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先给你系上好不好?”
高梨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竟然真的听了何煦衍的话,强忍着‘滚也要滚出超市’的冲动,乖乖等着他重新系好蝴蝶结,等到那句‘好了’,逃也似的离开……
太阳落山后会吹几道凉风,扑到脸上会多得片刻清醒,高梨出门才发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刚刚就不应该听何煦衍的。
不让系又能怎样?他还能和自己发脾气不成?
现在好了吧,能跑的时候不跑,收银阿姨一定认为我们真的是情侣了……
……
高梨住的小区是新装老建筑,没有电梯、没有体育设施、没有健身器材、没有社区服务站,连小广场都没有,但房租低于平均值,这是选择这里最主要的原因。
但老建筑再怎么装也不会有很大的改变,楼与楼之间的过道极窄,堪堪通过一辆小轿车的距离,两个气氛紧张的人并排走都觉得拥挤。
高梨想躲,可她躲不掉,左边是何煦衍,右边是刚刚浇过水还很泥泞的草丛。每次快踩进泥地里时都会被何煦衍牵住手腕,听他‘语重心长’地教育自己:走路要看路,如果不看也可以,那就贴紧他,或者拉着他,或或者让他背着,或或或……
唉,他总有办法把莫名其妙的话说得看似合情合理。
不怪高梨瞎想,实在是何煦衍的行为诡异,让她不得不猜得大胆一些……
何煦衍……他不会是喜欢我吧?
“我脸上有东西?”
偷看被发现,高梨心虚得很,连忙别开脸说:“没有,我没看你,我看风景呢。”
何煦衍笑了笑,没有戳穿她编得拙劣的借口。
咔哒——
开门、开灯,高梨顺手接走何煦衍手中的塑料袋,含着一口气用寸劲把它们都提到灶台边上。
何煦衍后脚就跟到她的身后,前后仅有一拳宽的危险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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