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很不客气,人更不客气,卫俨一走过来就把女朋友拉到了身后,大有与钟宣兵戎相见的火气。
但钟宣不会当着大福有失风度,退了一步,笑着解释道:“又又刚刚替我挡了酒,我有点过意不去而已。”
这话是明里灭火,暗中浇油。
“又又,你又喝酒了?!”
卫俨立马掉头细看小丫头,果然是有些酒气,也不屑同钟宣计较了,瞪了一眼以示警告,把人带出了大堂。大福一直没说话,手腕被他拽得生疼,也不觉烦躁起来。
“你又闹什么啊?”酒店门口,她用力甩开了卫俨的束缚,“是因为我喝酒了,还是因为钟老师?”
自然,这两个原因都有。卫俨忍着气叹了一声,“是我来晚了,我应该陪着你的。”
“你是想陪着我,还是想监视我?”大福显得很不耐烦,“卫俨,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吗?从没谈恋爱起,你就一次次干涉我的事,现在连我唯一的爱好你都看不惯了是吗?”
卫俨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他没想到大福从前就是这么看他的,“又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
“那我在你心里呢?生活不能自理?还是好歹不分?”虽是反问,也还是一个意思,她并没有因为卫俨黯然的神情而有所缓和。
卫俨没话回了,因为小丫头完全是在无理取闹,“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家。”他不想激化矛盾,说着直接将人揽到了身侧。
“我没喝多!”她正处于情绪的爆发点,于是再次挣脱了他的约束,“卫俨,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孤儿,就是个没人教没人管的可怜虫?你是在同情我,施舍我吗?”
越扯越远了。但这些像是借着酒意发泄的话,也真的有些伤人。卫俨感到难过了,“又又,你是我女朋友,我关心你不对吗?还是说,你帮别的男人挡酒,我不该生气?”
其实大福也不明白钟宣为什么那么讲,但她只是礼节性的道谢,顺便是因为钟宣不能喝酒,而她不能再让导演空等。毕竟那一杯酒,是在她的能力范围内的。
“没错,你都对,是我不配。”大福忽然就冷静下来,但也绝不是理智,而说是赌气,又更像是决然。
“这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接受?”卫俨皱着眉,有些不可思议,“又又,你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是你一厢情愿地喜欢我,把我想象成了你喜欢的样子。”她有一瞬哽咽,但仍说得直接而清晰,“卫俨,你或许该想想了,我们是不是真的合适。”
“所以,你要跟我分手?”答案已经不用猜了。
卫俨的话音也是颤抖的。自从知道大福是个孤儿后,他只是更加坚定了照顾小丫头一辈子的决心,可还没等他想到一个好的表达方式,突然就被判出局了。为什么?为什么?
“你想想吧。”丢下最后一句话,大福也把卫俨丢下了。酒店门口不缺的士,她很快消失了。
大堂里,卫俨身后不远的地方,钟宣一直默默站着。他什么都听见了,神情惊讶,却又若有所思。
第37章 无少年 人生真是一场变幻莫测的逆旅。……
大福说那些话时真的是清醒的, 但酒精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它把那些积压已久的心绪进行了催化,帮大福做出了选择。她想,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去纠正那个“失误”吧。
胡乱睡了一夜, 闹钟在固定的时间响起。她迷糊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口干舌燥, 抓起水杯大口喝水。可才喝了一口, 水还没咽下去, 她突然呕出来,喉咙周围一阵疼痛。
她确定这不是宿醉的反应,想了想, 是扁桃体发炎又严重了吗?这种喉咙疼痛,时不时想清嗓子,仿佛有东西压迫着咽喉的症状,好像有段时间了。
她拿出手机上网搜索这些症状,与之关联的病症有很多,但她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答案:甲状腺结节。
清清带她去医院那次就查出了这个病症,附带的还有甲状腺功能减退,但她一直没当回事,经常忘吃药, 也从没去复查过。一晃,已经过去快半年了。
她这时候就想起来了, 医生明确说过,要吃药把激素恢复到正常水平再去复查。可在上次卫俨来时, 她为了不让卫俨发现, 竟然直接把药扔进了橱柜。
网上关于甲状腺结节的词条解释得很明白,她已经出现了这些明显的症状,就表明结节在增大, 病情在发展,也许已经不是吃药能控制的程度了。
她不得不去医院了。
……
卫俨近乎整夜没睡,但当他带着一脸倦容来到单位时,还是刻意路过内勤组门外,想看看小丫头的状态。不期然,他没见到人,只听到王露丹取笑他的话:
“你的女朋友还来问我?吵架了?她请了半天假,说有点私事要处理,你赶紧跟她联系一下啊。”
什么私事?卫俨的第一反应是她喝了酒,身体不舒服。于是什么都不顾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但没打通,直接被挂断,然后他收到了一条微信:最近不要联系了。
卫俨还是不放心,但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可他无法知道的是,发出这句话的同时,小丫头正经历着医生的宣判。
“结节已经快五公分了,长得挺快的,建议手术切除。目前有种微波消融术,是微创,利于恢复。但也要看你的结节性质和具体病理,先做个穿刺检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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