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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第一天上班起，大福就是跟着杨松学习处理结案报告，大半个月来还没遇到过新案子。
这天到了办公室，她还是习惯性地打开电脑，准备码字，可手还没碰上一个键，尹飞桌上的座机就响了。那不是普通的办公内线，红色的，一接就是个重案。
“所有人手上停一停啊，命案，出现场。”
大福第一次经历这种时刻，看尹飞的神色都觉得有点紧张。而正当她一脸懵然的时候，杨松拍了拍她：“别愣着了，走吧。”
“我也去？我不是内勤吗？”
杨松噗嗤一笑，“没人告诉过你吗？重案队的职务都是分给外人看的，别太认真。”
大福觉得自己已经凉了。
命案的恶性程度很高，所以一出警就是两小一大三辆车。但大福和杨松不是主力，就跟技术大队的同事们上了大车。
车上除了她，所有人都是见多识广，她只好竖起耳朵听着，一边默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大致的案情就是房客失联，房东报警开锁后，发现人已经死了，怀疑他sha。
案发地离市局有点距离，但车子开着开着，她却发现到了熟悉的地方——绿杨花苑，也在普宁路上，跟永安小区就隔着条马路。
所以这也是丰乐街派出所的辖区，而车子刚在一栋楼下停稳，她就从车窗里望见了卫俨的身影。
案发楼栋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所有人下车后都各有分工。尹飞带人上了楼，大福就跟着杨松找房东了解情况。而卫俨就站在房东旁边，背对着，没看见大福。
“小齐，那不是你前男友吗？你还过去吗？”还没走近，杨松也把人认出来了，小声跟大福嘀咕。
“工作是工作。”她再怕，倒也不想在卫俨面前示弱。
杨松一笑，没再多说，到了跟前也是他先开口：“卫队您好，我是小杨，咱们上回见过的。我来向您了解一下情况。”
卫俨转过身的同时，目光已经定在了大福脸上，紧接着便露出担忧的神色。大福能看懂这种神情，故意咳嗽了两声。他这才接话，和房东一起将接警经过描述了一遍。
原来，死者为女性，还是一名资深汉服爱好者，平时经营着一家汉服网店。被发现时人已经死了很多天了，尸体腐烂严重，但现场没见血迹，也不凌乱。
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si者的si状很特殊，平躺在床上，穿着一身汉服，仿佛是自sha，但又整齐得过于刻意。
听完案情，大福也做好了详细的记录。她没那么怕了，反而因为“汉服”生出了一个想法，可正当她要说出口时，卫俨却忽然把她拉到了一边。
“你少逞强，汉服是汉服，命案可不是开玩笑的！”卫俨是警告的口气，而且一下戳中了大福的心思。
“你知道我想干嘛？”她白了一眼，不承认。
卫俨轻哼了声，“你不就是想上去看看吗？我告诉你，陈昭在上头守着呢，就看了一眼，差点吐了。”
“他不行，我比他强多了。”大福就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算我现在不去，回局里也能看见现场照片。你有本事去市局当太平洋警察啊？”
卫俨倒不和她争，笑着点了两下头，“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哭。”
“你放一百八十个心！”
丢下这一句，大福就转身继续了解案情去了。卫俨还是紧紧盯着她，但没了笑意，只剩忧色。
……
回到公安局，案情分析会整整开了三个小时，大福旁听，负责做会议记录。当一张张各种角度的现场照片摆在眼前时，她虽然不至于当场逃走，但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她从不知道，再好看的汉服爬满了蛆虫也会无比恶心，就更不用说眼球突出，唇舌外翻的尸体面部了。
这一天，她只吃了没去现场前的一顿早饭。
为了避免再出现晕倒的情形，她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单位旁边的便利店买糖。但刚结了账，猛灌了半盒糖，一转身，竟看见卫俨倚在门口，还是一副看戏的态度。
“你阴魂不散啊？”她没好气地说道，然后快速走出了便利店，糖盒都没关好，洒了一路。
卫俨自然跑得比她快，一座山似的挡住去路，向她举出了手机，“你自己看看，谁比较像阴魂？”
手机调成了自拍镜头，照出了大福苍白的脸色。
“怎么了？多好看啊，我盛世美颜。”她就是不承认，反正糖吃进肚子已经舒服多了。
卫俨没绷住，侧脸忍笑，“那这位盛世美颜的齐警官，破案之前您都要靠糖续命吗？”
卫俨虽然不是干刑警的，但毕竟是科班出身，在警校的时候就是全面发展。所以正常人第一回 看见腐败的尸体是什么反应，他都明白，也经历过。
“又又，这不丢人，你也骗不了我。”看小丫头不说话了，低头紧咬嘴唇，他不禁心疼，“你白天说得对，就算我拦着不让你看现场，你回头也能看见。你的工作我不能干涉，但下了班，我想照顾你，别拒绝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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