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再次分班,文科反而跟着沾了光,可以趁机多休息几天,到清北班的名单公布再回来补暑假的课。
文科班放假前,席悦跑来找水星,几个人在学校天台往风:“大后天你们是不是就考试了?我才听李老师讲今年清北班的政策变了。”
水星点了点头:“确实,除了这次考试成绩还要看高一跟高二的总排名。”
“太离谱了,那除了一直在一二两个班的,其他人想考进清北班不是很难吗?”席悦忍不住说,“学校这个政策就有问题。”
水星的眼皮一跳,低头拨了拨手里的糖纸,如果说她高二的成绩勉强能看,高一的成绩真是惨不忍睹,偶尔的时候还会掉到中等偏下。
但盛沂为了她这次考试付出了这么久的时间。
席悦说完,忽然意识到她说的话有歧义,连忙解释:“我不是说星星!”
李泽旭靠在一边,想抢席悦手里剩余的糖,又被向司原堵住,讪讪地收回手,又补充:“其实也不算吧,三星还有英语竞赛能加分呢。”
盛沂站在人群边,听见李泽旭这么说,转过身,变了个姿势,从正面改成了背对着几个人。
“是诶!我差点儿都忘了,之前好像是有政策说过各种竞赛的成绩可以折合一下,学校会酌情加分的。”席悦说,“那星星进清北班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水星笑了笑,余光看向旁边的盛沂,片刻才收回目光,说:“希望吧。”
考试越近班上的气氛越焦灼,最后不止是水星跟盛沂会迟走,每天晚上都要阎格来赶人,这样班上的人才能彻底清空。
隔天就是进入清北班的考试,阎格一下课就没走,站在讲台上就催促:“行了,行了,明天就考试了,临时抱佛脚还能抱出一樽大佛?”
讲台下的学生相互对视两眼,不确定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都早点儿回家,今天早点儿休息。”阎格看他们还不动,拍了拍桌子,说,“现在熬到后半夜,明早还考不考试了?起都起不来,赶紧都收拾书包走人,以后又不是没题给你们做了,还有一整年呢。”
台下终于有了点儿收拾书包的动静,紧接着热闹起来,班上很快空了人,水星跟盛沂也整理好东西出了校。
六月底,西城的天气已经热来起来,周围的大树下聚集了大片大片乘凉的人,路灯跟月光透过树隙漫漫地洒在他们的皮肤,有欢声跟冰爽的啤酒和汽水,小孩子们围绕在大人身边跑来又跑去,水星发神看过去还真的看出一点儿原先戚芸说的样子。
水星忽然想到如果清北班的考试结束,她的运气不好,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有理由跟盛沂一起完完整整地走这条街。
就是这样简单的想,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告别,鼻尖竟然还是有些酸涩。
她的头转在旁边,没看见身前的影子停了下,盛沂稍微退了半步,水星回过神,对上他的视线,还有点儿迷茫,问:“怎么了?”
“是我该问你怎么了。”
水星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因为跟盛沂的距离太近,她的情绪总是不自觉地显露出来,藏也藏不好。她有时候觉得这是件好事,喜欢的人关注到了自己,又担心这件好事会被她搞砸。
两个人还在缓步前行,眼看马上就到了十字街口。通常情况下,盛沂跟她都是过了这条路口就要说再见。
水星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不想太伤感,又笑了下:“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明天就要考试了,然后就是分班,忽然发现时间可以过得好快。”
说不清怎么回事儿,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僵持一秒。水星侧了侧身,朝旁边的人望了一眼,盛沂左手向上提了提书包带,眉头也皱了下,样子就像是似乎她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水星抿了抿唇,正想着要用什么话再纠正回来,就听到盛沂又开了口,问:“明天东西准备好了没?”
“什么?”水星没反应过来。
话题忽然被换掉,他们没能再继续伤春悲秋的时间问题,就好像一下拉回了财米油盐酱醋的现实。
盛沂瞥了她一眼:“明天考试用铅笔涂卡,晚上回去削尖了笔。”
水星愣了下,点点头:“嗯。”
“题多看几遍,解决不了就试着看能不能画图。”盛沂又说。
“好,我知道。”
盛沂想了下,说:“考试结束前记得把答案抄到白纸上。”
水星抬起眼,对上盛沂的视线,她猜想盛沂这么做是为了对答案,他的嘱咐兴许是不想让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白费,但她还是头一次体会到盛沂这么唠叨,也只有在这些细末的瞬间里,她总是产生出了一种无端且强烈的情绪。
她觉得盛沂对她有点儿不一样,或者她希望盛沂对她是有点儿不一样的。
但不是有一句话吗?你总以为喜欢的人在喜欢你,实际上是你自己在自作多情。
水星太怕她的暗恋成为自作多情里的典范,她不想自作多情,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想多听他再讲几句:“还有呢?”
汇展街街口的西点店重新亮起了招牌,淡粉色跟浅蓝色的光越过空气中无数细小的分子漂浮在两人眼前。
盛沂回过头,他穿了一身青绿色的校服,就站在这样的光景下,指了指两个人早已走过的便利店。他的目光偏了偏,视线又总是扫过水星的眼,不愿承认是自己不想这段路过早的结束,又问:“酸奶喝不喝?”
112/183 首页 上一页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