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愣了下。
不过想来也是,西城附中判卷子的速度向来是神速,他们接连放了两天的假,老师们加班加点,为的就是名单早点儿确定,等清北班分出来以后,学校也更方便去安排后续的学习计划。
一班离办公室的距离说远不远,走过中间打水的地方即可,这个点钟从办公室回来的人都是通知去楼上清北班集合的,看到水星也过来,几个人相互冲她使着眼色:“水星,你也去办公室?”
水星点点头:“嗯,阎老师找我有事。”
其中一个男生跟她说:“太好了,格格找你肯定是说清北班的事儿,到时候我们又是一个班了。”
惊喜被提前预知,水星全然忘记了后半段路是怎么走的,双腿轻飘飘的,心脏像是吹鼓了的气球,就差飞到嘴巴外。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水星敲了敲,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喊了一声报告,推开门进去。
水星攥了攥衣角,问:“阎老师,班长说您找我?”
她一进去就看见盛沂,这会儿通知过的人都回了班,只有他还站在阎格的工位旁,他没有走,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了侧头,视线告诉她注意到了她进来。
阎格嗯了一声。
成绩单是早上发的,现在到阎格手里还冒着热气,但这份名单还没公布,只有老师先通知了几个学生。
水星走过来,听见阎格说:“老师知道你为这次考试努力了很久,付出了很多。”
不清楚为什么,阎格分明还没有说什么话,但水星心里就是知道了这件事的答案,应该是一个很差的结果,不然不该是以努力跟付出作为开头。
真正的祝贺应该是我就知道,应该是废话是你,应该是你配得上。
以努力作为结语是一件很棒的事情,但开头不是。
“其实这次没进清北班也不是问题,单看这次考试成绩已经很不错了,总体来讲非常靠前,再说了,一班又不比清北班差到哪儿。”
盛沂理卷子的手一僵,指腹顿了下,卷角折出一道深痕。他转头,目光扫到左边的水星。
也许是之前的预期太高,等答案尘埃落定,水星的衣角才会彻底皱成了一团,怔在原地。
大脑空白以后,水星头一个反应居然是想看一眼旁边的盛沂,看他的视线看向哪里,想知道他对自己有没有失望,但她不敢去看,她潜意识里是害怕的,她怕看到她不想看到的眼神。
嘴巴张开又合上,水星想说什么,静了半天,她想了一个最可能的答案:“有没有可能是算错?”
阎格刀子嘴豆腐心,平常考试成绩差了会骂,但私下给他们补了不少课,课间学生跑来办公室问题的不在少数,到班上抓同学做题的老师就少了很多。水星刚开始进一班成绩不好,跟不上,都是阎格一下一下盯着,一套一套卷子塞着把她拉着往上升。
“这个真的不会。我知道在你的立场上,你很希望这件事是因为失误才导致如此,老师也同样希望。但这么大的事儿,谁不想上清北班?每个老师就怕出错,都是前前后后加了好几遍。其实算上你的英语演讲比赛的分,如果再有高一头一次的月考成绩,其实是可以压边进的。”
水星反应过来。
沉默的那几个片段,她在脑袋里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如果是中途安排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她只是站在边缘,她不得不去做一个被挤掉的人,或者是卷子太多,压力太大,只有短短两天的时间,老师一时半会儿忘了,把她的分数算错了。但她从来没想过事实会这样,她丢掉了一次考试的成绩。
确实如此,从她来到西城以后,她就盼着水浩勇跟戚芸能接她回去,头一个月没进西城附中,后来戚远承给她找到关系,想办法让她进了西城附中,如果不是盛沂,她甚至还有一点儿排斥,想着也许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西城,不在这个地方呆太久。
她很难不去相信一报还一报,是她欠下的债,能力又不足补上之前的债款,她没有道理去埋怨别人。
她只是可惜。
她好可惜她没办法再跟盛沂坐在一间教室里,他们没有办法再一起回家,那天晚上看到的光景,想到的话果真成了现实。
即使她一百次一千次跟自己说过不要抱希望,但不要抱希望的前提是已经有了希望,她只是藏的太好,在彻底消失,黑暗降临的时候,她才知道那束光有多么的明亮。
她是那么地依靠这束光而活。
时间太早,学校的老师还没来齐,办公室里的气氛安静,只有几处视线似有似无地飘过来。水星没抬头,但能感觉到,可当下这一切都不算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她的视线落在两个人的鞋边,盛沂就站在她旁边,相隔的距离不过两三厘米。
但她总是觉得他离她那么远,追也追不上。
阎格伸手,拍了拍安慰水星的胳膊:“还有一年呢,现在又没有彻底决定下你的高考成绩,在哪儿努力不是努力?一次的失败就能打击到你,那这个心理素质太差了,放宽心,这算什么事儿?离高考还有时间,机会还在后边呢,没事哈。”
水星没出声,反倒是旁边的盛沂冷不定地开了口:“确实。”
他算过这次考试的分数,预想过高一以来的排名,考虑过英语演讲比赛的加分,他把所有能算的都算到了,唯独忘记水星缺席过一次考试。
原本翘起的嘴角早就垂下,他拿起一边的成绩单,没等水星回答,就替她回答了阎格的话,也不知道安慰的人到底是不是水星。
安静了片刻,他又说:“没什么事。”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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