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了学,李泽旭跟他们说好了留在了教室帮忙打扫,三个人先打扫完卫生区才回到教室,水星跟盛沂先打扫干净地面,李泽旭提了两个拖把到水房洗干净。
“你是不是还不舒服?”水星一边扫地,一边问前边的盛沂,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她总觉得从上午被罚以后,他的脸色就差了很多,又想是不是在下边吹了风,现在身体不舒服,他不好意思说,道,“只剩这么点儿了,你要不要先坐在下休息,我跟李泽旭两个人也行。”
盛沂站在第一排的位置,靠在桌边,把没搬上去的椅子翻到桌面上,余光看向水星,沉默很久,才说:“没事。”
“那要不要我给你打点儿热水?”
戚远承诊所里有胃疼的病人,他都是让水星先打些热水过来,或是喝点儿,或是握在手里、放在胃部,都能缓解。
“不要了。”盛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像是莫名抵触什么,压下眼底的情绪,顿了顿,又说,“谢谢。”
水星哦了声,李泽旭回来看到盛沂怪怪的,也没让他帮忙,一个人把班里拖了干净,现在只剩下黑板还没擦,水星趁两个人在班里的时候出去又浸湿抹布。
“三星,我把地拖完了,洗个拖布。”正洗抹布,李泽旭也过来了,“盛沂没事儿吧?我看他脸色不好。”
“他身体有点儿不舒服。”水星解释。
“我就说呢。”李泽旭看到她洗完了,说,“你洗完了?那你先回去擦吧,等一会儿擦完我们就能走。”
水星点点头,从水房回去,发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其他班早就打扫干净,锁了门,一整个楼道里只有他们一班的门还没关。
盛沂站在讲台上,正拿着黑板擦在擦最后一节课的化学公式:“洗完了?”
水星下意识地揪了揪抹布,嗯了一声,从他身后先绕过去:“那你……先擦那边儿,我擦这边儿。”
“好。”
李泽旭不在,教室里又只剩下两个人,阳光太好,拖了地,地上的大理石面泛起层层叠叠的金黄色,黑板上的时针在走动,滴滴又哒哒,水星抬头,视线落在镜面上,他们并肩站在讲台上,能看见旁边盛沂的身影,像极了她的心。
他单手举着黑板擦,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干净又漂亮,他的人也高挑,夕阳的光照勾勒他眉眼的轮廓,也许是阳光温热,他淡淡的眼底也总觉得温和。
两个人没说话,他大概也没发现她很轻地眨了眨眼,又低下头。
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喜欢惩罚。
不过这哪儿算是惩罚,水星没忍住,对着黑板就傻笑起来,她想,这是奖励还差不多。
晚上回到家,水星比平常晚了二十分钟,她解释了一句早上起晚了被阎格罚着做值日的事情,蒋林英听到要一个星期惊了惊:“怎么这么久呢?你平常做作业的时间就不够呢,现在又要晚,不行,姥姥去跟你们老师打个电话,怎么能给孩子罚的这么重?”
“不用,姥姥,其他同学也是这么罚的。”水星夹了一块青菜,放到蒋林英的碗里,“要是打了电话,对别人也不公平。”
蒋林英皱了皱眉:“其他同学?这次还有跟你一块儿被罚的吗?”
水星身子僵了下,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知道自己一时间说错了话,顿了顿,又纠正:“不是,我是听之前的同学说的,他们高一那会儿迟到都要被罚,不是只针对我。”
“这样吗?”蒋林英将信将疑。
饭桌上安静了几秒,坐在一边的戚远承总算说了话:“行了,吃饭吧,学校的事情也管那么多,她迟到了被罚是应该的,你给老师打什么电话。”
“……”
戚远承又转头看了眼水星:“下次注意点儿时间别迟到,知道没?”
水星抬起头,戚远承坐在旁边,也不再看她了,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阎格给她和盛沂的惩罚渐渐地壮大了,头一天是李泽旭留下了,第二天席悦又来帮忙,向司原跟郁晴也留下了,六个人收拾比平常还快,在学校也耽误不了几分钟,惩罚还真的不像惩罚了。
也因为值日,水星每天都跟盛沂和席悦一块儿回家。
又过了两天以后,一班才决定了这次的合唱曲目,《最初的梦想》,阎格又找了研究生时期认识的朋友帮忙指导,水星听班上其他同学说她认识的朋友是一支小众的地下乐队,他们都在讨论阎格这么的刻板严肃是通过什么条件认识的。
训练头天,阎格占了周二下午的体育课,先在学校里找了空地,按照个子大小给他们列一个队形。一班的男生多,女生少,阎格把班上的女孩儿都放在了正中央,任由男生包围。水星的个子中等,不高也不低,排在了第二排中间的位置,而郁晴跟盛沂他们几个个子高的都被阎格安排在了后边,这也让水星周围没有一个跟自己熟悉的。
队伍排好,阎格让他们自己再做调整,先去旁边借了个电话,李泽旭在后边跟盛沂划拉身高:“怎么回事儿?我感觉我跟你也差不多高,格格怎么说我不行呢?”
盛沂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男生总有莫名的胜负欲,李泽旭挺直脊背,又掂了掂脚:“司原,你看看我跟盛沂,我们俩差的多吗?”
向司原随手碰了下两个人的头,用手比身高,手刚放过去没一秒,盛沂的头已经偏了下,躲开了,但结果没办法否认,指尖已经倾斜到了李泽旭那边儿。
向司原嘴角翘了翘,把手凑过去,散漫道:“比了,自己看吧。”
李泽旭盯着那么点儿斜度,哦了声,嘴硬:“也差不了多少,其实我是想站这儿,显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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