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无耻,你要觉得不解气,再打我几下。”
厚重的棉服捶起来也不会让他觉得痛,那种被冒犯的羞恼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般沉不住气,我干脆抬起脚揣在了他的小腿上,李州哼都不哼一声,忍了下来。
其实我更气的是自己,听到这种事都没有觉得他恶心讨厌,而是产生了羞耻与窘迫,甚至是面红心跳。就算对他发怒,也是想要掩盖自己那见不得光的一瞬间的思绪。
我不禁想到之前关于李州的梦,是不是我太久没有性生活,禁不住他这样激,可我不是重欲的人啊。等我冷静下来后,才觉得刚才的自己实在是不成体统,被他弄得情绪爆裂,太不像个长辈了,我刚想心平气和地教育他一番,少年又带着挑衅意味地淡然开口,眼里有着沉甸甸的欲望。
“还要把我当小孩看吗。”
“啪——”
我给了李州一巴掌,他半边脸被打红,但依旧目光执拗地看着我,没有生气也没有还手,甚至是给我一种舒坦了的感觉。
这一次李州没有先我离开,是我自己难掩慌乱地先跑了。
回到家,我就接到了李佳人的电话,她关切地询问我怎么了,说李州给她打电话,表示自己惹我生气了,让她来安慰一下。
有种惹我生气,怎么还要请老妈出来收拾烂摊子?这不就是还没长大吗。我一时间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在李佳人的安抚下,我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当我缓慢走到卧室的窗台,我拂开窗帘看着楼下,竟是还能见到李州的身影。
我知道,那是他。
在他抬头看过来时,我将自己隐藏在了窗帘后,其实他不一定能看清楚我,但下意识地还是选择了躲。
黑暗中,我连壁灯都没有开,觉得打他耳光的右手火辣辣的,酥酥麻麻的触感,一直传递到心口。
这一巴掌应该给自己的。
第十九章 谁的自卑
经过上一次李州的发疯后, 他好似又恢复了往常和我发信息的模样,乖顺的,按部就班的,仿佛没有暴露过自己的任何见不得光的心思。
我自觉自己不是什么扛得住诱惑的圣人, 不见面不回复冷战处理, 没有拉黑他完全是看在李佳人的面子上。
就这么过了几周开学了, 转眼到了四月初, 周五的晚上我在家瘫着,听到了敲门时, 没有直接开门,透过猫眼我发现外面的人是李州。
平复了许久的心跳因他又变得激烈,没来由的紧张让我根本不敢开门, 随即,我的手机响起。
隔着这扇门,我望向茶几上一直嗡嗡作响的机器, 仿佛那是一个定|时炸|弹。暗自心惊的同时,门外没有了敲门声, 李州没有走, 只是站在门前固执地给我打电话。
我接听了, 那边的呼吸停顿了一刹,随即响起少年欣喜的压低的声音,我冷酷地打断他的话,直接说道:“回去。”
[……你在家里。]
“听话, 回去, 太晚了。”
[不用你开门,我明天生日,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生日快乐也不对我说一句吗。]
我就知道让他多说几句话都是罪孽,毕竟听到这低声下气的声音我还怎么硬得起心肠。十九岁生日,太年轻了,他像一个期待着飞跃成长的小孩子,欢呼着自己的又一年长大,而我则会祈祷时间再慢一点,不要让我成熟得太快。
都是李州,都怪他,让我对自己的年龄感觉到了一丝不满与恐慌。这种改变都是他带来的,我这样不可理喻地想着,内心里将他骂了又骂。
谁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挂断电话,通话时长的数字却一直在变化,沉默的拉锯战比拼的是固执,他堵我心肠不够硬,不会晾着他在外面一个晚上。我不得不说这个小混蛋很能忍,在这无声的半个小时里,折磨的不是他,而是我。
是我脆弱的良心和怯弱,还有那一份岌岌可危的道德感。
他都不会尴尬的吗?二月份的时候才打过他,虽然也过去几十天,可我现在回想起,竟是觉得手掌上还有抽打他脸的余劲。
我率先把手机挂断了,他还徒劳地蹲在门外,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该不该告诉李佳人,哎,她估计都要被我俩烦死。
想当缩头乌龟的我又做不到无视,终究没办法当一个狠心的人。
我把门打开了,蹲在地上的李州闻声而动,他诧异地抬头看向我,淡薄的眼眸转瞬湿润。他噌地起身,像是一只发育完全,行动矫健的猎豹,我吓得惊呼一声,然后被他牢牢抱在怀中,扑面而来的力道让我后退了一步,半只脚踏在了门槛上。
门外的冷空气还没来得及将衣着单薄的我给浸透,少年温暖的怀抱汹涌而至,我像是徒劳挣扎的鱼,有着接近窒息般的惊恐。我害怕被别人看见,让人以为我勾引年轻人,可是这一层楼只有我一个住户,除了摄像头,谁还能记录下这一幕呢。
李州的棉服是凉的,但是他的胸膛是火热的,慢慢将自己的热过度给我,紧实的拥抱严丝合缝如零件嵌入,不给一点空隙。我微微喘着气,喉咙一阵阵收紧,最终,努力地说出了话。
“李州,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他贴在我耳畔说了谢谢,然后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臂膀,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再不多说什么,少年离开了,而且是从楼梯跑掉的,没有搭乘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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