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离开好一会儿,屋外的冷意透过针织衫传递过来,我打了个寒颤。
是过来讨要一句生日快乐的吗?
我的心久久不能缓和,直到夜里入睡,还能听到胸腔里这不安分地活动。
第二天我订购了一双运动鞋快递到了他学校,李州收到后大概很开心,朋友圈里的九宫格鞋子特拍就能看出了,这一点挺可爱的,是市侩的社会人所没有的青涩可爱。
所以我这样算什么呢,偷偷地看着他的交友圈,觉得这个少年穿着我送的鞋子,拿着我的钱花,我很有成就感吗?还是保护欲?我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呢?
我和李州的生日相隔不太远,我生日那天去父母家吃了饭,他们旁敲侧击地和我说了一下相亲的事情,之前的顾决和李佳人看对眼了,这次再捞一个,在国企上班,也算是管理岗位的了。
我走神了一下,妈妈让我看手机里发来的照片,看着还挺正派的一个人,我想了想,哦了一声答应了。
驱车回家,把车停好后我走出停车场,心不在焉地走了几步路,上午的时候就收到了李佳人寄来的奢侈品包包,好几万的包呢。按理说应该要高兴的,可又觉得却了点什么,我一整天都有点不在状态,直到我看见拎着蛋糕的李州。
忽然就知道自己觉得缺憾了什么。
少了他给的祝福。
春季的五月已经回暖,十多度的气温下不需要再裹着棉服,少年挺拔的身躯包裹在柔软的衬衫下,他是那么青葱又鲜嫩,并且触手可得。除非真心厌恶,不然这样的年轻人去进攻谁,都是有十足把握的,我不是例外的那一个。
他如何说我对他重要,我都没办法感同身受,毕竟那只是他臆想中的我,其实我没有对他做什么,所以这份感情来得让我莫名其妙,却也打得我猝不及防。
推开他才是对的,为了他好。
曾经只是想自保的心态,逐渐过渡成为了想要为他着想,我应该积极地去相亲了,扭转自己的心态,而不是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生日快乐。”
李州对我说,我笑了笑,与他在小区的亭子里坐下,我将小蛋糕直接切分了,一人一半就在这里吃掉。没有生日歌,没有多余的礼物与祝贺,因为我想要的那份奢望,都被李州填补了。
“虹姨准备相亲了。”
“嗯,你去吧,大概不会成功的。”
“……”被他轻飘飘地堵了一句,我内心感到好笑,耐着性子问:“为什么?”
“要么你心里还有周德宇,病急乱投医,要么你在想我,随便相亲,又有几个有顾律师那样的条件。你去也好,多看几次,就会知道是不是年轻的更好。”
“我觉得你在暗讽我。”暗自心惊李州这看透的架势,我不悦地将手里蛋糕戳了几下。
“吃不完就分我,不要浪费。”
“我吃过的,你别……”
没来得及脱口的话已经被他的行动打断,我看到李州将我纸盘里剩余的蛋糕拨到了自己盘中,他满不在乎地将水果与奶油吞入口中。我出神地看着他殷红的唇,一张一合的动作里,好像在与他接吻,如果吻上去,会像奶油一样在少年人的唇齿间融化吗?
我登时为自己出格的想象感到害臊,思想一滑坡就如山崩,那些梦那些触碰和暗示,都让我感到了无地自容。我装的大义凛然,不可以踏出那一步,实际上脑子里却填着这些阴暗肮脏的想法,太卑劣了。
都怪李州,是他的错。
“嗯?”
当拇指指尖触碰到李州沾了奶油的唇角时,我惊愣住,整个背脊僵直,一时间不知道是将擦拭奶油的动作做完,还是避嫌地放开手。
在这偏凉的天气里,我竟是能在当下渗出汗,李州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游弋到了手腕。他将蛋糕放下,握过我的手腕,低头将我的拇指含进了嘴里,只是浅浅的一含,我惊得想要抽手,却被他拽紧而动不得。
害怕刮伤他的唇齿,我再不敢动,李州却很快放开了,依旧眉目清明地继续吃自己的蛋糕,一口口,一块块。
我慌忙起身,李州的目光马上跟着我的动作捕捉过来,没有攻击性,但就是细密如网,让人没法避开。
“谢谢你给虹姨庆生,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
“晚安。”
他的话被晚风送来,拨动着我的心弦。
往后我开始了密集的相亲,这可让爸妈高兴坏了,但就像李州说得那般,竟是一个也没成,不能说对方没责任,但我的因素至少要占一大半。
这么一闹腾,李州就快要放暑假了,不自觉间他就已经在这里读了一年大学了。这一年就连周德宇都订婚了,而我还在为自己的良心感到悲痛。
知道周德宇订婚也是一起的合资人说的,也就六月份订的婚,大概年底结婚吧,订婚没邀请我,就是双方父母在而已。虽然我和他算是崩了吧,但大家共同的朋友并不能像小学生站队那样的,该见面还得见面的。
李佳人说她七月三号要带着顾决和他女儿来市里游玩,其中有一天要带上我。我觉得自己是个大型电灯泡,并且这场游玩中,一定会有李州的存在。李佳人的本意就是让后爸提前与李州相处看看的。
别说前妻还是大度的,也愿意让女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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