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我和谷峰既然已经结婚生子,调到当地上班,尽管离县城还有20公里的距离。
但比他现在的工作单位近了很多,他将来还很少到野外工作,家里有事随时也能回来照应,肯定比两地分居要好。
但让他调回来,我与张斌来往就要受限制,不让他调回来,我又拿不出正当理由。
而且,他往回调动是婆婆的意思,她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让儿子回来,阻断我与张斌的交往。
现在,如果我横加阻拦,婆婆这一关肯定不好过。万一把老太太挤兑急了,跟儿子说出我与张斌的丑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自己定吧,你干的专业太偏了,我也不懂你们这里边的事。不过,啥时候也没有白求人的,你如果下决心调回来,我给你准备两条翡翠烟、两瓶茅台酒吧,给人家送点礼”。
“那我就走一步看一步,先调回来再说。随着形势的发展,将来我的专业也许在这个单位用的上。”
看来,这件事谷峰已经周密考虑过,铁了心要调回来,征求我的意见,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但对于给人送礼的事,他却书呆子气十足:“不用,要我过去的项目负责人与我师傅是同学,知识分子讲究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讲请客送礼这些俗套子,送这么大礼人家怎么好意思收?”
“别的事我不管,但这事你得听我的。其实,这些东西就是紧缺,市面上不好买而已,花不了多少钱,全加在一起还不到80元,破费一点弄稳妥了比啥都强。
你想啊,假如别人也有想利用这个机会调过去,人家送了礼,你不送,你们两个人二选一,你师傅的同学收了人家的礼,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他肯定是给送礼的办,这是人之常情,已经说好的事就得告吹。”
谷峰一听我说的有理,就不再固执己见。在休假期间,带着我给他准备好的礼品,专程跑了一趟临京镇,到地质研究大队登门拜访了他师傅的同学,把礼物硬塞给了人家。
那人真仗义,不到两个月,就给谷峰办好了调动手续。谷峰报到之后,人家可能觉得白收他的礼物,将来工作上不好相处,硬是按照平价把烟、酒款塞给了他。
谷峰调入的新单位,办公大楼盖的非常气派。在那个年代县城都很少有楼房,在临京镇遍地平房的衬托下,真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新单位虽然实行周日单休,但他周六的中午下班后,就可以休假回家,周一早晨再早点儿起来,骑着自行车赶在8点前到单位上班,每周能在家住两晚上。
不久,潇潇上了幼儿园,婆婆惦记着家里的老伴就回家了。
尽管张斌向自己的姑姑保证过,坚决跟我断绝情人关系,但真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鸡、鸡不如偷。逾越了正常男女关系界限的两个人,就像人染上毒品难以戒掉一样,真的很难回头。
趁谷峰不在的几天,只要张斌有空,他就会溜进我家与我相会。
一般在潇潇睡着后,我们就双双来到倒作房亲热。张斌非常迷恋我的身体,迷恋我特殊的生理反应;
我对他则是崇拜与爱恋兼而有之。长时间的交往,我们对彼此身体的任何部位都非常熟悉,没有任何隐私。
每次相聚,我们都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他完全忘记了对姑姑的承诺,我们双方都彻底摆脱了彼此身份得束缚。什么县社领导大表兄、什么弟妹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尽管幽会很疯狂,但他的心里也充满了矛盾。几乎每次完事后躺在床上,他都会流漏出自责的神情。
他经常跟我说:“咱俩的关系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你总跟我二表弟吵架,我姑姑能不知道吗?她心里能好受吗?”
而我实在是忘不了他。我跟他走到一起,绝对不是贪图他的金钱,我们刚开始走到一起的时候,他家的条件跟我没法相比。
但我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崇拜他。我央求他别忘了我,并向他保证,今后我尽可能的在心里接纳谷峰,尽可能地对他好。
所以,我俩的关系不但没断,还在谷峰上班的那几天,经常住在一起。张斌屡屡自责,又屡屡自食其言。
谷峰自从调回本县工作,好像是为了补偿我前几年独自持家的辛劳,他非常珍惜在家休周末的时光,不光洗净我积攒了一周、丢在洗衣机里的脏衣服,还把小院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面对这个忠厚、善良、勤劳但其貌不扬的丈夫,这个我不爱他,却共同生活了六年多的男人,我的内心经常自责,出于愧疚和同情,我心里也萌生过希望他找个情人的想法。
但我深知,谷峰重视家庭,对我忠贞不渝,即使我跟他说出来,他也不可能那样做,还会给我们的婚姻带来更大的阴影。
为此,我只能强迫自己,尽力对他温柔一点,即使再不情愿,也要每周最少尽一次妻子的义务。
此时,谷峰就极力讨好我,用不知从哪学来的技巧,总想千方百计调动我的情绪。
但不知为什么,虽然我也想多给他一些温存,但就是缺乏与张斌在一起时的那种激情。
就这样,我在矛盾与焦虑之中,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既没有跟谷峰离婚的想法,也没有跟张斌彻底断绝关系的决心和勇气。
谷峰就职的单位是科研单位,作息时间非常有规律。他周一至周五吃、住都在单位,基本不回家。
我与张斌相会的时间,一般安排在周二和周五,因为周一他刚上班,周六就回家,这两个日子他从未回过家,绝对没有风险,我和张斌在一起,绝对不会让谷峰碰上。
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久而久之,我与张斌的隐情,就被谷峰无意中抓了现行。
第30章 堵在床下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夏天的夜晚。墙上的挂钟已过十点半,潇潇一个人在卧室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张斌也已洗漱完毕,躺在倒作房的大床上等我过去陪他。
我身穿短裤、背心,脚上穿着拖鞋,站在当院的自来水池子前,正准备把最后一件衬衣投干净,晾到晾衣绳上,然后去倒作房与张斌共度良宵。
突然,钥匙拧动弹簧锁的声音响过。门被外力推了一下后,就「咚、咚、咚」地响起了三声轻缓的敲门声。
我心里一惊:不好!肯定是谷峰提前回来了!
因我家临街,为了防止有人借助硬塑料片等物品捅开锁头进入,多年来,弹子门锁锁好后,我习惯再用铁棍把门顶住。
看来,今天谷峰见用钥匙打不开门,猜测我已把门顶住,才开始用手敲门。他又怕敲门声音大,吓到我和潇潇,所以才传来三声轻缓的敲门声。
慌乱之中,我快步进入倒作房,催促张斌藏到床下,又两、三步来到当院,隔着门问对方是谁。
确认是谷峰后,才极不情愿又万般无奈地拿开铁棍,放到墙角,把他迎了进来。
“不是说下礼拜二回来吗?咋提前这么多天回来了?”我看着一身疲倦的谷峰,忐忑不安地问道。
“那个工区地层非常简单,构造也不复杂,所以活儿就提前干完了。魏工他们几个坐火车直接回队里了,让我在家多休息几天,所以我就没在临京站下车,多坐了一站,在县城下的火车。”
“你提前给我个话儿,我去接你也好,从火车站走过来多远啊。”我埋怨着他。
“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是山区,村里太穷了,大队根本就没有电话。今天上午赶到当地火车站就到点了,根本来不及给你打电话。不过没啥关系,晚上路上车少消停得走路,我从车站走到家才用了30几分钟。”
谷峰身穿劳动布工作服,脚蹬翻毛登山皮鞋,背着地质包,边说边进了院。
可能是他觉得地质包窝窝囊囊,放在客厅不合适。他边从肩上往下解包,边向倒作房走去。
不知为啥,他在倒作房待了漫长的五六分钟,才脱了工作服,从里面走出来,又到正房把拖鞋换上,把登山鞋放到墙根。
“我洗吧……”他挽起袖子要从我手里接过洗衣盆。
“不用了,你坐了一天火车太累了,到屋里洗洗脚睡觉吧。”
这要是在平时,我肯定毫不客气的交给他。但此时我的脑海中,一心只想着藏在倒作房床下的张斌的脱身之计,没有比让张斌趁机溜走更急迫的事了。
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把谷峰糊弄进客厅,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大,再破天荒地给他端一盆洗脚水,让他边看电视边洗脚。
同时,我在当院以投衣服作掩护,把自来水龙头开到最大,让「哗哗」的流水声掩盖住张斌向外走路的声响……
“你躲在这儿……”我刚走进客厅,还没按计划打开电视机,突然听倒作房发出谷峰震惊、愤怒、比平时高出八度变了声调的半句呼喊。
接着,就看到张斌用手捂着他的嘴,搂着他的身体来到客厅,「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浑身颤抖、象筛糠似地说:“求求你别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都凭你!”
原来,就在我站在水池子旁边,苦思张斌脱身之计时,之前在到作坊里脱外衣的谷峰,已经发现床头柜上的一块男士手表。
他顿时就起了疑心,这也是他在倒作房迟疑那么长时间才出来的原因。
之后,他思绪很乱,但他这个人办事沉稳,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会轻易发作。
趁我去客厅开电视之机,用眼朝锅炉房看了看,见没有异常又重返倒作房,掀开床幔,把躲在床下大气不敢出的张斌逮了个正着。
“不关他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他来的,有气冲我来,你打我吧……”我冲到张斌面前,生怕谷峰情绪失控,伤害到张斌。
“好啊!你们果真是一对狗男女!我真不敢相信你们竟然这么下作!”
谷峰可能是看我到了这步田地还在袒护张斌,他一下明白了张斌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远胜于他自己。
他撇开张斌,把满腔怒火全对准了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挥动拳头,劈头盖脸狠狠地向我打来。
过去,他对我与张斌的关系虽心存疑虑,但出于自己善良的天性和认知,以己度人,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他骨肉至亲的大表哥,堂堂的县社副主任张斌,真的就会跟我干出这种苟且之事,他心里一直幻想着,我与张斌可能是师徒加朋友,充其量也就比一般朋友的关系铁一点,按当下时髦的话讲是蓝颜知己,但不会真的越过红线。现在,残酷的现实,把他内心尚存的最后一点侥幸彻底击碎了。
他边打边说:“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我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工资全交给你,连给我妈的生活费都经过你手,我从未背着你多给我父母一分钱,更别提瞎花一分钱了,你竟然……”
谷峰边说边痛哭流涕,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情此景,让我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理解。
「啊」的一声,客厅的打闹声惊醒了潇潇,他在里屋被吓哭了。
孩子的哭声让谷峰一下子安静下来。我趁机抽身从客厅的钻山门跨进里屋,抱起孩子哄他睡觉。
今天这种狼狈的场景,我在私下里不是没有预判过,「常赶集没有碰不上亲家」的道理我懂。
但几年来,谷峰上班、休假都很有规律,我总觉得只要多加小心,就能瞒天过海,我与张斌的隐情就一直会延续下去,因此一直心存侥幸,没想到这么突然的就来到面前。
哄睡了潇潇,我再次来到客厅。见张斌依然跪在水磨石地板上恳求谷峰的原谅。
看着因我而从亲人变成仇人的两个男人,我的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痛苦,一种说不清来由的悔恨。
既后悔当初没有为了爱情破釜沉舟嫁给张斌,也后悔不该跟谷峰结婚后藕断丝连长期跟张斌来往。
哀莫大于心死。面对彻底绝望的谷峰,面对恨意滔天的谷峰,张斌跪在地上央求肯定无济于事。
与其无谓的打闹,吸引更多的街坊四邻在外边听热闹,还不如让他快点离开。
“张斌,你走吧,这没你啥事!我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
我撕去了结婚多年以来,在谷峰和其他外人面前,对张斌一口一个大哥的伪装,恢复了我两、或教授我们三人在一起时的正常称呼,直呼其名。
“二表弟,哥真对不起你,你想咋办都行,你提啥条件我都应你,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别闹了行不行?”
“滚蛋!我舅舅咋生出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牲口!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呸!”谷峰怒目圆睁,狠狠地啐了他表哥一口。
张斌像得到特赦令的囚徒一样,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三步并做两步,灰溜溜地出了家门,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到了县社之后,他就像没事人一样,跟值班的同事照例打了招呼,然后就回到了办公室的里间宿舍,躺到床上琢磨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第31章 覆水难收
谷峰打累了,也骂累了,目光呆滞的坐在沙发上啜泣,就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样。
“天不早了,你坐了一天的火车该歇歇了。求你了,有啥事儿到屋里说好吗?”
我心里万念俱灰,明知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已经无可挽回。
但面对一向善良、懦弱的谷峰,我仍不愿放弃最后的一丝希望,我想用我的真诚忏悔,争取他的同情;
我希望尽我最大努力,给潇潇争取一个尽量好的生存环境,不让孩子在同伴的歧视中长大。
我拥着他,哀求他,把他让到倒作房-那个我与张斌无数次颠鸾倒凤的地方。
我给他脱去衣服,扶着他进入被窝,伸开双臂要抱她,他却本能地向后挪动了一下身子。
“我知道我身子脏,配不上你……”我边说边发自内心的哭了。
是啊,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我法定的丈夫,为了这个家,为了搏得我的欢心,放弃了自己的文学梦想,宁可荒废自己钟爱的专业当配角,也挖空心思调到我身边,家里的脏活累活抢着干,挣钱一分不留全部上缴。
而我明知他对我真心实意的爱恋,对孩子发自内心的疼爱,却为了那份虚无缥缈的爱情,很少真心实意地尽过妻子的义务。
多年来,还对他实施性暴力,过夫妻生活不仅要看我的心情,还撒谎自己不能带节育环,让他带着避孕套……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咱妈,今后我痛改前非,从贸易公司调到临京供销社,彻底忘了张斌,咱们在一起重新开始,我好好的伺候你一辈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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