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握一握她的手。
在肌肤相亲里,传递这一刻的温度,也传递这一刻的喜悦。
他这样的喜悦,以为那是全新的和从前一样的人生。
指尖近到只差一毫米吧,甚至能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但就差一毫米了,就差一毫米他就能握住小意的手了。
戛然而止。
风也戛然而止。
顾意睁开眼,转过头,忽然叫他的名字,打断了他的动作。薛倦心跟着她落下的尾音上升,好像飞上天,好像今夜挂在云层里的不是月亮,是他的心。
他不知道顾意要说什么,但下意识地觉得,她要说的话是值得期待的,所以心里的红色气球极速地膨胀。
然后砰地爆炸了。
“我们离婚吧。”她这么说着。
天上的云层好像一刹那聚拢,遮住了月亮,原本还喧嚣的风也停止了,何时停止的呢?
他的猜测和预感没有一点错,顾意要走出阴霾,迎接阳光了。但是,她要抛弃他了。
她要一个人走出去了,从这场旷日持久的幻梦里。
薛倦不能接受。
她凭什么?怎么能够?把明明灌注了半生心血的梦丢掉呢?
他们的手心里攥着十五年相同的岁月,点点滴滴的光阴。他以前不想要的,可是她总要塞给他,不顾他的意愿,从那些一声声的早安,从那些亲昵的从不计较的甜腻话语里。
现在他拼了命地想抓住,拼了命想让这一切重新回到轨道上,而顾意却要毫不挣扎地松开手,让风带走这一切。
“不可能!”薛倦手指攥成拳头,现在离她的指尖有五厘米了,而风趁机流淌其中。
“我不同意。”薛倦斩钉截铁,话说得太重,甚至感觉磕到自己的牙齿,咬破了舌头。血腥味弥漫其中,疼痛感瞬间刺激着他的天灵盖。
他从没有这样清醒过,但真希望这一刻是他那八百个日夜里的幻梦,一睁眼就会醒。
舌根的疼痛不停地提醒他,这是真实。
顾意看着他激动到颤抖的眼睛,抿唇不语片刻。但还是要继续说下去,正如从前无数次他所做的那样的残忍。
“这些日子我很认真地想过了,所以,我不是在和你闹脾气,也不是发泄什么。你可以理解为,我认命了。”认命把那件事归咎为一个意外,她只是命运选中的一个不幸之人,认命把他从一个和别人不同的人,转变成一个换成别人也一样的人。
正如她今晚穿的那条裙子的名字,未晚。
将晚未晚的时候,就是此刻,就是最好的时候。还未晚,就值得再努力一下。
薛倦何尝不知道她的意思,正因为知道,他才无法接受。他更宁愿这是她在闹脾气,她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她在折磨他,那才好。
因为等她闹完脾气,发泄完了,折磨完了,他们还会有明天共枕而醒的时候。可是越认真的时候,越表明没有挽回的余地。
今天公司忙,为了抽空早点过来,薛倦甚至没顾得上午饭,此刻胃中空空,叫嚣着它的不满。泛着酸意的阵痛从胃里往上涌,腹部也跟着一阵阵紧绷的绞痛。
他强撑着,近乎威胁:“你不能这么做,顾家……”还需要她,也需要他。
顾意打断他:“我知道你不会,你不是那种人,不是吗?”她看着薛倦,眼睛还是那么明润。
她明明也信任他的啊,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薛倦声音跟着这痛感颤抖,如同强弩之末的强调,还透着些可怜:“反正不行,我不要。小意你只是情绪有些激动,我知道,回去睡一觉,好吗?明天我们再聊这件事。”
顾意看着他这样,将话咽了回去,重新转过头看向窗外。棠江上波光粼粼,映照着万家灯火,没有月亮。
第40章 .chapter 40她一点也不信他……
陈姨年纪大了,睡得早,晚上七八点就收到薛先生的消息,让她做一锅鸡汤温着,等他们回来喝。
回到别墅,鸡汤还在锅里热着。薛倦自觉地拿碗盛,问顾意要不要喝。顾意今晚心情不错,她回国之后,这是心情最好的一个晚上。
客厅里那个仿古的挂钟滴滴答答,墙上挂的画却是真迹,顾意扫视一圈,心有些飘。她摇头,拒绝薛倦。
“不用了,你喝吧。”她觉得自己此刻很精神,不想睡觉,甚至想起来走一走。
薛倦把青花小碗放在厨房与餐厅之间的案台上,游说:“晚上累了这么久,不会觉得饿吗?喝一碗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让顾意留在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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