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蓝依然要紧挨着肖焰坐下,才能冷静地看那篇七千多字的短篇。
文章写得很悲情,用虚构抒情的叙事方式表达对现状的无力。
方蓝看了好几段,知道评委为什么要认定这篇文章抄袭《悬崖上的月光》了。
前后只花了几分钟,方蓝就看完了打印纸上所有的字。
她胸膛着情绪交织,害怕、恐惧、担忧、疼痛、怜惜交复而来,理不清楚。
方蓝还是不肯正面和徐立夏对话,她小声对肖焰讲:“让他走,我想一想。”
肖焰知道这是方蓝最大的让步,便抬起头,冲徐立夏说:“你先回去吧,回头再说。”
“那——”徐立夏最关心钱什么时候到账。
肖焰立刻打住他的话音,答:“明天或者后天吧。”
方蓝以为肖焰在接自己那句话,并没有多心。
徐立夏表情一松,爬起来小跑出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方蓝顿时轻松了不少。她镇定了许多,又将徐新年那篇文章拿过来读了一遍。
读完后,她下了定论:“确实很像。”
肖焰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因为池泽说过,徐新年绝对没有抄袭。
方蓝平静了一些,但还没有从刚刚的巨大冲击里完全冷静。她说:“因为我们写到的,是同一个人。那个人看起来温良软弱,其实人畜无害的脸下,藏了一颗坏心。”
肖焰接过那几页纸快速看一遍,明白了。
《悬崖上的月光》和《假如人生能重来》都是以一个表里不一的人为引,开始描述自己荒唐走偏的人生。
论点像,论据像,情感方向也像。
因为都是因徐立夏而起。
方蓝终于承受不住心理上巨大的&z旧十胱(jsg)wnj;压抑感,扑在肖焰怀里痛哭。
她哭诉道:“肖焰,我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等到徐立夏道歉……他说过我是蠢货,可他自己却跪下来认错,还求我……肖焰……”
女孩的抽泣让人心疼。
肖焰温柔地吻去方蓝的眼睛,低头与她平视,说:“不要难过了。”
……
当天晚上,方蓝意外睡了一个好觉。
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
但次日起床,她并没有决定好要不要帮助徐新年。
肖焰回了北昌市。
他先是去给方蓝匿名汇了一千万,附言三个字“对不起”,佯装是徐立夏的手笔。
原本想一同将给徐立夏的五百万转出去,但他转念一想,又停住了。
紧接着,肖焰给池泽打了一个电话。
他语气轻飘飘的:“我会帮你劝方蓝来帮徐新年,条件是你得告诉我,徐立夏一般都喜欢去哪儿赌钱。”
池泽答应得很爽快,两人达成了一致。
做完这些,肖焰才又给方蓝发消息:“蓝蓝,睡得好不好?”
方蓝很快回复:“还不错。”
想想又加一句:“我还没想好。”
肖焰并不催她,而是温柔安慰:“任何时候,你都不需要勉强自己,不用讲道理。我都会一直支持你。”
方蓝鼻子微酸。
她其实非常想帮徐新年去发布一份澄清声明,可是一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苦楚,却又不下了不了决心。
就这么过了两天,一直在外奔波的方维松忽然回了趟家。
实验室暂停使用,方维松偶尔也去医院内科交流学习。
方蓝见怪不怪,但这天两人在家里碰上时,方蓝注意到父亲的满面红光。
不仅如此,方维松又重新收拾了行李,准备再次出门。
方蓝问:“爸,你的研究出成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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