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平没有让他们在那里久待,哪怕廖修和想要留下帮忙,也被舒平挥手赶走。
于是两人就回了家。
进房门时,苏樱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廖修和正放钥匙,听见沉默一下,问:“你愿意知道吗。”
“你觉得呢。”
苏樱转身面对着廖修和,抬头,目光严肃地看他。
如果细看,还能发现一些紧张。
廖修和抬手,掌心压下她鸭羽般的睫毛,盖着那过于明亮的目光,轻叹了一口气。
一直没有告诉苏樱,不是想要隐瞒,而是觉得已经过去太久了,说什么都像是诉苦。
但其实已经没有了不平的心绪。
也不想让她为自己平白担心。
但是……
如果不告诉她,说不定会更担心。
便淡淡地说:“我和廖家,没有血缘关系。”
出国之前,廖广天坐在办公桌后面,和他讲他的身世。
“在你的生母怀着你的时候,你的生父死于一场意外。”
一向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在提起往事时,目光仍是有些凝重。
他几番犹豫,最终还是讲了当年的真相。
廖广天的公司有过一段艰难的时光,常常外出应酬。一天半夜他在外喝酒,客户被哄高兴了,当即表示有签合同的意愿,前提是看过公司的一份机密文档。
他抽不开身,又放心不下别人,便让廖修和的生父去取。
没想到竟成为了诀别。
后来廖修和的生母临产时难产,也撒手人寰。
廖修和生父母家族亲缘淡薄,没有什么往来的亲戚。她的生母临走时把孩子托付给廖广天二人。
也是想着,多少廖广天心有愧疚,交给他从也比送到孤儿院要强。
也希望孩子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便让廖广天在他成年前不告知他身世。
廖广天是这么做了,却不想一个家里那么多人,总不会都能齐心。
他本人也没有女人的细腻心思,只觉得把孩子养大了,给够*钱,家业上也不差别对待,就已经很好了。
几人各怀心事,在自己理解的范围内,自以为已做到了最好。
因而心安理得。
但到底都还是有所保留。
是以廖修和自童年起,就横亘在心里的内心巨大的罅隙,从来没有人发现。
亦没有人去填补。
苏樱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的胳膊微微动了一下,像只刚刚苏醒的小动物,磨磨蹭蹭地贴到了廖修和的胸前。
像是想要安慰他,但因为自己太伤心,反倒是在寻求安慰。
终于知道,少年时期的廖修和,为什么明明那么喜欢自己,却始终沉默。
也知道了,在误会她喜欢廖修德时,为什么最终选择了放弃。
索取这个行为,不在他被规训多年的生存法则之中。
这不是他的错。
如果有人在她懵懂无知的童年时刻,附在她的耳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连续几千个日夜,重复着相同的表达。
她不会比这做的更好。
苏樱的脸颊蹭了蹭廖修和的胸口,又抬起头。
下巴抵在他的心脏上,眼神专注地看他。
喃喃说:“不要伤心了……以后我来爱你。”
“只爱你。”
她的瞳孔仿佛覆盖上一场大雾,轻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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