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脸现在离得极近。谈时墨稍稍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
那里面因燃烧着熊熊怒火而明亮熠熠,显出强烈的勃勃生气,和郑晴寒本人一样,夺目到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谈时墨表情平静,仿佛很可能下一秒就被妻子掐死的人不是自己,平淡地说:“随你折腾。”
郑晴寒:“……你人还没入主,倒是挺会慷他人之慨装大方的。”
一拳打在棉花上也就是这种感觉了。郑晴寒无趣地松了松手,不快地说:“你这是在干什么,因为当时没明确说离婚,这段时间越想越不爽,今天一定要旧事重提再说一遍?别告诉我你当时没有默认的意思,过去这么些天,你要是想澄清,不可能等到现在吧。”
谈时墨应了一声,这次没有沉默以对,答得很痛快:“我当时确实没有异议。”
那不就得了。郑晴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刚要开口,突然听见他声音清浅地补上了下半句。
“因为觉得你迫不及待想离婚,结束这段对你而言等同于累赘的婚姻。”
郑晴寒一怔。
“你为什么这么想?”郑晴寒意外地问,“我没这么说过吧。”
谈时墨看着她:“你有这么想过吗?”
郑晴寒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谈时墨很浅地勾了下唇角,不带任何笑意。
“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
郑晴寒表情尽敛,探究地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
“所以我一直不太愿意和你有过多接触。”她感慨着说,“你懂的吧?你有时候真的蛮可怕的。我对你一直抱有高度警惕,生怕哪天就被你坑得满盘皆输,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谈时墨本来表情一直都很正常,听到这里,却突然皱了下眉。
“打断一下。”他说,“我刚才就想说了,郑总,你对我是不是一直有点误解。”
呃。郑晴寒茫然地将自己刚才的话过了一遍:“有吗?我怎么没觉得,都很精准吧。”
“你似乎一直在误解我是个。”谈时墨斟酌了一下用词,“当代陈世美。”
郑晴寒:“……”
郑晴寒也斟酌了一下,而后客气地问:“怎么,原来你不是吗?”
谈时墨显然因为她实际上不怎么客气的质疑而有点无奈,不过还是看着她,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想过离婚。”
郑晴寒看着他,短暂地恍了下神,突然意识到,他可能说的是真话。
这让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难得生起一种无措的感觉。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问:“没那个意思的话,你怎么不澄清?”
谈时墨沉默片刻,说:“如果你一心想要离婚,我不会拒绝。”
“你……”
“我不想恩将仇报。”谈时墨淡淡地说。
郑晴寒一怔,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之前谈时墨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能娶到她,是他那时的人生里唯一称得上幸运的事。
因为是幸运,所以觉得她对他是有恩在的吗……郑晴寒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好像自己莫名做了一回什么负心汉,辜负了人家一直以来的一片好意。
她僵了一下,将这种莫名的既视感抛到脑后,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原来是这样?那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你了,对不住。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报恩的想法可能是好的,不过实际上我也没享受过什么切实的好处,这样的话,也不能算是我欠了你的人情吧。”
谈时墨沉静地颔首:“确实没得到过什么好处。”
这人心里有数就好。郑晴寒松了口气,觉得多少轻松了一些,摆脱了那种重担在身的压迫感。她正心有余悸着,忽而听见谈时墨悠悠地开口。
“所以五年都熬过来了,不打算享受一下投资的回报,得到一些切实的福利吗?”
……啊?
郑晴寒还攥着谈时墨的领带,随着对话的进行,手上的力道已经松开,不过一时忘了放,还捏在手上。谈时墨和她离得本就很近,现在稍稍压低身体,几乎是和她鼻尖碰着鼻尖,郑晴寒甚至觉得从他眼底看到了些许循循善诱的感觉,又怀疑自己眼花。
她疑惑中带着警惕地看着谈时墨,听他分析着当下现状:“郑氏现在处在继承人争夺的关键时期,你赢在能力,郑庆和赢在有老爷子支持。如果有谈氏给你保驾护航,你接下来的路就要好走得多,甚至不用额外做些别的什么,只要等着老爷子没有再插手的能力就可以,稳操胜券。”
郑晴寒本来因为他前面的一系列话,眼中真的闪过几分动摇,但听着他后面关于郑氏的分析,摇晃的眸光却渐渐不再晃动,重新明晰坚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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