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担心的事,她无数次在难以入眠的夜里思考过。
三岁被亲妈丢弃在一座小镇上的孤儿院,一直长到十三岁被顾家人找到带到宁城这座繁华气派的城市。
陌生的环境,不熟悉且对她满是敌意的亲人让她难过又害怕。
同龄孩子还缩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揣摩别人的心思。
怎样才能不被讨厌,怎样才能不被再次抛弃。
哪怕只是一个不满的眼神都能让她慌张好久。
唯唯诺诺,瞻前顾后的讨好到最后一切如旧,她终究无法融入那个家庭。
但好在她见到了对她最好的人,会给她糖吃,会对她笑,安静地听她那点小委屈小心思,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直到常顾两家口头定下两人的婚事,她觉得环绕在身旁的云雾散去,再不能如往常一般自自在相处。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顾夫人发善心同意顾老板捡回来的私生女。
常家是宁城有数百年历史的正经大户,底子厚名望大,迂腐的破讲究也多,就说从上到下这几辈的女主人哪个是吃素的,娘家不是的当官的就是经商的,和常家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顾家那点事在宁城不算什么秘密,圈子里的贵太太和小姐们把她的妄想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
甚至有人明朗朗地笑骂常毅,说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其中意味,她没敢深思。
辛钥心思敏感又是隐忍的性子,什么事情都装在心里,陈萌萌还调侃她不怕哪天给憋出毛病来。
“你在做什么?”
低沉清冷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辛钥的手抖了下,按下锁屏键,笑着站起来:“没什么,吃过中午饭了吗?”
入眼男人身材高大健硕,面容冷厉俊美,哪怕如此炎热的天气下,他都是白衬衫西装裤,浑身上下透着严肃与疏离。
常毅前年接班成为长实集团的掌权人,自那之后当初那个声音温润笑容亲和爱穿休闲装的大男孩彻底不见了,淡淡的陌生感像一根刺杵在她心里,时不时翻出来扎一下。
从那年他将糖果放在她掌心的那刻起,在宁城近十年的生活中,他成了她孤独生活中唯一的亮光。
起初只是喜欢同他说话,随着时间流逝,十六岁才明白搅乱她心神的模糊感情是什么。
常毅不止是她的光,也是她放在心里偷偷喜欢的人,哪怕明知前面是一道看不见底的深渊。
“没有,忙完事情直接往回赶,想吃什么?我定餐厅。”
辛钥双手负在身后,浅紫色的碎花裙摆随着她轻盈的脚步晃着,浑身上下都透着难掩的欢喜,阳光落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显娇俏动人。
“我早上给阿姨打电话让她买了菜放在冰箱,回去我下厨给你做,今天你过生日,就不要吃外面的饭了。”
说话间两人坐进车里,辛钥不经意侧头看到放在后座的某奢牌小包装袋,常毅很喜欢这个牌子,从头到脚都是它家的,但他整天忙工作显然没什么时间去商场买这些。
常毅注意到她的视线在后座停顿,微微眯眼跟着看过去,勾了勾唇角,声音里是掩不住地笑:“看什么?难道你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也是这个?”
辛钥挑了挑眉,转过身,坐姿笔直地靠着椅背,嘴硬地说:“一个小装饰品都要几万的牌子,我哪儿买的起?也就力气有的是,做饭打扫捶肩都可以。”
常毅深邃的瞳缩了缩,发动车子,懒懒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不认。”
辛钥抓着包包背带的手紧了紧,眼睛看着窗外,一路无话。
常毅到另一个城市出差近半个月,考察近期公司打算投资的度假村旅游项目。
这半个月让他很疲惫,因为有认床的毛病,合作方提供的酒店再好他也住的不舒服。
在等红灯的间隙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转眼看着一直盯着窗外的人,微不可查地皱眉,张嘴想说什么绿灯亮起,只能先回家。
他在市中心有一套公寓,单层一户,隐私保护措施到位,比起回到老宅应付家里的老人,他更喜欢这里的自在。
公寓每天都有人打扫,干净整洁也带着这个男人的冷清与单调,从辛钥出现在这个空间起,屋子里时不时地会增添一些在他看来可笑又幼稚的色彩。
辛钥进门直奔厨房开冰箱做菜,为了等常毅,她早上只垫补了点小零食,这会儿肚子饿得直叫唤。
常毅在客厅里站了一阵去洗澡了。
等他换好家居服从浴室出来,餐桌上已经摆了几盘子菜,香味四散,换做外人定然不敢相信长在顾家的女儿会做这些。
他也是第一次尝她的手艺,以往都没见她这么有心,走到厨房边看到她在那里拿着擀面杖做手擀面,更是惊讶不已。
乌亮的长发用紫色的发圈绑起来,刘海垂落,瘦小的人儿低头认真地拿着刀切面条,一直等到她将撒上面粉抖开的面条放入锅中才看到站在外面的他。
辛钥弯了弯嘴角,冲他眨眨眼:“过生日要吃长寿面,我特地学的,口感很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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