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心中焦虑四起,他是一个守时的人,不会这么久还不见人影,莫名其妙的不安将她笼罩,总感觉发生什么了。
顾母身份地位都很特殊,不方便这个时候去学校,便让司机进校找寻顾淮左。
见姜家丫头小脸藏不住事,一副心神不宁的担忧模样,顾母轻拍了拍少女的肩头,“你们晚上要跟沈家小子出去玩?”
姜暖尴尬的抱紧书包,里面装着飞露城机票,晚上9点50的。
她偷偷看向顾母,心虚的低头。万一被顾阿姨发现,自己和顾淮左出去玩却没带上苏青青,多半会惹怒顾爷爷。
顾母了然一笑,只说了一句:“淮左再过六个月就成年了,他自己拿主意也挺好。”
姜暖以为她说的意思是,顾淮左马上就是成年人了,想跟谁玩就跟谁玩。
心里冒出一句:他成不成年不都一直自己拿主意么。
后来几年,姜暖回忆起6月8号的傍晚,从天亮到天黑,心中雀跃成了忧心忡忡,等了很久很久。
校门口都亮起了灯,寂寥空落,没等来顾淮左。
姜暖安静地望着车窗外,期盼他快一点出来,快要赶不上飞机了。
后来,顾母接了个电话,没让姜暖听清内容。只是在接完后,面色陡然凝重,同司机道,“去东城公安局。”
余光瞥见旁边坐着的少女,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顾母心乱如麻,改口道,“先回顾家。”
那张机票是遗憾的开端,无疾而终的旅行,如同无疾而终的暗恋。
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顾淮左就被安排出国了。
姜暖听到这个消息时一脸茫然,飞奔赶去机场,匆匆一面。
顾淮左还是穿着6月8日进考场时的白衬衫,袖子上有血,很是狼狈。
他额头和脸颊也都是淤青伤口。
姜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他他也不说,抓着少年的衬衫哭得泣不成声,“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我让你不要跟人动手的,你说话啊!”
顾淮左沉下青涩俊美的面孔,声音沙哑,“念念,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击过掌的。”
姜暖边哭边摇晃着他的胳膊,哀声祈求:“能不能不走,还没出成绩,不走好不好?”
“如果我赢了,”顾淮左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抬头看向更远处,声音顿住。
沉默了片刻,她还在哭个不停。
从兜里抽出手,手指微微颤抖着摸了摸姜暖的脑袋。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会不会太过分,一个明知结果的赌约,要让姜暖等自己吗。
而他刚杀了人。
头顶传来一声模糊不清的声音,姜暖抓住他的胳膊追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姜暖,”顾淮左神情复杂地喊她全名。
眼眶红的几乎下一秒就要流下泪,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卑劣请求,“如果我赢了,你可不可以等我几年?”
脑袋一懵,姜暖不知所措地望着少年,眼中泪水都停滞了,颤颤的问他:“为什么要等,等上几年?”
“你在说什么?”不愿相信他说的,姜暖声音破碎哽咽,眼泪决堤,口齿不清地冲他哭喊,“你为什么要出国,我肯定能考上A大的,我有把握,我们一起去A大不好吗!你别出国,不要走!”
顾淮左站着没动,微仰着头,下颚绷紧成线,喉结艰涩的滚动,他很想抱住姜暖,让她别再哭了,也别再问了。
可是,他手上的血,也才刚洗干净不久。
洗不干净了。
“是,是为什么非走不可?”姜暖哭到嘶哑,抓着顾淮左的袖子不肯松开,“我不要,不要你走的不明不白,你说清楚!顾淮左!”
他还是没说,心情是复杂的。
他自己都还没想清楚,昨天的事,政治身份却要变了。
会和姜安一样吗,成为念念的一道伤疤。
这就是权力和地位,赋予的行为。
他,会站在制高点,和念念重逢的。
而顾家,不会亏待念念,会好好照顾他愿意背负一切去保护的小姑娘。
顾淮左走后,同学聚会上听人说起,顾淮左从考场出来没从东校门走,跟人出了西校门就去了后巷,杀了人,一地的血。
姜暖不信,和隔壁班的同学在饭桌上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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