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都和你一样?”顾淮左音色偏冷,朝她看去。
姜暖被他看得不自在,仿佛自己做错了事情,偏偏她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能扁扁嘴表示委屈。
明明生病的人是她,顾淮左不照顾她的情绪,还言语挑衅她。
真是太坏了。
车厢里亮着灯,姜暖看向窗外,黑森森的雨夜,如果顾淮左没来,自己会如何度过今夜?
雷声乍响,闪电横劈,映照着茫茫大山,也都是铁青色的。
山路上,水流湍急,半大不大的石头和树枝滚的到处都是,已经看不见上山的车了。
好像没有尽头,这场大雨。
姜暖身体虚弱,头痛阵阵袭来,她不再望向窗外,转而去看顾淮左。
如果这一场大雨就是世界末日,她在顾淮左身边长眠。
也是一种浪漫。
脑袋烧的不清醒,姜暖缓缓开口,“你来檀溟市见远房表哥的?”
她还记得,顾淮左说过自己有个亲戚在这里。
顾淮左刚在想事,听见姜暖的声音,便止住思绪,专心回答她,“不是。”
“那是来谈生意的吗?”
“也不是。”顾淮左侧目看她。
姜暖想到唯一的可能,虽然不确定,但他出现在了这里,是不是就说明是的。
朝顾淮左弯弯嘴角,姜暖此刻软绵无力,眼白充斥着红血丝,没了往日的精气神,不知打哪儿来的自信——他是来看我的。
唇瓣翕动,发出沙沙的气流声,姜暖方要开口。
“周南水家里开宴,请了我四次,这回恰好有空。”
“啊,是吗。”姜暖微微怔愣,垂下眼帘。
脑中昏痛加剧,头痛欲裂。
从顾淮左的角度,能清楚的看见姜暖睫毛颤颤的抖动,令人心疼。
“姜暖?”他低声喊道。
姜暖听见了,动了动苦涩的唇瓣,却发不出声音来,脑袋又昏又沉,胃部跟着抽搐难受,隐隐想吐。
她知道自己吐不出什么来,一天没吃东西,更多是发烧头疼引起的。
山路乱转,姜暖浑身发冷,扯了扯安全带,手中攒劲,打开了扣锁。
朝着顾淮左身边移过去,小手扯住他衬衫半湿的衣角,想靠他身上,却又害怕他嫌自己麻烦。
卑微的心思,一直埋在内心隐秘的角落,在每一个难受失落的瞬间冒出头。
顾淮左先是一愣,再看姜暖委屈巴巴的小脸,她多半是烧的迷迷糊糊了。
不假思索,反手便将她抱到自己怀里。
没有为什么,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姜暖真真切切的靠在他怀里,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幸福感,温柔了她身上所有伤口,弥补了过往一切苦难与委屈,一切的烦恼和不开心,都随着顾淮左这个动作烟消云散。
他还是那个宠她的少年,谁都没有长大,都停留在那个时候,该多好。
姜暖鼻尖一酸,眼中热泪说来就来,她紧忙闭上了双眼。
怕被顾淮左发现端倪,怕他追问,怕打破来之不易的相安无事。
不要再回到冷战,不要再冷言冷语的争锋相对。
她不想和顾淮左闹不开心。
窗外雨声敲打车顶,噼里啪啦的响,她靠在顾淮左怀里数着雨声,嗅着他身上的冷冽淡香,仿佛自成一世界。
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阵阵头痛欲裂的刺激下,姜暖终于支撑不住,靠在熟悉温暖的怀抱里昏睡了过去。
顾淮左仔细将姜暖弯曲的双腿抱到后座上,抽了条干净的毯子盖在她身上,眼中被担忧占据了所有情绪。
岑言见状,心中微微惊讶,顾先生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还亲力亲为?
不敢过多揣测顾先生的想法,岑言目视前方。
前面大桥被洪流冲断,江水奔腾,他连忙掉转车头换了条下山的小路。
半个小时,车还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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