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这个时候被用力踹开,萧然看见躺在床上的弥伊,脸色大惊,赶忙抱起她就赶往医院。
温郁倾到医院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怒气。他今天下午班回家没见到她,问了她,她就给他发了定位。
他一看,正好萧然今早跟他说他今天在那儿有个局。跟她一起的都是学生,他也没多想,就顺手给萧然发了条微信,让他帮忙照看一下。
弥伊还在手术室,他整个人愤怒到了极点。对萧然开了口:“谢了,萧然。”
萧然拍了下他的后背,“说什么呢,都是兄弟。”说完又把刚才手下捡到的手机递给他,“她给嫂子录了像,我进去的时候嫂子就躺在床上,浑身是血。”
温郁倾用力的捏紧了拳头,像是要把手机捏碎。萧然继续说:“人我给你扣下了,你先顾好嫂子,一切都等她醒了再说。”
温郁倾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管是谁,敢动他的人,他都要让他生不如死。
好在,手术很顺利。
弥伊被下了药,没有力气,她那一刀插得不深。
萧然陪着温郁倾到弥伊被推出手术室才离开。
温郁倾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弥伊,她脸色苍白,连带着嘴唇都发白。她本来就瘦,此刻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显得整个人更加娇弱病态。
他走过去,替她掖了掖被子。手机里的录像,他看过了。
他看着她把刀刺向自己胸口的时候,下手那样的干净利落,眼神那样决绝,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对她的认知是她一个胆子特别小的人,他记得她夜里打雷的时候都会害怕。会去他的书房里画设计稿,还美名其曰是为了陪他,他也懒得拆穿她。
可那么胆小的人,把刀插向自己的时候,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她该是有多绝望才会这样。
他就那样坐在床边守着女孩,她是真的吓坏了,就连在睡梦中都不踏实。翻来覆去的,嘴里一直在说话,神情痛苦。
温郁倾就像她那次发烧的时候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语气极尽温柔:“茉莉,我在,安心睡吧。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女孩终于抱着她的手臂,不再言语,神情也舒展开来,安心地睡了过去。温郁倾索性脱了鞋子,躺了上去,把她抱在怀里。
弥伊是被吓醒的,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的她被人强奸了,她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推不开。她吓得直接坐在床上,双手抱头开始大叫。
温郁倾也惊醒了过来,他抱起弥伊。轻声安慰她:“茉莉,没事了,有我在,别怕。”
弥伊听见温郁倾的声音,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得到释放。
她双手抱住温郁倾的脖子,埋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崩溃地嚎啕大哭。
温郁倾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拍着她的背,亲吻她的额头。
弥伊哭累了,抽噎着开口:“温先生,他们没有碰到我,可是我好害怕。”
温郁倾看着怀里的泪人,心中只觉得怒火焚烧。他哄着弥伊吃了点东西,又哄着她睡觉。看着弥伊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才拿出手机,给楚严打了电话。
弥伊住了一周的院,身子都睡疼了。每天都在睡,却每天都睡不好,整宿整宿的做噩梦。温郁倾那样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温郁倾一周都没去公司,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副总处理。副总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信得过。
有需要他签字的文件,就让楚严送到医院。楚严跟温郁倾这么久,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个连过年都在工作的人,居然会连着休假一个星期。
其实按理说以温郁倾的能力,管理公司起来是得心应手的,怎么着也不会那么忙,这其中的缘由只有他身边的亲信才知道。
弥伊出院的那天,萧然跟陆惟悉也来了。
那个录像陆惟悉也看了,不得不说,他对弥伊是真心佩服。那样一个娇弱的女人,居然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萧然则可以说是亲眼目睹,这个女人,跟他想象得不太一样,遇事从容理智。她没有情绪激动到直接割自己的脖子,而是刺了胸口。
一方面是为了明哲保身,另一方面也是拿捏了刘嘉欣的心理,她不敢杀她,只想毁了她。只有这样做,她才有清清白白地活下去的可能。
弥伊,是个聪明的女人,这是陆惟悉经此事后对她的评价,他之前一直都觉得她是一个花瓶,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见一叶而知秋,透过这点点细节,陆惟悉就知道,夏如槿也好,弥伊也好,遇事冷静,举止理智,她俩都并非平庸之辈。
第12章 所托非人
都说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但弥伊差点被侵犯的那晚,夏如槿在1998承受的悲痛一点儿也不比弥伊少。
夜晚的1998总是热闹的,陆惟悉一脸烦闷的走到阳台抽烟。
乙方太会来事,给他张罗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意晦不明地暗示他这些姑娘都是刚调教出来的大学生,清纯得很。
他抽完一支,就又点了一支,刚点上就看见了刚刚在包厢里的那个女孩。
粉色的大卷发下面却是一张清秀的脸庞,她拿着画本,手杵着下巴,嘴里还叼了根棒棒糖。
风有些大,画本被吹得一页页的翻响,她也毫不在意,只是双眼有些无声地目视前方。
她身上的那股清冷气质,那双明明不过二十出头却通透深沉的眼睛,成功地吸引到了陆惟悉。
刚刚在包厢里,陆惟悉就注意到她。一群人都在敬酒寒暄,各自心怀鬼胎。
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认真画画,时不时会咬下笔头,仿佛与世隔绝。
准确来说,在美国那个乡村,陆惟悉就早已注意到了她。
陆惟悉又盯着她看了几眼,转身走回包厢。
刚坐下,又免不了一群人的客套恭维。他时不时回几句,看着这一屋子的女人,只觉得心烦意乱,索性低头看起了巴黎那边发来的邮件。
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咒骂温郁倾那个狗,自己的公司,非让他做苦力。
再抬头时,就看到那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在沙发上了。他指了下女孩,转头问乙方负责人张平:“张总,那女孩是谁?”
“那是小盛带来的,陆总有兴趣?”他说得极其猥琐,陆惟悉听了,只觉得恶心得要命。陆惟悉淡淡开口:“不必……”
张平可是个人精,要不然哪能混到能跟陆惟悉这样的大人物合作。
陆惟悉那样的人,什么女人没见过,既然肯开金口问他,那绝对是对那个女人有点兴趣。
他掩着笑意走出包间,把盛知清叫了出来。盛知清是他一朋友的儿子,想在江城创业,所以麻烦他帮忙散点人脉。这次跟陆惟悉谈事情把他带上,就是为了让他能在圈子里混个脸熟。
做生意嘛,最重要就是人际关系。更何况,陆惟悉这样的人物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盛知清不疑有他,乖乖地跟了出去。
“张叔,怎么了?”
“知清啊,你女人多大了?”
“跟我一样,22岁。”
“嗯,你碰过她吗?”
盛知清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没有……”
张平朝他招招手,示意让他靠近一点。盛知清面露疑色,但还是凑了上去。张平用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音量,跟他说:“陆总八成是看上她了。”
盛知清一惊,抬起头看张平。连忙摇头“张叔,别的都好说,但她不行。”
张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他,“一个女人罢了,讨得他陆惟悉欢心了,你他妈要什么没有。要是把他得罪了,你直接就别想在圈里混了。”
盛知清沉默不语。“知清,你我两家是世交。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要江山还是要美人,你自己选。”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自己想清楚。”张平说完就回了包间,留下盛知清一个人站在原地。
盛知清思虑良久,咬咬牙,走了进去。
他进去挨着夏如槿坐下,她专心画画,见他坐下,也没有什么反应。
他握着张平递过来的那杯酒,犹豫良久,终是递给了身旁的那个女孩,“如槿,尝尝这个,还挺好喝的。”
夏如槿没有停下手中的笔,直接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喝完还砸砸嘴,“是挺好喝的,金钱的味道。”
盛知清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他努力说服自己:没事的,就一次。他发誓他不会嫌弃她,会好好对她。可看着她那么相信他,他的心火辣辣的疼。
夏如槿突然感觉一阵晕眩感朝她袭来,她用力地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盛知清双手扶起她,“如槿,如槿,我带你回家。”
什么江山,什么美人,他都不要,他只要他的如槿。
盛知清抱起夏如槿走出了包间,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背一痛,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张平看了眼手机:张总,事已办妥。
他冷笑,到底是年轻人,就知道谈情说爱。一个女人罢了,跟自己的前途比,哪个更重要,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他看向陆惟悉,殷勤地开口:“陆总,时候不早了,要不就别走了。给您安排了酒店,您上去休息。”
陆惟悉想着明早在这附近还有事,也懒得折腾,便接过房卡,应了下来。一进房间,就看见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粉红色的头发。
他走过去一看,果然是那个女孩。
她睡得很沉,一看就知道是被下了药。陆惟悉扶额,狠狠地揉了把脸,掏出手机翻出了助理的电话。
刚准备打,他又停顿了下,他要是终止合约,他们会不会拿床上的女人出气。
他并非怜香惜玉之人,但床上这个女人,不知道怎的,莫名的就让他想替她考虑。
夏如槿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头都要爆炸了,她坐起来就看见有个男人站在阳台那里抽烟。她以为是盛知清,就出声叫他:“知清……”
男人灭了手里的烟,转过身来。夏如槿看清男人的真面目后,吓得大叫。
“啊,你是谁?你有病啊,我怎么在这儿?”
陆惟悉走到床前,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夏小姐,你还是仔细想一下自己是否所托非人。这一次是你运气好遇到了我,我没有碰你,下一次,你还会那么好运吗?”
陆惟悉今天一早就让助理调查了她,夏如槿,22岁,江大服装设计系大四学生,盛知清的女朋友。
夏如槿不傻,她昨晚喝了盛知清的那杯酒,只感觉头晕目眩。第二天一早醒来,就躺在陌生男子的床上。
这其中的缘由,她心中了然,只是实在不愿意相信罢了。
第13章 为什么是我
房间里陷入一阵静默,夏如槿掀开被子,站定在男人面前。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为什么是我。”
陆惟悉冷笑一声,坦然道:“大概是因为他们觉得我看上你了,想用你来讨好我。
夏如槿又问:“那你为什么没碰我?”
陆惟悉反问,“你是自愿的吗?”
“当然不是。”
“所以啊,强奸罪,我可不犯。”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夏如槿,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夏如槿认真地看了他,由衷地评价一下,长得真帅,一点都不输给温郁倾。她跑去卫生间洗了个脸,就打算走。
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给陆惟悉鞠了一躬,“谢谢你。”然后又从衣服口袋里拿了张名片递给他,“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就联系我,我一定不会推辞。”
陆惟悉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还以为她醒来要哭得梨花带雨呢,毕竟被自己男朋友这样对待,是个女人都会悲痛万分吧,结果她倒是表现得特别平静理智。
这种打包送上门的女人,每年都有无数个,他以往都是碰都不碰,直接走人。比她好看性感的比比皆是,但他唯独对她起了兴致。
夏如槿出了酒店,就拉黑了所有关于盛知清所有的联系方式。
三年的感情,终究是她错付了,真是可笑啊,她还以为她要有一个家了呢。
温郁倾把弥伊送回南湾,又交代宋妈多陪她说说话,还吩咐厨房给她准备她爱吃的小龙虾和酸辣鱼,交代完这一切后才匆匆赶去公司。
办公室内,温郁倾看着前来为女儿求情的刘董,眼里的厌恶尽显,没有丝毫的掩饰。
刘董当然清楚温郁倾的脾性,圈内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这个活祖宗,就是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得罪啊。
无奈有这么个不开眼的女儿,以前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现在好了,摸到老虎屁股了。再不来求温郁倾停手,他刘家百年的家族企业都快要毁于一旦了。
他颤颤巍巍地走上前,腆着脸朝温郁倾开了口:“郁倾啊,小女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温郁倾翘着二郎腿,他料到刘董会来求他。但这才一周,好歹也是百年的家族企业,这么不抗造的吗?
他冷笑一声,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嘲讽道:“刘叔客气了,令千金好大的气魄,我太太被她吓得到现在都还没晃过神来呢。”
刘董给他鞠了个躬,“郁倾啊,算刘叔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刘家一马。”
温郁倾直接一脚踹翻了他身后的椅子,冷声道:“上一次,她抄袭我太太论文,还反咬一口。我看在你父亲跟我祖父的情分上没跟你们计较,你们不感恩戴德就罢了,还敢再来招惹我。”
刘董见状,知道求他是没用了。直言:“那你说,要怎样才能放过刘氏。”
温郁倾直接把刘嘉欣的手机丢到他手边的桌子上,抬眼看他,目光寒气逼人。“很简单,一报还一报,在网上发布一个令千金的大片。”
刘董看了手机里的录像,老脸一羞,又听了温郁倾的这段话,整个人又气愤又恼怒。
他指着温郁倾的鼻子破口大骂:“温郁倾,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你未免也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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