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硬币》作者:诀别词
文案:
夏天的组成是什么?旷野、烟火和潜水艇,而程逐有一个秘密,与一枚硬币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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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短的,没啥波折没啥虐。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逐┃配角:孙鸣池┃其它:
一句话简介:好多秘密
立意:一枚硬币
第1章
如果事情演变成现实的可能性小而又小,但仍然实实在在发生了,那么给予它一个宿命的解释又何错之有?
——《爱情笔记》
*
三十八摄氏度的天空有一条分割线,云像一张被撕开的纸与蓝天相接。
程逐收回落在舷窗的视线,她回家的时候坐的是飞机,头等舱,两大箱行李全部靠托运,她的大学离家将近两千公里,远到在学校受了委屈也没法跑回家,更何况跑回家可能也没什么用。
下飞机后她打的,坐在出租车上,没玩手机也没发呆,只是看着前方的路。
司机偷偷瞥去,看她这么多行李就知道她是放暑假回来的学生。
“美女放假啦?上大几了?”
程逐回他:“下半年大四。”
“啊,那快毕业了。”
“嗯。”
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司机发现程逐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而且话不是很多,巧的是他也不是健谈的人,于是这一趟行程就在堵车的喇叭声以及灰黑色的尾气中结束。
司机帮她把行李全部搬下车,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程逐走进建筑物,乘着电梯上楼,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行李挤满了剩下的空间,眼前的电梯门是银白色的,她盯着上面自己波浪般的倒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卫国早就得到了程逐要回来的讯息,早就开着大门迎接她,看到门口出现程逐的身影,他站起来笑道:“小逐回来啦?”
程逐随口应了一声,然后拉着行李继续往里走。
这时候一个小男孩冲了出来,冲上来就抱住了程逐的腿。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程一洋喊得很大声。
程逐扯开他的手,“别拉着,我行李很重。”
“一洋,你帮你姐姐把行李拖进去。”程卫国逗他,程一洋当真了,真的用他的小胳膊去拉程逐手边的行李箱,但拉不动,还差一点把行李箱弄倒。
程逐撑住行李箱,自顾自地往房间里走。
程卫国的脸色沉下来,但也没说什么,招手让程一洋到他边上,然后摸了摸他的头,“乖,去找妈妈,姐姐刚回来太累了,让她安静一下。”
程一洋委屈地说:“好吧。”
程逐进了房间就关了门,倒在床上,也没管堵在门口的两个大箱子,只是觉得哪里都累,全身都酸痛。
原本就是懒散的人,到了舒适的环境更是不想动弹,她拿起手机刷了一下,看到了几个室友发的讯息,她回复了一句说自己已经到家了,然后把手机一丢,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大概是累到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门不知何时被开启,连两个大行李箱都被开启过,里面的衣服都被拿出来挂在衣柜里,很整齐。
她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把所有衣服重新都拿了出来。
程逐并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摆放习惯,只有按照自己的习惯摆放,下一次才能快速准确地找到所需品。
她把衣服重新放了一遍,这才拨出一口气,心情好了一点。
程一洋听到动静,知道她醒来,又跑来她的房间,扒在门框上探出个脑袋看她。
程逐看到了,抿了抿嘴,然后从口袋里拿了一颗糖丢给他。
程一洋一下子就笑开了,过来趴在程逐边上看她新做的美甲。
“姐姐,你这个指甲上印的是小猫吗?”他戳了戳她手指。
程逐举起手,逆着光看着食指盖上的猫爪印,不甚在意地点头。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餐桌上比平常更加热闹,程一洋因为程逐回来而变得兴奋,一直讲个不停,但程逐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许娇不知所措地看了程卫国一眼,埋头吃饭。
程卫国眼神严厉起来:“小逐,怎么回了家一句话都不说,叫都不叫一声。都快大学毕业了,还这么没礼貌。”
程逐抬眼看他和许娇,然后喊了一声:“爸,许阿姨。”
程卫国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吃到一半,程卫国问她:“今年暑假有没有什么打算?”
程逐说:“我去爷爷奶奶那里。”
饭桌上忽然安静,程一洋也不讲话了。
“小逐,你每年放假都去乡下,有什么好玩的。”程卫国压着脾气问。
她说:“你没脸去看爷爷奶奶,我这是替你去。”
程卫国的脸又铁青了,跟着青的还有许娇的脸。
“姐姐,今年不能不去吗?”程一洋小心翼翼地问,“我马上要上小学了,爸爸说一起去北京玩一趟。”
程逐默了默,然后说“不行”,她买的动车票在下周三,离今天还有半个星期,她趁着这几天比较空,去超市和商场里采购了很多东西,打算到时候带给爷爷奶奶。
第2章
周三那天是个雨天,豆大的雨珠落在伞面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像在敲醒每一个路人,程逐揉了揉眼睛,也清醒了一点。
她已经到了动车站,正坐在动车里等待发车,身边坐的是一个和她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正在和男朋友甜甜蜜蜜地打电话,嘴里“亲爱的”这三个字五分钟内已经说过十遍,程逐侧了侧身子,戴上了耳机。
时代的发展让程逐不需要坐无数个小时的大巴,把屁股坐到烂才能回到老家,也不需要担心出租车司机觉得村里太偏不愿意接送,现在她只需要悠闲地坐上半小时动车,然后再去客运中心坐一个小时大巴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就算这样花销也没有超过五十块,还不到两杯星巴克咖啡的价格,很合算的买卖。
更何况程逐十分享受坐长途汽车的感觉,悠闲,放松,世界是自己的。
程逐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开始和群里的朋友聊天。
小钱:成绩出了,你们查了吗?
程逐:还没。
含含:我也还没。
小钱:你们把学号密码发给我,我帮你们查。
其实程逐不是很担心自己各个公共课的成绩问题,她考前临时抱佛脚的技术已经出神入化,从来没有失手过,倒是她们专业暑假有几十张速写慢写的作业,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碎的读书和创作任务,不算很多,但还是有些烦人。
动车到站,她打车去客车站,又坐上了大巴车,车里的人不多,看起来都是衣衫朴素的中老年人,穿得时尚的程逐在车里有些格格不入。
她跟司机说了一声到哪个路口停,然后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看到窗外的景色逐渐从繁华的都市变成破旧灰败的水泥,雨水顺着崎岖不平的道路不断地流,然后汇入一滩水坑,大巴的车轮从水坑里碾过,有一些水珠溅起。
程逐闭眼小憩,然后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诶,鸣池啊,我快到了,一会儿来接一下我,我这行李有点多。”中年男人扯着嗓门对着手里的手机喊道。
破旧的老人机里传出一点那个叫鸣池的男人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好听,是在说着“知道了”。
程逐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打电话的中年男人,有一点眼熟,又好像没有见过。
她皱了一下眉,又闭上眼不管了。
大巴在路上开得很稳,不知过了多久,程逐感觉车速好像慢了下来,车里的响声又大了一点,她就知道是快要到了。
她的行李不算很大,所以她放在身边,没放在行李舱里,她稍微坐正了一些,手握在行李箱上,随时准备下车。
车停下,司机的口音很重,程逐听不懂却又听得懂,他一直喊着:“之前谁说要在这里下车的?有没有人下车,没人下我就走了。”
之前那个打电话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喊着:“等一下,我要下车,等我一下。”
他的行李不多但很零碎,他每一根粗糙的手指上都挂了一个袋子,手腕上的骨关节出现一点凹陷,显然十分费劲。
程逐走过去,帮他把地上剩下的袋子拿了起来。
他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笑着说谢谢。
程逐没回他,只是帮他帮东西拿下去就离开。
车停在路边,还要往前走一段路才是村口,但程逐没从那里走,而是抄了旁边的小道。走到一半听到那一头细碎的说话声音,她转头看了一眼,看到那个中年男子旁边多了一个撑着伞的男人,个子很高,面容远远看去也是英俊的。
“叔,您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孙鸣池皱着眉帮他把东西全部拿了过来,被黑色短袖包裹着的手臂撑出强有力的形状,下半身穿的是牛仔裤,都是灰,也有点湿,看起来有点肮脏,像是刚从哪里赶过来。
何山拍了拍他的背,“没事,好不容易来看你们一趟,总要带点东西。刚刚下车的时候幸亏有一个姑娘帮我,否则我一个人还真有点难提。”
孙鸣池带着他往村里走,随口问:“什么姑娘?”
“不知道,和我一起下车的,转头就没看见她了,还挺俏的,一头短发,人又白又瘦。”
孙鸣池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说:“哦,是吗。”
“是啊,也是你们村的?但看起来不大像。”他回想起程逐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村里人,看起来倒像是锦衣玉食土生土长的城里人。
孙鸣池往那头的小道看了一下,没有姑娘,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长得快比人高的菜。
越往里走,人越多了起来,看到孙鸣池带了个人,村民的眼神都有点好奇,小孩子甚至直接跑到他们俩面前瞅,孙鸣池朝他们笑,他们就不好意思了,嘻嘻哈哈地跑走。
孙家在村里靠山头的那块儿,进门是个小院子,然后才是房子,房子是前几年重新修建过的,看起来就是一幢小别墅,事实上现在村里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样式,毕竟时代在发展,大家不可能还活得像是在解放前。
孙鸣池进了院子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开始脱上衣,常年被太阳蒸晒的面板十分健康,大概是平常干活都是光膀子的原因,上身的肤色还算均匀,袖口也没有明显的分界线。
他走到水池边洗了一把脸,又冲了冲手臂,冲下来的水有些浑浊,又冲了两轮就清了,水珠从下巴滑到胸前精壮的肌肉上,又顺着隐约的腹肌划入裤腰带,再看不见下面的风景。
何山问他:“鸣池,你今天也有活啊。”
他甩了甩头,把头发上的水甩掉,然后回他说:“每天都有活。”
孙鸣池是请了假过来的,他在码头干活,闲的时候确实闲,和几个工友坐着聊天玩手机,也没人管他们,但有单子来了就跟着去干活,几十斤的东西来来回回地搬,原本人就高大强壮,如今更是一身肌肉。
何山摇摇头:“也不用干这么辛苦的活。”孙鸣池从小就聪明,成绩也好,干什么都有出路,留在这个村里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孙鸣池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反正也是闲着,就当锻炼了。”
两个人一起进了家门,屋檐下的猫懒懒地叫了一声,又趴下去继续睡觉。
第3章
越往里走,人越多了起来,看到孙鸣池带了个人,村民的眼神都有点好奇,小孩子甚至直接跑到他们俩面前瞅,孙鸣池朝他们笑,他们就不好意思了,嘻嘻哈哈地跑走。
孙家在村里靠山头的那块儿,进门是个小院子,然后才是房子,房子是前几年重新修建过的,看起来就是一幢小别墅,事实上现在村里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样式,毕竟时代在发展,大家不可能还活得像是在解放前。
孙鸣池进了院子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开始脱上衣,常年被太阳蒸晒的皮肤十分健康,大概是平常干活都是光膀子的原因,上身的肤色还算均匀,袖口也没有明显的分界线。
他走到水池边洗了一把脸,又冲了冲手臂,冲下来的水有些浑浊,又冲了两轮就清了,水珠从下巴滑到胸前精壮的肌肉上,又顺着隐约的腹肌划入裤腰带,再看不见下面的风景。
何山问他:“鸣池,你今天也有活啊。”
他甩了甩头,把头发上的水甩掉,然后回他说:“每天都有活。”
孙鸣池是请了假过来的,他在码头干活,闲的时候确实闲,和几个工友坐着聊天玩手机,也没人管他们,但有单子来了就跟着去干活,几十斤的东西来来回回地搬,原本人就高大强壮,如今更是一身肌肉。
何山摇摇头:“也不用干这么辛苦的活。”孙鸣池从小就聪明,成绩也好,干什么都有出路,留在这个村里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孙鸣池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反正也是闲着,就当锻炼了。”
两个人一起进了家门,屋檐下的猫懒懒地叫了一声,又趴下去继续睡觉。
*
程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紧接着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住,她发现自己去年在路边不小心洒下的种子居然已经长成了花,在现在这个季节开得很茂盛,看起来十分美好。
她没忍住辣手摧花的冲动,蹲下身摘了一朵,捏在了手里,起身继续往前走。
熟悉的院子出现在眼前,院子里围墙边有几棵橘子树,叶子绿油油的,现在这个月份结出来的只有一些苞,等到秋天才能结出橙色的橘子。
程逐拖着行李走进去,看到爷爷奶奶正拿着蒲扇在躺椅上晒太阳,他们看到她出现,眼睛顿时瞪大,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小逐,你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程爷爷站起来拿她的行李,然后上下打量程逐,顿时皱起了眉,“是不是又瘦了?”
程逐笑起来:“夏天没胃口,等天气冷我就胖回去了。”
“怎么会没胃口,等我晚上给你杀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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