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寻眉头紧锁,舔了舔嘴角,难以理解地开口:“人都跑了,你还幸好?你别是急傻了吧。”
傅泊淮端起床头的玻璃杯,将剩余的半杯水一饮而尽,干涩的喉咙得到滋润。
然后拿过手机,贴在耳廓的手还在止不住地抖,沉声交代道:“让律师团出面,之前参与过的所有媒体报社个人一个都别放过,贺景梵那边继续跟进,找人保护好他。”
沈助理在那头赶忙应声,匆匆挂了电话。
刚才惊慌失措的人宛如幻影,转瞬即逝,连盛寻都感慨他的恢复能力。
傅泊淮低头给秘书发了消息,又打给手下的人,眸色幽深:“盯紧阮淇研和舒雅晴,别让她们离开S市。”
期间不知道接了多少电话,甚至还和阮景尧报平安,让他放心,又商讨了几个重要项目进程,最后告知另一位助理,接下来集团的事直接向徐婉报备。
他不想管了,还给她吧。
等一切处理妥当,玻璃窗外已经被黑绸彻底吞噬。
房间里重新静下来,劫后重生的喜悦不合时宜地冒出头来。比起他害怕看到的画面,突然离开又算得了什么呢?
最可怕的可能性已经被扼杀,他的那颗不值钱的心好像又开始跳动。
盛寻端着清淡的晚餐上来时,傅泊淮已经换下了脏污的衬衫和西装,穿着休闲舒适的毛衫和外套往外走。
他连忙将人拉住:“大半夜你去哪儿啊?”
傅泊淮挣来他的手,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又去床边拿起了那枚被遗落的戒指,坚定异常地开口:“出国。”
第62章 .赌局(二更)宝宝想去,随时都可以。……
落地爱丁堡时已经将近中午,阮惜玥提前跟Ainley联系过,让她帮忙找人打扫一下破公寓。
Ainley以为她只是过来谈公事,颇为不在意地说:“我给你订酒店吧,这天气那公寓又潮又冷,根本没法儿住人的。”
雾蒙蒙的阴天,眼前明黄色的复古联排建筑熟悉又陌生,她几乎记不起当初离开时的场景了。
有了经济来源后,她们便搬离了这里,住进了交通便利的市中心,这公寓还是后来才买下来的。
人总得有点念想。
阮惜玥眼眸闪烁,拉着行李箱,把手机卡在肩膀和耳廓之间,歪头推开面前的橘色长门,说:“待不了几天,将就一下。”
阴冷的气息往裸露的皮肤毛孔里钻,那头的Ainley冷不丁地开口:“阮,为什么突然回来?”
她不太了解国内的动向,但也知道阮惜玥不是心血来潮的人,她做所有事之前,都会在心里衡量再琢磨,设想结果,铺垫过程。
如果是因为公事过来,肯定会提前半个月就订好酒店和餐厅,而不是出发前一天让她帮忙打扫破公寓。
阮惜玥将行李箱立于楼梯前,曲起胳膊拿下手机,沉默了几秒后回了两个字:“等人。”
公寓只有三层,她住二楼没有电梯,好在行李箱不算重,她双手拎着箱子,磕磕绊绊地往上挪动。
感应壁灯白天不起效,光线很暗,脚下的木质楼梯吱呀呀地响,破败又狭窄,增添了点诡异又神秘的感觉。
一楼到二楼的交界处,阮惜玥正要转身踩上第一层阶梯,却突然撞上了迎面走下来的人,后背撞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蝴蝶骨被咯了一下,酸涩的生疼。
紧接着就是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男人嗓音粗狂浑厚,却在阮惜玥抬头看过去时戛然而止。
阮惜玥眼神冷冽,毫不畏惧地瞪回去,那是张陌生面孔,起码在她上次回来时没见过,应该是搬来没多久的租客。
个头很高,大概只比傅泊淮矮一点,浅棕色的卷发长到肩膀,眼尾往下耷拉,络腮胡子,穿着邋遢的皮夹克。
男人不怀好意地吹了声口哨,轻佻的视线在她脖颈到胸前来回打量,而后转着钥匙大步跨下楼梯。
错身而过时,阮惜玥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夹杂着酒气和烟味,让她差点反胃地吐出来。
正如Ainley所说,房间里又冷又潮湿,灰尘味扑面而来,阮惜玥抬手挡住鼻子,还是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行李箱被随意摊在客厅地板上,沙发上还盖着防尘布,阮惜玥干脆也在地板上坐下,连长外套都不想脱,屁股下隔着布料传来丝丝潮意。
长途跋涉的疲累后知后觉地泛上来,她仰头靠在沙发上,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又或许是在等待。
咖色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
阮惜玥犹豫了几秒才拿出来看,是沈棠发来的消息,没有提别的,只是问她有没有安全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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