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赏,说明差事办得好啊!人人都传柏昭仪好相处,曹尚宫来之前还犯嘀咕:就没听说过世上有那好相处的宠妃!可今日一见,这人当真一点架子也没有。不愧是做女官出身的,女官何苦为难女官呢?
她收了金锞子,眉开眼笑道:
“多谢娘娘!”
曹尚宫告退后,兰兰带着余下五人去了偏殿分工,屋里只剩柏晓芙和阿九两人。
阿九,不,应当说是九玉,脸上的恭敬早就扔到了九霄云外,一把抱住柏晓芙:
“晓芙,你想我了吗!”
“我想你了呀!你这段时间跑到哪里去了,我都找不到你!”柏晓芙搂着比她矮一头的小姑娘,高兴得合不拢嘴。
“我回天上了。”九玉松开她,憨憨一笑,大剌剌拿起桌上的糕饼塞进嘴里:
“你上次死而复生之后,不必再于两处间穿梭。卜辞大人见下界任务完成,便将我召回身边了。”
柏晓芙拎起茶壶给她倒了杯热茶,托着下巴看她吃得香甜:
“那你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卜辞大人说,我挽回历劫事故有功,特许我再回来玩一段时日。”九玉边吃边说,有些发噎,端起茶杯送了送才继续:“我在天上偷看到李彦和封你作宠妃,就想来蹭点好吃的……嘿嘿嘿……”
“你吃你吃……”柏晓芙将点心碟子又往她那边推了推,拍着胸脯说:“咱们可是一颗种子生的亲姐妹,有我一口,肯定少不了你的!”
“哦!晓芙你真好!”左手糕饼右手茶杯的小姑娘,快乐地亲了一口她的新饭票,不小心给饭票脸上留下了几粒糕饼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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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端午夜宴之后,神策军统领张恩便一直称病告假,皇上体恤张公公年老,允他在家放心休养,神策军一切事务暂交由陈中尉全权打理。
私下里,对于张恩在端午节因犯错被罚跪六个时辰一事,满朝官员或多或少有所耳闻。具体犯了何错,传什么的都有,但统一的结论是:这位神策军统领,大约是废了。
这样一来,陈行简便成了神策军实际上的掌权者。为了加强神策军内部的学习交流,全面提高队伍整体水平,他分批次将羽林卫中优秀将领轮岗到京郊四营,又抽调四营军士来羽林卫中进行短期训练。这样有来有回走了几轮,京郊四营的风向,悄悄变了。
当然,也有少数人,强行将这风向变化,与之前几位军官的贬职和调岗联系起来,暗地里说陈中尉党同伐异。不过,政见嘛,本就是见仁见智。暗地里的猜测,总是放不上台面的。就好像,也没人知道张恩究竟是真病到下不来床,还是终于悟出自己只是陛下和太后斗争的牺牲品,所以心灰意冷、消极怠工了。
炎炎夏日,在这些藏于深宅和酒局的猜测与推论里,如期到来。
陛下昨晚怀抱他的可人儿睡得极好,故而今早醒来也是幸福满满,眼皮还没睁开,已经十分自然地朝身侧搂去。
可惜搂了个空,被子还是热的,人却不在里面。
他翻了个身,发现浅碧色的床帐已经拉起,刚刚没有搂到的人,正坐在不远处的梳妆台前,拿着木梳,一下一下,梳理柔软垂落的长发。
侍女阿九端着托盘轻手轻脚走进屋中,将一碗还在冒热气的汤药递了过来。坐在妆奁前的人放下木梳,接过汤药,小口小口地抿着,很快就喝完了一整碗。
李彦和瞧着她一滴不剩地喝光了药,觉得他方才的幸福感也随着那碗药汤,越来越少,直到被全数饮尽。
他沉默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柏晓芙听到衣服与被褥摩擦的响动,回头冲他一笑,示意阿九将空碗收了,自己则走回床边坐下来:
“你醒了?我让江喜进来伺候你穿衣服?”
陛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手将人揽在怀里,闷闷不乐地说:
“我不喜欢你喝这个药,以后不喝了好不好?”
被揽住的人靠在他颈窝上,轻笑着挠了挠他胸口:
“不喝,那万一有了身孕怎么办呢?”
“有了就生下来呗!”
李彦和立刻来了精神,把靠在自己颈窝的人扶起,注视着她的眼睛,脸色郑重:
“我现在已经可以保护你们了。”
这样郑重的注视,竟让柏晓芙一时有些受不住。她极为心虚地背过身,倚在他怀里,搓磨了半天大拇指才说:
“现在前朝后宫都对你专宠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在他们看来,我只是你一时兴起喜欢的小玩意儿……哎呀!”
李彦和突然张嘴咬了一口她的肩膀,嗔怒道:
“重说!”
“……只是一个无父无兄,没有任何娘家背景的小婢子。无论多么受宠,都不会对前朝局势产生任何影响。你才雷厉风行地收回权力,正是立威之际,用这种事来触你的霉头,完全没必要。保不齐哪天,不用旁人说,你自己就不再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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