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枳实浓眉一蹙,也不细问, 紧跟着初羡的步伐。
“羡羡,我是妈妈呀!”身后的女人见状,忙踩着细高跟小跑着追了上来, “羡羡,你等等妈妈。”
傅枳实听闻声响,转头问初羡:“那是你母亲?”
小姑娘语气生硬, 梗着脖子大声道:“她不是我母亲,我母亲早死了!”
傅枳实:“……”
傅枳实默默地闭嘴了, 不再刺激小姑娘。这个时候沉默是王道。
赵兰英火急火燎追上初羡, 不由分说地拉住她手, “羡羡,妈妈给你打了很多电话, 可你就是不接。后面还把我给拉黑了。我寒假去家里找你,你奶奶也不让我见你, 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来学校找你。”
初羡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一把甩开赵兰英的手, 神色愠怒,声线沉冷,“你认错人了。”
“羡羡, 你是我的女儿,妈妈怎么可能认错你。你就是羡羡,妈妈的女儿。”
“只要我不认你,我就不是你女儿, 赵兰英女士,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赵兰英神色苦楚,“羡羡,我知道你恨妈妈。可是你也知道妈妈是没有办法,那样的生活我实在过不下去,我会疯掉的。我不是故意离开你和你爸爸的,羡羡你要理解妈妈,妈妈一个女人家,真的很难很难。你原谅妈妈好不好?让妈妈好好补偿你,妈妈现在有能力了,能给你好的生活。我已经跟你贺叔叔谈好了,我要把你接去贺家住,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生活。你贺叔叔和你弟弟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谁跟你一家人?我的家人只有爸爸和奶奶,赵兰英你不配!”
“羡羡,妈妈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咱们找个地儿好好聊聊好不好?”赵兰英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家时差咖啡厅,“那边有家咖啡厅,我们去坐会儿好不好?”
“不好!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初羡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再和眼前这个女人多说一句话她就会立刻情绪失控。
她一点都不想在傅枳实面前奔溃,她奔溃的样子实在太丑了,她不想让他看到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初羡拼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想让傅枳实看到一个奔溃绝望的疯子。
她重重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呼出。
“赵兰英,你给我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最对不起的是爸爸。我不恨你,你也不用觉得愧对我,我很好,有吃有穿,还有书读,而且马上就要毕业了。犯不着你来补偿我。咱俩还和以前一样,我没有你这个母亲,你也当没有我这个女儿,最好相安无事,永远不要碰面。”
说完看向傅枳实,眼神求助,“师兄,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眶微红,表情无助,明显快哭了。
初羡急于逃离,用力抓住傅枳实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她拼命攥住,丝毫不敢撒手。似乎只要她稍稍一松手,她就会沉入水底,再无还生的机会。
小姑娘的那双手冰冷,仿佛覆了一层寒冰,感受不到半点温度。身体好像也在微微颤抖。
从认识初羡开始,她好像一直都是坚强的,从不轻易将自己的无助示人。她像极了寄居蟹,躲在重重的外壳里,将自己的内心层层伪装,不想让旁人窥见半分。
这一刻她似乎真的绷不住了。
傅枳实沉默地把人带到车里。
点火启动,宝石蓝小车疾驰而去,迅速消失夜色深处。
赵兰英僵在原地,表情呆滞。她知道女儿恨她,却没想到如此恨她,连跟她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目睹一切的司机小刘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温声对赵兰英说:“太太,小姑娘现在应该过得挺不错的,那车三百多万,可不是一般人开得起的呀!”
赵兰英闻言越发心痛难忍,哑声低语:“是我对不起她,让她小小年纪就走了歪路……”
***
车里气压有些低,初羡一直没说话,安静地诡异。
过了好久傅枳实才听到小姑娘的声音,略带嘶哑,“抱歉师兄,让您见笑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不愿意让傅枳实看到刚才那糟糕的一幕。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裳,置身大庭广众之下裸.奔,她羞愤难当,更无处遁行。
父亲终身残疾,母亲抛家弃子,奶奶年迈体弱,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困顿拮据的生活,苟延残喘的她。
这一切她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
可是有什么办法,他还是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看到了。想必吴院长也早就把她家里的情况告诉他了。
这一刻初羡没由来无比丧气。她忍不住开始跟自己较劲。为什么今晚要请傅枳实吃饭?如果换成明天、后天,是不是他就不会目睹这一幕了?
为什么要在A大的小吃街吃饭?去别的地方就餐今晚他们就碰不到赵兰英了。
吃完饭了直接离开不好吗?为什么要跟傅枳实一起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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