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羡温声说:“今天在高铁上遇到一个男人,就是这个名字,说是我过去的师兄。”
贺明谈人小鬼大的语气,“搭讪罢了,专门骗你这种无知少女,别信他!”
初羡:“……”
这孩子今年只有十岁,却摆出一副深谙男人套路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对于这个弟弟初羡一开始也是没任何印象的。她在ICU躺了一个星期,睁开眼的那刻看到的就是贺明谈。这孩子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大喊:“妈妈,姐姐醒了!”
一个漂亮干练的中年女人闻声赶来,表情激动,“羡羡,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妈妈这就喊医生过来。”
醒来那刻,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所有人都围着她打转,可是她一个人都不认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医生说她头部遭受严重撞击,失忆了。至于能不能恢复,因人而异,不要抱太大希望。
记忆缺失,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一开始初羡是非常慌张的。她就像是一个突然闯入这个世界的外人,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未知和陌生的,她只能通过别人的叙述来认识自己,从而形成对周围人最浅显,最淡薄的认知。
她知道自己叫初羡,今年二十五岁,研究生刚毕业。母亲,继父,还有一个小自己十五岁的弟弟。
这种慌乱忐忑的心理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才慢慢好转。
缺失过去,初羡的内心多少觉得遗憾。但身边的亲人似乎并不迫切地想要替她找回记忆。所有人都主张顺其自然。能恢复最好,不能恢复也无关紧要。一切从头开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初羡也逐渐这样说服自己。
但是今天突然遇到的这个男人显然勾起了初羡心底深深的不安。
——
车子七拐八拐去了潮海路。
越往市中心,车流就越是密集。有好几个路口都碰到了堵车。
好不容易才到了南岱酒店。
司机老丁熄了火,轻声道:“少爷小姐,我们到了。”
贺明谈开了车门,忙跳下车。
初羡拿了行李箱,紧随其后。
贺明谈率先进了电梯,“姐,你跟妈妈住一间,我跟爸爸一间,你的房间在1203,我在1204,你隔壁。”
初羡点点头。
姐弟俩今天是来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的。母亲和继父先行来了宛丘,她和弟弟随后才到。
婚礼在明天举行,一家人提前一天到下榻的酒店住,省得明天慌里慌张,来不及。
依到初羡的性子,她其实不爱参加这种场合,她不爱凑热闹。可如今她住在贺家,母亲又开了口,她也不好推辞。
到房间放好行李,短暂地休息了一两个小时。很快就到了中午。
母亲和贺叔叔去了贺家老宅,这会儿还没回来。
贺明谈叫了午餐到房间吃。姐弟俩简单地填饱了肚子。
***
沈家嫁女,婚礼倒是低调。没放在酒店举办,而是放在郊区的一家欧月度假山庄。
这是泰安旗下的产业,沈家人自己的地儿,为的就是挡一些无良记者和媒体。
现场到的都是双方的至亲和关系亲厚的好友,出了三服的亲戚一个都没邀请,外人就更进不来了。
为了确保婚礼顺利举行,沈家人特意请了安保人员。安保人员严阵以待,进门都要检查请柬,记者和媒体一律谢绝入内。
贺家和沈家是世交,爷爷辈建立起的深厚情谊。
初羡的继父贺景锋跟新娘子的父亲是多年挚交好友,关系自是不言而喻。
母亲跟贺叔叔早早就去了婚礼现场。贺明谈这小孩奢睡如命,每天早上都要赖床。初羡只能等他起床了再去婚礼现场。
姐弟俩一下车,赵兰英就忙迎过来,眼风扫一眼初羡身上的羽绒服,秀眉一皱,“不是让你穿礼服么?礼服呢?”
初羡忙扒拉开羽绒服的拉链,露出里面的金色礼服,“我穿了,这么冷的天不套羽绒服扛不住。”
赵兰英见女儿把礼服穿上了,露出欣慰的笑容,“赶紧跟我走,化妆师已经在后面候着了。”
初羡面露迟疑,“妈,就是弹首曲子,没必要弄得这么隆重吧?”
赵兰英斜她一眼,“你懂什么!今天来的可都是大人物,你你必须艳压全场。”
初羡:“……”
初羡童孩认命地跟着赵女士去见化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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