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这旅游的啊?”温喃完全放开了初见的腼腆,大大咧咧地“查起了户口”。
祈澄知道她想听到什么答案,孤男寡女还不是男女朋友一起出来旅游总有点奇怪,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们过来分别有自己的工作。”
温喃打开话匣子,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追问道:“那你今天出来做什么呀?这么大雪还要工作吗?”
她有点低血糖,随身都会备一些糖果,闲着掏出口袋里剩余的薄荷糖,倒一颗在嘴里,打发难熬的时间,不紧不慢道:“和一个很重要的人见面,不能爽约。”
温喃不管祈澄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讲道:“哦。我是过来玩儿的,没想到一来就下这么大的雪,可还是得去趟银行ATM取点钱出来救急。”
祈澄没问这些救急的钱是用来做什么的,在刹车声中,货车已经开到约定的地点,她扶着座椅,向下伸腿,一跃到雪地上,留下两个不深不浅的脚印。
雪下得很厚。
祈澄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像是随时有陷下去的可能性。她把手抬起挡在额头上,迎着风雪往前踽踽独行,可眼睫毛还是无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小雪粒,刚刚踩下去的脚印没多长时间就消失殆尽,恢复平整的雪地。
推开店家的玻璃门,暖气扑面而来,冷热交替间在在玻璃门上留下一串水珠,直溜溜地滑落。
祈澄蹬了蹬脚底残留的积雪,一眼就望见了约见面的记者,护目镜和黑色口罩遮完了脸,不是提前听到了声音,就凭现在这副模样,根本看不清是男是女。
“你好,祈小姐。”他伸出手,如同接待一个寻常的客户,即将要开始商讨公司协议。
“幸会。”她轻握表示礼貌,拧着眉头,这声音好像和她通话的不是一个人。
祈澄开门见山,气势十足:“东西带来了吗?”
那人用手指了指椅子上的小箱子,看来碎心锁石就在里面了。
“我想先看看东西。”她始终保持谨慎的态度,不敢掉以轻心。
在她打开箱子的那一刻,对面的人迅速起身,撑着椅子的靠背跃出卡座,左手明晃晃地拎着另一只箱子。
糟糕,这一只箱子里的应该是赝品。
预感不妙,祈澄顾不得那么多,掀起箱子倒出里面的物件,果然是赝品,桌上的咖啡倒泼出来,湿了她的袖子一眼望去,这一片卡座算得上满目狼藉。
那人跑得极快,路线也应该是提前计划好的,目标性很强,想必着一身白色衣服也是为了在皑皑白雪中混淆视线。
一想到即将到手的碎心锁石不知道会不会流落到一些利益者的手中,祈澄的心就莫名揪了一把,拼尽全力追着前面白色的身影 。
围巾晃动着遮挡住视线,她将头发放出来,干脆一把扯下围巾,毛绒绒的梅花鹿围巾躺在一摊雪水中,还被她不小心地踩了一脚。
祈澄发现了一条近路,眼看就要追上提着箱子的那人,只见温喃在雪地里越陷越深,如同看见了救星般朝她挥手:“祈澄姐,祈澄姐,救我救我…”
陷入雪坑里,越挣扎越掉得快,没等祈澄赶过去,温喃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雪坑里,不见踪影。
这样的事情,她之前还只在“瑰丽迷踪”栏目上看到过,眼下真实地发生在她眼前,祈澄不觉感到手脚发麻。
在她抄近路的时候,那个蒙面的人应该是碰到了拿着现金的温喃,抢完钱后迅速将她推向了旁边的雪坑。
还好雪坑只是面积大,深度不算那么深,祈澄蹲下身子,伸出右手递给待在下面害怕到抽噎的温喃,温喃顺势从雪坑底爬了上来,看得出来,祈澄全程脸色苍白,嘴唇发颤,但从没想过放弃温喃。
还有,碎心锁石。
这是她迢迢千里从燕宁到青海的目的,是杨教授最后的心愿,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找不回来或在她手里弄丢。
那人见祈澄穷追不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抽出放在口袋里的匕首,朝着她刺过来,目测离她的心脏只有零点几公分的距离,脖子上还是被划出一道痕迹,挑断了几缕头发。
祈澄裹得笨重,手脚又因受着冻,身体活动不麻利,反应十分迟钝,只是朝着后面一味的退着。
看着那人出手的架势,毫不留情的狠劲绝对不是威胁警告,是想要把她置之于死地。
温喃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刚从雪坑里九死一生,现在更是被吓到双腿发软,管不了了,她顾不得还在和蒙面人搏斗的祈澄,从雪地上站起来又重重地摔了一跤,连滚带爬往之前的地点跑去。
浑身的力气不知是在拉温喃时用完了,还是被寒冷的冬日束缚了,祈澄记得明明吃过了一块薄荷糖,头还是晕得不行,这是她低血糖发作的前兆。
害怕吗?
怕。
要抢回来吗?
要。
这就是她此时全部的心理活动过程。
纠缠不起,蒙面人将她推倒在地,重新拿着箱子逃走。
祈澄有些意识模糊了,手抹了一把后劲,是黏糊糊的血液,虽然伤痕不深,血液从刚才划破的痕迹止不住地往外渗。
31/88 首页 上一页 29 30 31 32 33 3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