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陆清禾已然把这一幕全部纳入眼底,小姑娘年轻轻轻茶艺倒是令人咂舌。
顾辰安抚了肖苏雅几句后转身看向眼前的陆清禾。
“陆清禾今天是祈福节你又在闹什么,你为人师表还使什么小性子,难道这就是陆老师的师德?难道没有人教会你什么是尊重?什么是将心比心吗?”
顾辰咄咄逼人的怒斥着陆清禾,此刻他的眼神里满是怒火又充斥怀疑。
此刻陆清禾感觉自己活像是亲手被顾辰定在十字架的罪囚,他所说的每一字都化作尖钉直插身体,从头到尾,密密麻麻,满身无遗。
她的身体就像是被灌铅似的定在原地,她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是当她的红唇张开一半时却全然没了力气。
那些话一字不漏的钻进脑子里不停的撕扯她仅存的尊严,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的眼神从委屈转为失望直到最后满目都是绝望,从光芒四射的满月到暗淡无光的半月再到深不可测的黑夜。
令她失望的是,她掏心掏肺对他好的人,此刻不分青红皂白的定她死罪。
她甚至感觉到与他对视的这一分钟漫长到已经过了一个世纪,甚至比她等待那八年都要难挨千万倍。
陆清禾最终收了眼也没有解释一个字,此刻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不再自取其辱,她累极了,一整颗心早已经鲜血淋淋疼到麻木,让她觉得此刻呼吸都令她疲惫。
她转身仰起头不让眼圈里的泪逃出来,决然的一步步离开,就只是一瞬间她从刚刚翩翩起舞的公主到如今竟就让人感觉被人活生生从身体里抽去了三魂六魄,只剩下一副躯壳。
顾辰看着陆清禾一步步离开,她的每一步都摇摇欲坠,可是她的每一个绝望的眼神每一步决绝的步伐都让他感到心像是被一把铁掌揪着一样疼的厉害,又像是胸口压着一块干钧重的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来气只觉得又闷又疼。
他此刻多渴望她能为自己解释,只要她肯开口,无论她说什么,他一定义无反顾相信她。
可是陆清禾没有解释,更没有回头。
她每一步都是咫尺天涯就这样越走越远像是本就与大陆连在一起的岛屿慢慢分离中间的海水填满了空隙,就算是神仙也回天乏术再也无法拼凑在一起。
那一刻顾辰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恐惧,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有些疼。
陆清禾回到西楼一言不发的收拾行李,她的衣物本就不多所以十分钟的功夫后,她已经拖着行李从西楼离开了。
她来时安静,走时亦然。
夜幕降临的很快,今晚不会有明月了,再也不需要有圆月了,她也不想抬头看月亮了。
住在西楼好心的阿婆可怜她,在她离开时愿意将自己竹屋免费租借给她。
陆清禾在月色下一个人走了一个小时才来到阿婆说的竹屋,因为竹屋着落在竹林深处所以四周环境很是清幽,正合心意。
她简单的收拾了房间,把行李放进屋才算安置妥当,今晚先在这里暂住一晚,等明天她再搬到许听一给她的公寓里住。
陆清禾每走一步脖子上项链就发出清脆的声响,如今这项链就如同是紧扣在颈上的枷锁勒的她难以呼吸,可她却舍不得丢了他给的护身符。
七月份的竹林深处很清凉,陆清禾离开竹屋漫无目的的闲逛,在竹屋不远处发现了一条小溪。
她脱下帆布鞋放在石头上,一个人呆坐在小溪旁,白皙的小脚侵在冰冷的溪水里,夜晚的溪水冷的刺骨,双手双脚冰冷到极致才能让她冷静下来。
她很久没有碰烟了,刚才收拾行李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自己从南山市带来的ORIGINAL (blue)(深蓝带)十毫克原味,才随手带在身上。
一瞬间小溪烟雾缭绕让人看起来感到冰寒刺骨。
烟星点点她看的出了神随后不管不顾猛吸一大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抽烟的人绝对不会这样直接把烟咽下去做,她强忍着嗓痛咽下去,尼古丁吸入肺部充斥在身体里每个细胞里,缓解了她片刻的疼痛,然而低头却早已经泪流成河。
所有的思绪委屈,痛苦,绝望,都在这个黑夜里迸发逃离。
是啊,八岁那年哥哥和爸爸死后她早就已经没有家了,更没有家教。没有人教她什么是尊重,什么是道德,什么是将心比心,无论她做的好,她做的不好得到的结局都是不满意与失望,她满身都是刺,又被伤的鲜血淋漓。
他不是阿辰。
她的守护星早在八年前的月夜就已经陨落了……
*
接下来的三天陆清禾一直在刻意躲着顾辰。
她请求其他任课老师调课,她的授课时间完全与他的课程交错,工作时期不会有交集。
她不再居住在木楼,也自然不会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在逃离,在疏远,在放弃。
顾辰那一晚回去后一直在失眠,只要一闭上眼睛陆清禾那双眼睛就出现在脑海里,他的心就跟着一颤一颤的疼。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顾辰鼓起勇气来到陆清禾的房间前,可是当他敲门后屋里却是一片死寂。
这时阿婆见顾辰一直在敲门这才反应过来陆老师那天晚上就搬走了,于是好意提醒他说:“阿行啊,陆老师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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