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荼听见了,他说“不要让她一个人胖,她会难过的。”
后来见识了朴新岄饭前必吐的仪式感,两人又差点眼珠子不保。
婚后第八个月,夏荼每个星期都要去一次医院,好在小宝贝一直很乖,很配合。
医生询问了夏荼有意向什么生产方式,夏荼希望能顺产,医生很赞同,毕竟手术伤身。有条件还是可以试试顺产恢复得快。
但是夏荼的家人却都担心的不得了,因为夏荼看起来实在是太娇小了。
夏荼却坚定自己可以。
婚后第九个月,今天是2020年的一月2日,夏荼在网上看见了武汉的新闻,不是很好。
夏荼祈祷不要半夜发动,自己真不想半夜上医院。
半夜两点,夏荼翻身,忽然感觉自己羊水破了,叫醒朴新岄,一家人兵荒马乱的赶往医院,夏荼给自己爸爸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
这一路,夏荼都躺在朴新岄的腿上透过小小的车窗看黑漆漆的夜空,所有人都在安慰夏荼,别害怕,马上就到医院了。
而夏荼反而成了他们中间最冷静的那个人,不慌不忙的指挥众人拿东西,登记、换衣服、做检查、夏荼自己签了字。在写自己的名字时内心颇有一种签下生死状的平静感。
次日下午2点,小宝贝出生,是个小姑娘。
母女平安!
无法逃离的梦境
夏荼看着墙上的钟,已经过去一小时38分钟了,医生交代,需要在分娩室待满两个小时才能回病房。房间里只能听见帘子另一边的女人在哼哼唧唧和针线穿过肉体的声音。
听见这个声音,夏荼一阵肉疼,刚刚她也经历了一次。医护人员在身边来回穿梭,忙碌的身影让夏荼一阵恍惚,她转头看向窗外,果然是冬天啊,天黑的这么早。
身旁的小人细小的吭叽声吸引了夏荼的目光,红色的百福包被应得小脸粉嘟嘟的。她出生时哭声小小的,被护士姐姐弹脚丫也就哭了那么一声而已,仿佛在说,我哭过了,快把我包起来吧。
时间就在夏荼和小宝贝的两眼相望中过去,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了。
夏荼从产床上爬起,挪到床上躺好,那一瞬间给了夏荼身轻如燕的错觉。医生将被子给自己盖好,孩子放在了自己的脚边。她看见大门打开,隔壁女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然后她看见了好多人,但是她看不清,因为眼睛被泪水淹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明明她一点都不难过。
“幸苦了,老婆,我爱你!”这是朴新岄的声音。
她的头上被一件棉睡衣盖上,堪堪留出一双眼睛。楼道里已经全黑了,安静的可怕,但是身边的人尽力压着音量的喜悦给了她一丝安慰。
“谁给抱过去吧!”护士指着病房里的床说。
夏荼制止了众人想要合力抬她的想法,她觉得她可以自己爬过去,虽然没有那么体面罢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夏荼安然躺好,听着医生的各种嘱咐,家人的道谢,气氛由热闹转为安静。然后几人轮流的在自己和孩子之间转悠。
那天晚上夏荼和朴新岄的妈妈一夜没睡,夏荼因为宫缩和侧切的刀口疼的睡不着,朴新岄的妈妈则是怕孩子被偷不敢睡。确实那几天“婴儿在医院被盗”的新闻铺天盖地,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在身边,锁了门也觉得不安全。
病房里的白炽灯晃得自己眼睛睁不开,夏荼喊了自己妈妈把灯闭了,房间里陷入黑暗,只剩下几人熟睡的呼吸声,黑暗慢慢吞噬了夏荼的意识,陷入昏睡。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不是应该在病房么。”夏荼望着满目苍夷的大地,身边是暗红色的河流,时不时的咕嘟咕嘟冒泡泡,偶尔传来呼呼的风声,气氛十分的诡异,她害怕及了,她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一动都不能动,她眼睁睁的看着黑红色的河流里面凸起一个东西,那东西越来越大,越来越高,那是一个长着牛头的巨大怪人,它手里拿着一把板斧。板斧上全是红色的锈迹。
“是它!”夏荼认出了这个怪物,她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她知道那把板斧早晚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她不想再感受一次死亡的过程。
牛头怪人看着像蚂蚁一样的小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夏荼看见那个笑容吓得肝胆俱裂,槮白的牙齿血红色的大嘴仿佛在嘲笑她如何也跑不掉的。
夏荼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板斧落下,然后自己从中间一分为二,溅起血花。
“呼”夏荼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醒过来了,身体的僵硬和疼痛提醒着自己离开了那个地方,那个可怕的梦。
夏荼躺在床上,看着门口窗户上透过来的微光,那是走廊里有人经过感应灯亮起发出的光,在这一刻,成为了夏荼唯一的救赎。
当年的水房里如果有这样一束光,自己是不是就不会陷入黑暗。
醒来后的夏荼不敢再睡,她就这么躺着,借着微光,瞪着眼珠子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三日后,出院。
夏荼每天的生活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要吃药,因为伤口还没有好,要喝汤,因为怕孩子没有奶喝,要哄孩子,因为她需要妈妈。
在这一个月里夏荼像往常一样,甚至更听话,没有发过脾气,朴新岄觉得奇怪,明明这样的夏荼挺正常的,但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你怎么又睡着了,阳光这么晃眼睛,你也能睡着,你也太厉害了。”朴新岄摸着夏荼的头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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