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愿意在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里埋一颗炸/弹。
“不过今天聊得有点多了,我们可以预约下一次。”鹿袁说。
他并不着急,满月也舒心。
她说:“可以。”
匆匆之间,太阳已经坠落,霞光透过窗户照在满月脚下。
她身上热热的,起身说:“谢谢。”
鹿袁笑着说没事。
离开前,满月很平静,她看向鹿袁,问了医患关系以外的问题。
“你和晏清辉是好朋友吗?”
“是不是都行吧。”鹿袁开玩笑。
那就是了。
满月弯弯唇,说:“我的信息你可以不保密。”
鹿袁一顿。
这意思就是可以告诉晏清辉了。
或者说,是请告诉晏清辉。
请告诉晏清辉,我并不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姑娘,我后背沾着泥,心上有链条,未来荆棘丛生,并不坦荡。
你的前程似锦,遇到我,也许会日暮途穷,也许,会万劫不复。
所以,你真的愿意进入我的世界吗?
第二十五章 《人间》。
满月回去没开晏清辉的车, 她不想一边要他想清楚,一边又跟他有拉扯。
车钥匙他就放在鹿袁那里了。
回家后,满月居然在家门口遇到了满父, 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见到满月连忙迎上来,“去哪里啦?”
“出去了一趟,”满月反问他, “你怎么来啦?”
满月一边说一边开家门, “先进来, 外面那么冷。”
“还好还好, 穿得多, ”满父笑着进屋, 叮当迎上来,他笑着把叮当抱起来,“哎哟,我的小叮当。”
满月换了鞋, 进屋给满父倒水, 满父让她别忙活, 然后从兜里掏出现金说:“你妈刚刚去了趟商场, 跟人家讲道理, 对方把钱退给我们了, 她想着这项链怎么也是你买给她的,就把项链留下来了, 钱少收了几百, 这钱是你的,还给你。”
他说着把钱给满月。
满月看着钱,沉默。
满父以为她委屈, 挺心疼地说:“没关系,不管多大的人都有失误的可能,被骗和年龄无关,被骗是那些骗子的问题,我们是受害者,我们没有任何问题。”
满月感觉眼睛开始酸胀。
父母为自己讨回公道和异性朋友为自己出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后者带来的是感动和爽感,前者给的却是委屈和心疼。
目光渐渐从钱币上转移到手上,满月这才忽然发现,满父都老了。
其实满父一辈子没做过什么重活,一直在单位上班,这两年基本没什么事了,一天也就去单位里几个小时。
可衰老是挡不住的。
满月突然难以忍耐地咽了咽喉,她别开脸,强睁着眼。
满父忙问:“怎么啦?不愿意吗?那我一会儿再去问问能不能把项链也退掉。”
满月开始摇头,她想说她没有不愿意,可她哽咽得开不了口,最终眼泪掉下来,她才轻轻呼吸说:“项链已经退掉了。”
满父一怔。
很莫名的情绪像倒灌的海水一样吞噬满月,她慢慢坐到沙发上,捂住了脸,指缝渐渐溢出眼泪,她哭得几乎抽噎。
满父不懂她怎么突然哭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他只会不停地说:“怎么啦?满月?怎么哭啦?哪里不高兴吗?项链退了不是很好吗?”
不是的。
一点也不好。
她胡乱地拿手背抹眼泪,一抽一抽地说:“我上午就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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