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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洲：……宋西是不是有毛病？她到底要不要吃鸡腿，抢了我的，又还我一个？？
……
“我的妈呀，我们家老宋可真会玩，算学号式抽作业？”宋北啧了一声，“那算不出来是不是就永远不会抽到自己哈。”
简洲翻了个白眼，“呵呵”这里的呵呵是带着讽刺意味的，“算不出来自然有算得出来的同学告诉你，对吧，林况？”
是的，林况就是那个会告诉你的人。
而且最神奇的事，到目前为止居然没有人算出过林况的学号。
“这次的题目是老宋从哪个犄角嘎达里摸出来的题啊，完全没思路。反正算出来是谁就谁吧，反正我躺平了。林况你算出来是几号啊？”简洲问林况。
林况并不想说话，毕竟算出自己学号这种事情并不美妙，他只扯了扯嘴角，“还没算。”
虞茶心中暗笑，记起林况上课的时候算出答案后一瞬间僵硬的嘴角，她语调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题目是求arctanX的原函数在0到X范围内，未知数无限接近0时候的极限值。答案是0，然后加上1，最终答案是1。”
安静了几秒。
林况抬起头，目光毫不收敛地停留在虞茶的脸上。
虞茶对上他的目光，“01号，是你的学号吧。”语调拖长，尾音上撩。
说实话，林况从她的语调里听出了淡淡的挑衅。
文科生宋西戳了戳对面的简洲，小声询问：“他们在说什么呀？题目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何止宋西宋北，连简洲自己都是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简洲也扶额叹气，“老宋出的应该是大学的题，我……也听不懂，没学过。”他转头看向那个和林况对视的新同学，忽然觉得林况这个学神的对手终于出现了，“这两人不会是同一类人吧……”
他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林况听清楚了。
是的，同一类人，他和虞茶。
他从前一成不变的生活中从未遇到过和他智商差不多的同龄人，哪怕在全国最好的高中清北附中里面最好的班级，他也能说除了他之外也实在没有称得上天才的人了。
而现在，那个人出现了。
“我的天哪，老宋终于抽到你的作业了”宋北的笑声一下子打破了虞茶和林况之间有些微妙的磁场，右手一下子拍在了林况的肩膀上：“没想到林况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真的是尤其地张狂。
虞茶皱了皱鼻子，表情看起来有些无措和……迷惑。
这，很好笑么？
交数学作业很难么？
交数学作业确实不难，这谁都要交。但是交宋主任私人订制的习题，那就是做到怀疑人生了。这个宋北深有体会，他爸自己出的题，就一道题能翻来覆去拆解变式十道题不止，然后凑成合集给你做。
他有一次做错了一道二次函数的题目，经过他爸的魔鬼刷题后，看谁的脸都像是抛物线。
?
林况（3）
高二年级的晚自习时间比高一时延长了二十分钟，临近下课教室里已经开始有浮躁。宋徐升用长戒尺敲了敲讲台，才让底下的学生慢慢安静了下来。
林况时不时侧过脸看一下他的新同桌虞茶，见她总是在自己的红色活页本上写写画画，英文中文交杂写着别人看不懂的数字和线条，然后每一页的右下角会画一个跳芭蕾舞的少女。绘画功底不错，喜欢跳舞舞种是芭蕾，每一页的画大小位置都一模一样，林况猜测虞茶大概是有点强迫症加完美主义。
他的视线总是飘过来，虞茶也早早察觉到了。
她低声问：“你为什么看我？”
林况一开始沉默了两秒没说话。虞茶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正要继续自己的写写画画，就听到他说：“来比赛吧，互相给对方出题，直到我们谁答不上来为止。”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盯着虞茶，眼眸黝黑深邃漾着温润的光泽，四目相对时引得人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
她想着林况应该很清楚自己的眼睛生的好，所以善加利用故意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好勾引她同意。
“好吧。”
待虞茶最终妥协，林况在白纸上画了九个点，每行三个共三列，按照九宫格形式排布，“用4条连续的直线把九个点连起来。”
她几乎没有思考，拿起笔就开始连线，他们两个离得很近，近到林况能清晰地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是蜜桃香味的，很甜。
四条线不是循规蹈矩地在九宫格的框里的，而是需要脱离条框才能连起来的，最后的图案像是一个未完成的五角星。
换虞茶出题，她极为擅长数□□算，大脑灵活的就像是个人形计算机，出的题目也是和数□□算有关系。
“用3、1、6、4、2这五个数进行数□□算，目标凑成570，如果凑不出就尽量凑最接近的答案。”
说话的时候，虞茶眼里漾着毫不掩饰的自信光芒。
五个数在林况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他没动笔，就开始自发地开始运算起来：“3的4次方等于81，6加1等于7，81乘以7等于567，567加上2等于569。”
569和570就差1，应该没有更接近的了。
说完，他偏头看她，见她手托着下巴，手肘支着桌子，似乎在走神。他看了她几秒，而后忽然靠近她的耳边。
“茶茶，我算完了。”他这时低声开口。
虞茶听到他叫她这种亲近的人才能叫的小名，一时间耳根全都红透了，她轻咳了一声，手不自觉的揉了揉耳朵，习惯性地通过运算来缓解尴尬：“……4乘以6等于24，24的2次方等于576，3的阶乘等于6，6乘以1等于6，576减6等于570。”
“我比你更接近。”
说完，下课铃声刚好在这个时候响起。
她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将红色笔记本塞进包包里，“蹭”地起身，然后冲出了教室，走出老远吹了好久的冷风，都还能感受到耳根处的热量。
而被她远远甩在身后的教室里，宋主任还没来得及说晚自习下课，就眼看着班里头的人继虞茶之后陆陆续续成鸟散状了。
他也不恼，拿着自己的保温杯哼着小曲回办公室，走之前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林况还坐在位置上思考题目，小曲哼得更加开心了。
林况其实也没有在思考题目，他只是想到虞茶说起数字时眼神带着柔软的爱意，这样温柔的眼神他似乎从来没有过，他甚至有点希望这样的眼神能落在自己身上。
然后，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过了几秒后，像是突然想通什么似的，林况忍不住轻笑出声。
一个女生既贴合人类美学又具备极高的智商。
所以，他会喜欢她，是合理的。
?
“茶茶，爸爸实验室还有事情没有忙完，不能准时来接你了，你可以在教室等爸爸一会儿，爸爸尽量快点解决问题。”
虞茶在学校借了保安室的电话给迟迟未至的老爸打了个电话，电话里是虞爸懊恼又焦虑的声音，显然是被实验室第一天的事情搞到焦头烂额了，但是还是克制住了焦躁，很温柔地和电话里的女儿说话。
作为爸爸的贴心小棉袄，虞茶想了想，然后软绵绵地开口：“没关系爸爸，我可以自己回去，来的时候路已经记清楚了，爸爸你安心解决问题就可以了。”
虞爸蹙着眉，心里还是不太放心女儿晚上一个人回家，但是旁边新来的研究生还有不少问题正等着他指导，他分身乏术，只叮嘱道：“茶茶，小况和你一个班，你们一起回去，这样爸爸能放心。”
提到林况，虞茶一瞬间有点僵硬，耳根的灼热本来已经褪去了，现在又有些热了，她又不好拒绝爸爸让他担心，所以只能点头答应。
但是，她在校门口已经等了十几分钟了，林况和她一起下晚自习，现在这个时间估计已经到家了。
虞茶脑中回想着早上过来的路。
汽车在市区行驶速度大约是每小时40公里，早上过来大约是5分钟……换算成步行的话，人步行的速度大约是每秒2米，所以步行回家大约是27.77分钟……保留三位有效数字的话是27.8分钟，还不算太远。
穿过红绿灯的路口，虞茶向右转，穿过这一片居民区的筒子楼就是庆丰大院了。
厚重的云层覆盖了月亮，月光变得昏暗，所幸巷子里的路灯还算明亮。
“小姑娘？”
虞茶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不远处巷子口有个穿长风衣的男人站在忽明忽灭的路灯下，风衣裹得严严实实的。
大夏天裹着风衣？
虞茶蹙着眉，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只见那个男人没有上前，只是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然后一下子解开了风衣，里面什么都没穿。
“嘿嘿嘿……”
是暴露狂。
虞茶怔愣在了原地，脑子一片空白。但是在下一秒，眼睛却被一只手遮住了。
“别怕，是我，林况。”
眼前是一片黑暗，少年清朗带着微微冷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虞茶感受到他手掌心炽热的温度，心里突然感到很踏实。
林况站在女孩的身后，右手捂住她的眼睛，左手环住虞茶的腰，把人转了一百八十度，直到少女面对着他，下巴压在他的肩膀处。
“真小，根本没什么好看的，叔叔可别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家吧。”少年的声音不紧不慢，说话语气虽然还算温和，但是虞茶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和嘲讽。
那个大叔似乎真被他这几句话扎了心，灰溜溜地跑了，虞茶只能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林况感受到怀中少女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绷的身体轻轻颤抖，胸脯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挤压着他的胸膛，一时间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谁的心跳更加大声了。
忽明忽暗的灯光洒在少年清俊的脸上，带上了层暖意，他轻笑：“抱够了么，再抱下去就是你在故意占我便宜了。”
“林况！”
虞茶一愣，然后迅速地把紧抱着他腰际的手收到身后，红着脸除了气愤地叫他的名字之外，什么也说不出口。
“好了好了，回家吧。”
他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顺手牵起她的手，自然地仿佛是自己的手一样。
虞茶视线下移，看到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刚才就是这只手，挡在了她的面前。就像是从天而降的超级英雄，为她挡住了所有危险。
“等等……”虞茶忽然开口，林况转过身，虞茶看他倾注过来的眼神，突然有些紧张。
“你骑车的速度比我走路快，同时下晚自习的话，应该比我早回家，所以……你刚才出现在我身后……是巧合吧……”
林况看着虞茶的脸上苦恼的表情，眼里全是纠结的不解，说话还带着试探的语气，他突然一笑，刹那温柔，“不然呢？”
“诶？”
他竟然反问她。
等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虞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好像被撩了。
?
林母站在客厅神色冰冷地看着玄关处脱鞋的林况，实在没想过她一向骄傲的儿子会骗她。
“妈？”林况抬头看到母亲在客厅，一时间有些诧异，“还没睡么？”
“被你气得睡不着。”林母把手上紧攥着的运动服递给林况，指着上面一个小破洞，气得发抖：“这衣服上的洞，一看就是被烟头烫的，你不和我解释解释，这烟头孔哪里来的么？”
“你还和我说没打架，我看你胳膊上的伤都没好呢！你老和简洲宋北宋西玩在一起，他们昨个晚上出了事你反而没事，我就觉得奇怪，果然啊，林况，你倒是一声不吭的，打了架还骗我，要不是我今天洗衣服的时候瞧见了这烟头孔，你就不打算说了？”
这烟头孔，应该是小巷子打架时弄上的，林况有些无话可说，想解释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抚母亲的情绪。
看着沉默的林况，林母更是火大了：“林况，你父亲牺牲之后，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不是去让你和别人打架的，也不是让你来骗我的。”
林况的父亲走的早，在他五岁的时，在中东执行维和任务的过程中牺牲了，包着国旗送回来的。这一直是整个林家不可言说的伤痛。
林况肩膀绷紧，仿佛有什么重担压在了他的肩头，他声音沙哑，一字一句的道歉：“妈，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人打架，不该骗您。”
“我会成为您和父亲的骄傲。”
他紧握着拳头，然后又有些无力地松开了。
暗恋这件小事（1）
九月的最后一个周日，因为国庆节调休而变成了工作日。学校要补周一的课……有两节数学课的周一。
宋北叹了口气，不断催眠自己，“这不是周日，这是周一，是周一……”似乎这样才能从没有周日的悲痛中缓解过来，他在门口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双胞胎妹妹宋西还没出来，宋北有点不耐烦了：“宋西，我先去公交站台了，那边等你啊！”
此时屋里面的宋西，还在手忙脚乱地收拾书桌上堆放的乱七八糟的课本作业。客厅里林青霞女士还在催她出来吃早饭，周日的早上去上课，真是让人无所适从啊。
与鸡飞狗跳的宋家不同，虞家是一片岁月静好。
虞爷爷一大早就和隔壁林爷爷出门晨练了。
虞茶坐在餐桌前小口地喝妈妈熬好的南瓜粥，虞爸爸坐在对面看今天的报纸，桌前的咖啡还冒着一缕缕热气。虞妈妈在厨房准备女儿和丈夫今天的便当。
没多久门铃声响起。
虞爸爸眼睛都没抬下，翻了页报纸，知道来的人是谁，根本懒得去开门。
虞妈妈瞪了眼孩子气的丈夫，热情地把人迎进来，“茶茶还在吃早饭，小况也一起喝碗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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