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同的人来来往往,看着不同的喜怒哀乐,这就是她开花店的理由。
不过……
老板娘看着轻轻摆动的风铃。
怎么感觉刚才拿花的那个人有点眼熟?
她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想不起来,便也放弃了,又去专心整理自己的事情。
总归是别人的故事,无所谓探究太多罢。
收费路口距离孟时蕴名下的那栋别墅,只要二十分钟的车程。
雷阵雨早就停了,别墅区里每一栋之间都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过了安保系统,房车缓缓停在宋韩发来的门牌号上。
魏野渡下了车。
卫盛朝收到江北的眼色,会意上了驾驶座,将车开往不远处的停车位去,而江北给宋韩打了个电话,片刻,别墅的大门就自动开了。
“走吧。”
江北看着自己跟前的魏野渡,无奈地叹了口气。
魏野渡的脚步不疾不徐,甚至在路过花园看见两旁明显有人精心照料的玫瑰时,瞳孔映着乌云散开后露出的半边月色。
叮咚。
江北替他按下门铃。
魏野渡拢着掌中那一小束雏菊,垂下眸,羽睫在颤。
门被从里头打开,宋韩的头从里面探了出来,他的目光先落在江北身上,而后才看见他旁边一脸淡漠的魏野渡。
“……进来吧。”宋韩将门打开,递了两对一次性拖鞋过去,对江北翻着白眼,“说好,就半个小时,你们就得走。”
江北拆开包装给魏野渡递了过去,闻言也将白眼翻了回去:
“你废话好多。”
“啧,翻脸不认人了?”宋韩毫不客气地嘲讽,“哎呀,你那句聊天记录我可截图了啊。”
江北换鞋的手一僵。
想起自己快要走投无路时,发出的那句“欧巴,欧尼酱?”,江北抬头,恼羞成怒:“你闭嘴!”
“恶心得要死,我晚饭都快吐出来。”
宋韩作了呕吐状,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眼睛一瞥,却瞥到了一旁换好了鞋,正在用眼睛散发寒气,一脸“全世界都抛弃我”表情的魏野渡,硬生生将话给吞了回去,换了个无奈的笑脸:
“你去吧,时蕴在露台。”
魏野渡颔首,而后眼光再也没有给两人半分,径直往宋韩指着的方向走去。
“……你家这位有毒?”宋韩看清他手中捧着的花束品种之后,一脸无语地看着江北,“来探病,送菊花?”
江北呵笑:“那叫雏菊,你懂个屁。”
两人的战争一触即发。
可魏野渡对身后的吵闹置若未闻,他循着过道往里走,走得很慢,目光不动声色地四处察看着。
别墅的装修,壁上的挂画,就连飘散的香薰,都是阿蕴喜欢的风格。
魏野渡拢着花束的手微微收紧。
露台的落地玻璃门敞开着,魏野渡抬脚跨过,就看到孟时蕴倚着栏杆,站在那儿。
风拂过她的发丝,沉沉地坠下,像一曲沉闷的永叹调。
只是在饮哀戚的风的人,是他自己。
“……阿蕴。”
魏野渡走到距离孟时蕴三步的位置停下站定,晦涩地叫她。
孟时蕴转过身来,开口平静:“你来了。”
魏野渡的目光落下,看见了那在黑夜中异常耀眼的白纱布与绷带,眸光一瞬闪过无数思绪,如同覆盖在油画里未休憩,窜流着沉浮。
他从喉间到口腔都在发涩,开腔吐字都滚烫:
“阿蕴,对不起,还疼不疼?”
魏野渡伸手,想是想看她的伤,可被孟时蕴侧身避开了。
孟时蕴凝他一眼,半边脸都融在夜色中,看不出情绪:
“不要每次谈话的开头都是对不起,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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