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柠不敢直接对温衍提出意见,于是就这么跟他耗着。
反正她现在还有宿舍住,也不是很急着搬进那间公寓。
但温衍每天被父亲念叨,耐心已逐渐告罄。
那天把温征带回了家后,犟驴似的父子俩成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理睬谁。
偌大的温宅,光是门就有好几扇,温兴逸行动不便,根本拦不住温征。
这回温二少是没离家出走了,但也没比离家出走好到哪儿去,就晚上回来睡个觉,白天又不见人影。
温兴逸问他去哪儿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气老父亲,还特别“坦诚”地说是出去约会了。
小儿子叛逆,只知道伤老父亲的心,压力自然也就全来到了管事的大儿子这边。
温兴逸一个闲云野鹤的甩手董事,集团上下现在不用他操心,当然可以张口闭口都是家庭琐事。
但温衍不行,他是老总,上班时间比不得员工们每日打卡,但也终归是要上班的。
耗时间是谈判中最没有技术含量,也最容易消磨耐心的招数,就比如一张圆桌上,双方都按兵不动,坐上个几天几夜,就看谁先忍不住。
暖气十足的办公室里,温衍穿了件单薄的衬衫,还拢了半截袖口搭在肘上,腕骨劲瘦,单手撑腮,原本低颅垂眼,面无表情地在审批各个分司的季度报表。
助理看到他的眉峰很轻地挑了下。
他平常工作的时候,小动作很少,如今竟然闲适转起了手中的钢笔。
那天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对他表忠心,还以为是个傻姑娘。
谁知一发现合同端倪马上又变了副嘴脸。
看来还是要在她身上花点钱。
“她不去律所签,那就让她来公司。”温衍语气疏淡,“有什么意见,让她跟我当面谈。”
“好。”陈助理点头,又转而说起别的工作,“翻译协会的人已经来了。”
温衍起身:“走。”
-
盛柠站在穿衣镜前,如同女王戴冠般,郑重地将针织帽子戴上。
在去找温衍之前,她给盛诗檬发了个消息报行程。
盛诗檬:「我在和温征吃饭」
接着就传过来几张美食照片。
盛柠给面子地回了个馋哭的表情。
盛诗檬:「期待你事成之后请我的大餐」
盛诗檬:「扬社会主义思想,薅资本主义羊毛」
盛诗檬:「冲鸭!」
槽多无口。
干的又不是什么好事,就别糟蹋社会主义了吧。
走出宿舍,还好帽子戴得紧实,兜头寒风直往脸上打,她也不觉得冷。
不过比这寒风更令人生冷的东西还在后头。
没有车子出行就是不太方便,高翻学院在西三环,兴逸集团总部在北四环,一路公交转地铁,从地铁口挤出来的时候,周围人头攒动,这里是位于金融口的地铁站口,因此十个路人里过半数都是上班族,每个人手边不是握着咖啡就是打着电话。
铃声响起,她半天了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手机在响。
艰难从兜里掏出来手机,本以为是温衍那边打过来催的,谁知竟然是戴春明打来的。
戴春明也不跟她废话,直接问她。
“盛柠,你给学校写了申诉信是吧?”
盛柠沉默两秒,承认:“是。”
戴春明呵呵笑了两声,语气倒是挺淡定:“我现在在外头有事儿,你等我回院里,咱俩再好好谈谈。”
谈什么?
只怕不是谈,是威逼利诱让她把那封申诉信给埋了。
距离她给校方邮箱发申诉信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邮件是已读了,也收到了“感谢反馈,请耐心等候处理”的自动回复。
结果学院里没有任何回复,这封申诉信却转到了戴春明手上。
即使早已预料这个结果,盛柠还是在听到戴春明知道了申诉信这回事的那一刻,从脚底往头顶升起一股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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