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季烟惟》作者:颍川燕尾蝶【完结+番外】
文案:
我未婚妻死的那天,我正和别的女人在酒店里拉扯。
故事的开始是阮效宗的背上贴了一只翅膀潮湿的蝴蝶,故事的中间是蝴蝶的翅膀被恶魔撕碎,故事的结局蝴蝶坠落,但季烟惟没有坠落,她永远停在了阮效宗的肩上。
男女主非常相爱,但是一次又一次被命运摆布,绝望中互相依偎,最终惨烈地走向末路。
[双向救赎·命运弄人·边缘爱情·be]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三教九流 虐恋情深 边缘恋歌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效宗,季烟惟 ┃ 配角:余则春,余则秋 ┃ 其它:罗成
一句话简介:祈求上苍放过一对有情人
立意:季烟惟不要坠落,永远停在阮效宗的肩上
第1章 振翅
我未婚妻死的那天,我正和别的女人在酒店里拉扯。
/一/
大学毕业后,我创业失败,背了几十万的债。
于是,我做了外卖员。
我们之间的开始,应该源于她点的一个单。
那天,我提着一盒烧烤进了那个拆迁安置房的小区。
小区挺大,我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她的单元楼层。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无数下,依旧无人应答。
“妈的。”
下个单子快来不及了,我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手机,拨打了她的电话。
“你好,您的外卖到了。”
“啊,哦,好的,稍等。”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她的语气有些沙哑,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
中午十二点,能睡到这个点的人真好命。
随后我听见拖着耷拉的声音,你倒是快点啊,这姑娘,脚步虚浮得很。
门被拉开的那一瞬,一张白得可怕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像是多年不见阳光的吸血鬼。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蕾丝睡裙,一只手捂着肚子。苍白的额间缀着汗珠,看起来很痛苦。
“谢,谢……”她把手递给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我还没来得及把外卖给她,下一刻,她就倒在了我怀里,像只坠落的白色蝴蝶。
“喂,喂,姑娘,姑娘。”我吓得不行,试图叫醒她,又向房间里喊人,空空荡荡,无人回应。
我叹了口气,通常这种隔断间,都是打工人租的。虽然住在一套房里,但彼此都不认识,谁也不管谁,谁也管不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我看了一眼自己手机的几十个单子,骂了一句娘。
万般无奈下,我叫了救护车,把她送到了医院,还垫付了医药费。
“喂,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天都白干了。”
“喂,你看看这些投诉消息,老子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你说你一个年轻小姑娘,急性肠胃炎还吃烧烤,你这是害人害己。”
我自暴自弃地吃起了她的烧烤,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儿,开始坐在她床边骂骂咧咧,像个怨妇。
“对不起,我会负责。”床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语气淡淡的,一双幽深明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
我叼着签子愣了一下,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人。这姑娘生得挺好看的,眉眼纤细,鼻子和嘴巴小巧精致,就是皮肤白得离谱,毫无血色。
“多少钱,我转你。”她看了一圈儿,大抵是没发现自己的手机,脸上浮现了一层红晕。
唉,美色误人。
我轻笑一声,心里的懊恼烟消云散,“没事,我也吃了你的外卖,扯平了。”老子自认倒霉。
我转身打算离开。
“不行,给我你的电话。”我的手腕上多了一丝微凉的触感,那只还在输液的手覆住了我。
我回头,对上一双倔强的眼睛。
我叹了口气,报了一串号码,“记得住吗?”我笑问。
“记得住,我记性很好的。”
姑娘松了手,那柔软的触感从我手腕处消失。
“你家人朋友呢?要不要帮你联系他们。”我忽然想起什么。
那姑娘神情忽然冷了下来,淡淡启唇道,“没有,也不用。”
我不再多问。
这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足为外人道,只适合在每个黑暗降临的时刻自我折磨。
一阵持续的铃音,手机的消息疯狂弹出。
“我出去一下。”
我打了个招呼走出医院,该道歉的道歉,该赔钱的赔钱。
反正,人生已经烂成这样了。
黄昏降临,街头的灯火渐次亮起,车流喧嚷,人行步履匆匆。
总在这样异乡人与本地人混乱交织的时刻,这座城市漂泊的孤鬼会产生一种错觉。
他们在回家,我也在回家。
未来,我也会在这座城市拥有自己的房子。
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未来,未曾到来。
我抽完一根烟,走进了沙县,吃了一碗大排面。
抬头看见菜单表,打包了一碗养生粥。
我再踏进病房的时候,映入我眼帘的是窗边的那抹苍白,瘦小的背影。
夜风寒凉,吹得她的头发肆意翻飞。
我在门口站了许久,眼前的她好像消失了,变成一只白色的蝴蝶,紧紧地贴着窗棂,命运的风无情刮擦,她颤抖着翅膀,无声地呼救。
“你怎么回来了。”那姑娘转过身子来,淡漠的神情上了一丝惊奇。
鬼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你吃饭了吗?”我把粥递给她。
她怔了怔,随后掀起一个感激的微笑,“多谢。”
她接过我手里的袋子,十分捧场地吃完。
看来真是饿了。
“钱我到时候一并转你。”她的语气里夹杂了几分为难,“你能借我点钱回家吗?”
“嗯?”
我看见她的一身睡衣,没钱没手机,顿时了然。
“你不用住院吗?”
“老毛病,输完液就可以走了。”
“哦。”我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家吧。”
那姑娘原本垂下的脑袋忽然抬起头,一脸的疑惑和戒备。
我哑然失笑,真是个没良心的主,“放心,我不是坏人。”
“我知道。”她低低地答,脑袋再次垂下去,一头乌黑齐肩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柔软明亮。
我骑着小电驴将她送了回去。
城市的建筑在我身后极速退去,她柔软的手臂环着我的腰,温热的胸膛紧紧地贴在我的背上。
如此陌生,如此亲密。
我觉得我的身后贴着一只蝴蝶,翅膀潮湿的寂寞的蝴蝶。
/二/
我将她送回家后,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毕竟,这座城市这么大,人与人的缘分那么浅。
何况,一个外卖员,能有什么故事。
风里雨里,浪漫无关。
可是,第二天,我收到了微信的好友申请。
一个网名叫做「浮光掠蝶」的姑娘。
那时候刚换班,我正在和几个同事在大排档喝酒。
有人愁孩子上学,有人愁妻子不体贴,有人愁没房没车。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妈处处是十之八九。
看到这个网名的时候,我脑子忽然浮现一只白色的蝴蝶。
我想我是喝酒喝昏了头。
我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没几秒,一个语音电话。
我吓得握不住酒瓶子,这他妈谁啊,不会是是老子债主吧。
找个姑娘催债?!
我试探地接起,“喂?”
“是我。昨天那个……”她解释一番,我脑海里的小蝴蝶变成了一张苍白清秀的脸。
“什么事?”我灌了一口酒。
“上次走的急,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她糯糯地解释。
“你打电话就问我名字。”我被风吹得头疼,语气很不友善。
“不是的,我想请你吃饭,顺便把钱给你。”
“不用,全当我做慈善了。”我的语气有了些戏谑的意味。
“不行的,不然我会不安的。对了,我的名字,季烟惟,那你的呢?”
她似乎执着于我的名字。
“阮效宗。”我瞥了一眼周围,身旁的同事醉得七倒八歪。
“不过,手机里的外卖单上不是应该有我的名字吗?”我笑意慵懒地问她。
“那什么……我就是确认一下。”她的声音里有被拆穿秘密的尴尬。
我转了转空掉的酒瓶,光影迷离,悠悠地吐出一句话。
“笨蛋。”
我没等她说话便挂了电话。
一旁唯一还算清醒的同事还是调侃起了我,问我是哪个美女的关心。
我踹了他两脚,“谁他妈能看得上我。”
一个负债累累的城市蛆虫。
“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没偷没抢,凭自己双手挣钱怎么了。老子光荣,老子骄傲……”我看着他一身明黄色的制服,摇摇晃晃地站上凳子发疯,笑而不语。
“再说了,你这张脸。我要是女的,我都心动。你知道咱同行私底下都叫你什么吗?”
我点了根烟,抬眸看他。
“他们叫你东城陈冠希,我他妈快笑死了哈哈哈……不过,老子真服,你还真配得上……”他忽然凑下脸来盯着我。
我黑了脸,扯了他的凳子,站在一旁看他摔得狗啃泥的样子。
“陈冠希,你个王八蛋……不对,阮……”他骂骂咧咧,醉得糊糊涂涂。
“嗯,陈冠希王八蛋,阮效宗可不是。”
我掐灭了烟,拿出手机。
一连串的消息,全是来自同一个人,季烟惟。
连续好几天,她时不时给我发短信,甚至天天在外卖app上给我打赏。
“你是不是有毛病?嫌钱多?”
“你要是不和我吃饭,那我明天就继续了。”她甩过来一个坚持的表情。
老子服了。
“时间,地点。”我拗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她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火锅店。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店里。
看到我,开心地同我招手。
她穿了一件玫瑰色的连衣裙,原本乌黑柔软的直发变成了波浪卷。
眼线微微上挑,唇色朱红,竟有一丝风情,与那日苍白孱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小姑娘竟然还有两幅面孔。
我走过去,冷淡地招呼一声便坐下。
她满是热情地将菜单推给我。
“不用,你挑自己喜欢吃的。”
那一顿饭,季烟惟吃得很开心。她东问西问,甚至连我老家榴城都被她套出来。
饭后,我要去付钱,谁知她在我来之前就付过了。
我有点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这样也好,早点断干净了,好聚好散,省得她天天来烦我。
我们出了餐厅,并肩立在路口。斑马线对面的红绿灯明灭闪烁,像是细数她的呼吸。
我知道,她很紧张。
她站在我身边,晚风撩拨她的发丝,轻轻刺进我的脖子里,有点痒,也有点疼。
“我们去看电影吧,反正还早。”她按亮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没空。”
我们过了马路,我将她送到地铁站,准备离开。
“真的不行吗?”她眼眶红红地看着我,一副怯怯的可怜样子,实在是……和她这副装扮不太相符。
那样清纯的眼神,那样妩媚的身挑。
“赶快回家!别他妈招惹我!”
我狠狠地丢下一句话,便径直走了,也没管她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的大脑不听使唤。
我总是想起她在饭桌上撩头发的样子,想起那杯温水贴着她唇齿流入她喉管的样子,想起她站在地铁口咬着嘴唇,眼里水雾朦胧的样子。
我烦躁得快要爆炸,起身抓了一把床头的纸巾。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偏灰暗,男主视角,希望大家能认认真真看到最后。感恩。
第2章 沸腾
/三/
我以为那次以后,季烟惟和我的生活不再有交集。
但是三周后,我又接到了她的单子。
是一盒胃药。
“不舒服?”我的手抵住了她的门。
她苍白一笑,略带嘲讽,“怎么,同情心又泛滥了。”
呵,我垂了手,按下电梯的按钮。
她一袭睡裙,疲懒地站在门口看着我。
“照顾好自己,别他妈一天天地乱吃。”我在电梯门关上之前丢了一句话给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梯厢下行,屏幕上的数字快速变换着,我耳边似乎有一阵嘶叫的声音,那是蝴蝶的嘶叫。
24楼,18楼,13楼……5楼,1楼。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空气凝滞几秒,蝴蝶停歇。
“艹”
我将手重新覆上了29那个数字,那是季烟惟的楼层。
我上去的时候,她依旧站在门口。看见我的时候,却并不惊讶,依旧是那张无辜的脸,可那眼神里分明有胜利的笑意。
这样的笑意,和她苍白的脸,如此违和,又莫名契合,如同一只重新振翅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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