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间,阴霾荡然无存,倪岁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那种*被人回应的激动。
其实霍粉也都明白,霍朝很忙,而且还出了名的反骨。
所以他们从来不求霍朝能够在公共场合宠粉,包括生日会包括各种直播,他们都不奢求。因为霍朝就是不管别人怎么献殷勤,他永远都只是做好自己——又怎么可能看信。
写信只是为了抒发自己的情感罢了。
倪岁怎么也想象不到,霍朝安静地坐着,将他们写得一封一封的信展开看完,然后后折好收回信封里,放到书包里。夏天的风吹过,吹拂他额前的碎发,可霍朝却不为所动,看得很认真。
漆黑的瞳孔,此时泛着一层柔和的光。
倪岁写卷子的每一笔,都变得有力,字的收尾都飘逸了。
原来所有的爱他都能感受到。
不管网络上有多少的恶意,他都明白霍粉的坚定。
下课铃打了,霍朝拿着手机走出了教室。倪岁拒绝了崔安安发来的上厕所邀请,从书包的里层里抽出一张白纸,从笔画的深处翻出许久未用的粉色中性笔,一笔一划地写着。
一时间,她突然不知道写什么好了。
她已经过了如此铁血追星的时期,佛成生命粉。
一下子叫她手写小作文,还挺难的。
夏夜的风听了,一颗颗银色的星垂在紫黑色的天际,上课铃又打了,有人已经背着书包回家了,教室变得更空旷。夜色沉沉,早夏的蝉已经懒散地趴在枝丫上,低鸣起来。
因为竞赛的老师今天有事情,所以倪岁今天就呆在了原班的教室里。霍朝竟然也没有背着书包走,这是他第一次留下来上最晚的自习。
霍朝懒散地倚在椅子上,碎发耷拉在额前,眉宇清朗,眼神没有聚焦。过了会儿,霍朝重新拿出那叠信开始看。
每一封送到他手上的信,他都会看。以前有段时间新来的助理把送过来的信按照“常规处理”全部扔到一个袋子里,被霍朝碰巧看到,这个助理第二天就被冯明给开除掉了。
其实冯明也说过,他是个死脑筋。
什么事情都放在背后做,台面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谁他妈能不误解你。
霍朝只觉得。
读信是本分,没必要放在台面上表演。
那些黑料看多了,真的假的,他早就不在乎了。
今天这一波不知道又是几家艺人背后下手推波助澜,骂得比平时还要凶,几家粉丝联合在一起洗刷微博广场,各大营销号煽风点火,冯明坐在车上一边看一边骂,恨不得拿根烟出来抽。他看到后座上的霍朝一言不发地刷手机,作势准备抢:“别看了别看了!”
霍朝躲过了。
“看了能怎样。”
说完他把手机揣兜里,伸出书。
“机场的信给我,我回学校了。”
冯明看他那样儿,咬牙切齿“你他妈的——”
“我他妈的怎么?”
“你他妈的……随便你算了!反正你经扛。”
回到自习的教室,安静的教室,一封封信从他的手中划过,突然两封信之*间夹了一张作业本的纸,简单地对折了一次,轻飘飘地掉落出来,霍朝抓住了那张纸。
很薄,就是普通的作业纸。对折起来很小一片,刚好放在手掌上。霍朝用手拨开,与其他的信不同,湖蓝色的笔写着娟秀的字,只要寥寥几个字,还用涂改带修正了一遍又一遍,没有署名也没有开头。
霍朝眼神一顿,往下看。
他的眼神凝在了一点,许久,他一声轻笑藏在了聒噪的蝉鸣里。
就只有三行,前面两行被涂抹得已经看不清字迹,而最后一行,却写得无比认真——
“不要提前变成厉害的大人。”
湖蓝色的字,淡雅,清澈,却又很有力量。
霍朝侧过头,他顺着余光看去,旁边女孩的笔盒上层,有一支湖蓝色的笔,在白炽灯下闪着光。
此时很晚了,女孩此时握着笔,趴在自己的胳膊上,好像一不小心睡着了。
在她的桌屉里,书本的夹缝里闪着金属的光泽。
原来,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此时倪岁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两个人的视线对视上……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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