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找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结婚,不就结了!”澜汐气恼地戳回他。
“如果你见过最好的,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我从不将就!”他的嘴角,挂上了熟悉的倔强和倨傲。
澜汐心生叹息,她低头,盯着不远处的乌沉地毯,缓缓道:“薛亦楷,哪里有那么多最好的东西!哪里有人真的能一生皆得所愿!人生不都是这样,在谨慎权衡中,做最有利的选择而已!”
“懿表哥是你最有利的选择?”他略略低头凝视着她。
“我不值得你这样挂心!我妈妈是别人的小三,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和那个人长得相像。成家找我的时候,也没有承诺过将来会娶我。那时的我,就是为钱而去的。”澜汐努力抬起头,强迫自己看着薛亦楷,一字一字地说:“我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我就是这么龌龊!你醒醒吧!”
“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了!因为每见你一次,都让我想起不堪的往事!”澜汐放下这句话,拨开薛亦楷拦着她的手,快步往外走去。
迎面撞上成弘懿的时候,澜汐没有惊慌、也没有悲呛,只觉得满心疲惫,好想有个人靠一靠、睡一觉……
久病不愈
上了车,澜汐闭上眼睛,只想快点睡觉。
车行至路口。警笛刺耳的鸣叫和警示灯刺目的光线揪起了她,澜汐忍不住撑直身体,看到路边穿着黄色反光马甲的交警正指挥着吊车把那辆支离破碎的名贵跑车拽上拖车。
刚刚,薛亦楷就是在这里发生了严重车祸。好险,车都残破成这样了,他居然能安好!澜汐无力地靠到椅背,眼泪不受控地滑下来!真的万幸!万幸!
成弘懿温热的大手轻轻拉过她的手,另一手覆上去,软软揉捏着她的手。
澜汐闭着眼睛,任由眼泪肆虐。她觉得简直是自己死了一次!
她的眼泪肆虐了一晚,不知自己何时睡去的。再醒来时恍若隔世。冬日里难得的艳阳高照、天湛蓝得连一丝云色都没有。澜汐满心荒芜地窝在安乐椅里发呆。
听得成弘懿在外间低声吩咐佣人:“把今天的报纸全收掉!”
澜汐由耳朵到头皮到后脊背,一点点发麻,直觉定是有事要瞒着自己。她静静起身,探脚套进软毛拖鞋里,摸上搁在斗柜上的手机,点开新闻页面,推送头条就是《为躲避闯红灯电单车,著名经济学家薛亦楷险些遇难》。新闻图片赫然铺上车祸现场那辆皮相惨烈的跑车。
薛亦楷开车到路口时是绿灯,他加速通过。这时候迎面来了一辆闯红灯的电单车,薛亦楷为了躲避这辆电单车,打方向盘冲向绿化带,铲掉了一大片绿植,车辆严重损伤,薛亦楷本人是从严重变形的桥厢爬出来的。
新闻除了谴责那位闯红灯者,便是大篇幅介绍薛亦楷的学术成就,直把他捧为经济学界公认的旷世奇才,最有希望冲击某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华人经济学家……
澜汐默默关掉屏幕,想想不过瘾,狠狠按了关机键,看着手机慢慢浮出再见动画、缓缓熄灭了屏幕,丢进抽屉里。倒回被窝里,蒙上眼睛昏昏沉沉发睡。
再醒来已中午,和成弘懿一起吃午饭。他面无表情的沉寂,没有问询,也没有批评。澜汐有满心的问题,比如成弘懿怎么会恰好那时出现在会所里?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吗?
他不说,她亦没有问。
大概是那种劫后余生,却还要面对满目苍夷的疲惫感,让她困顿萎靡,连儿子都不去看了,自我唾弃得只想发呆睡觉。吃了饭又默默躺回床里,继续闭目昏睡。
大雾弥漫的天气里,她坐在副驾驶位上,开车的是薛亦楷。薛亦楷已经把油门踩到底,澜汐的后背被紧紧吸在车座上,薛亦楷嘴角上翘,鬼魅般笑道:“澜汐,跟我走吧!”
前方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见,车子却在疯狂地飞奔,澜汐惊慌失措地大声哭喊:“不要,不要,快停车!快停下来……”
薛亦楷的笑容透着视死如归的惨烈,并不回应她的哭叫,只浅笑着目视前方。此时,阳光慢慢浮现,大雾渐次退去,眼前的混沌逐渐明晰起来。待看清前方的境况时,澜汐更为惊骇。眼前滩岸飞速后退,滔天的海水正扑面而来。
澜汐惊骇地失声尖叫:“啊……”
“澜汐!澜汐!”有人在耳边轻轻唤她。
澜汐拥着被褥坐起身,惊魂未定,直觉浑身发冷。
“你发烧了,披个衣服去医院吧!”成弘懿说着,拿过蓬茸的紫貂外套给她披上,另有佣人给她套上鞋袜。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她送进车里,送她去成氏的私家医院。
澜汐先是发烧,烧退了之后一直昏昏沉沉,咳嗽胸闷喘不上来气。医生诊断是肺炎。
每日输液,一瓶又一瓶的药水,挂到天荒地老。澜汐独自躺在寂静的病房里,看着输液袋里一滴又一滴地漏液,看得眼睛酸涩无知觉地闭目要睡。睡也总睡不沉。总是刚刚昏昏欲睡,就梦魇陡然惊醒。
除了固定照顾她的佣人,无人来探视她。成弘懿把她送入医院后就再未出现过。
医院的时日特别漫长。澜汐莫名生出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有天只有小朱在病房陪着她。
“懿少爷很忙吗?”澜汐有些无力地问了一句。
小朱看着她,目光闪烁,而后斟酌说道:“少爷最近挺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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