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在洗澡?他要把手机拿给洗澡的流苏?原来他们之间已经发展到不用避讳的程度了。
一阵酸涩难当的滋味儿涌上心头,程左的心仿佛被浸在了硫酸里,被一层层腐蚀,疼得要多剧烈就有多剧烈。
程左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后,他呆呆地坐着,他的脑海里全是那个男人的那句话“流苏在洗澡,要不要我把手机拿给她?”
原来,流苏再也不是他的流苏了,她已经彻底属于别人了。
程左的眼里淌下泪来。那份酸涩,犹如一瓢滚油,不容分说就浇在了他的心上,那么痛,那么痛,痛到除了端杯喝酒外,连擦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先生,一个人喝酒,不寂寞吗?”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观察了程左好一会儿后,腰肢扭着万种风情过来了,对程左吐气如兰:“需不需要我陪陪你?”
“你陪我?”程左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斜着一双醉眼,看着面前浓妆的女人:“你有老公吗?”
“有老公也不妨碍我陪你哦。”女人自我感觉良好,爹声爹气地说:“我看你一个人喝闷酒,知道你是寂寞的,寂寞的酒我一个人也喝过,那滋味儿太难受了,不想你难受,所以过来陪你,你感激我吗?感激就请我喝酒。”
“有老公还出来聊男人,而且还是陌生男人,你就是个和朱颜一样的烂货,你们这样的人和流苏简直没法儿比。”
女人一句「有老公也不妨碍陪你」原本是想讨好程左,诱惑程左。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成了程左攻击她的利器,什么朱颜,什么流苏,她哪里认识她们。
女人感觉程左是个理喻的半疯子,她骂了一句「神经病」转身离开,扭着腰肢又去了别的桌子,又开始聊另外一个单身男人。
程左看着她,口齿不清地说:“我就讨厌你这样的烂女人,和朱颜一个德行。”
骂完,又落下泪来,喃喃自语:“我的流苏冰清玉洁,可是,我冰清玉洁的流苏,竟然和那个男人之间发展到了不用避讳的程度了。”
程左不知道,他刚挂断电话,流苏就从厨房端着两杯咖啡回到客厅,她问帮她接电话的夏子墨:“刚才谁打来的电话?”
夏子墨面不改色地回答:“你前夫,程左。”
“你对他说我在洗澡?”流苏吃惊地看着夏子墨:“他会误会的……”看着夏子墨笑吟吟的脸,流苏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险恶」用心。
“背叛了爱情,又整日惦记着复婚,他误会就误会,我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死心不好吗?再说了,这也是捍卫我的爱情,让他离你远点,别总惦记我的女人。”
“他离我远点,你也离我远点。”流苏白了夏子墨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别整天像个无赖似的纠缠我,我更不是你的女人。”
“我们可没分手,因为我没有背叛你。除此之外,一切分手理由都不成立。”夏子墨笑嘻嘻的,看着流苏说。
两个人正像小情侣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斗了好半天嘴,这时流苏的电话又响起来。
是程左的手机打过来的,但是说话的却不是程左:“您好,我是某餐厅经理,这个手机的主人喝醉了,已经没有办法结账,看他刚才打了您这个电话,您能过来接一下他吗?”
“好的,麻烦您照顾一下他,我马上就过去。”流苏很爽快地答应了。
“你要去接他?”夏子墨吃了一惊:“这我可不能允许,一个喝醉酒的男人,他又那么想复婚,我可不能任由你去接触他……”
夏子墨看了一眼流苏:“这样吧,我陪着你去,陪你一起把那个该死的前夫送回去。”
流苏看着夏子墨,看着他一脸恨恨的表情说:“用不着你,我也不去。”夏子墨刚要辩驳,看见流苏已经开始打电话了,才闭上了嘴。
流苏打电话给程珊珊,告诉她,她哥喝醉了,没有办法结账回家,流苏让程珊珊去接程左。
程珊珊和落逍遥从程左那儿离开后,换了一家餐馆。两个人早就吃完了饭,买了电影票正准备进场时,接到了流苏的电话。
程珊珊一脸歉疚地看着落逍遥:“真抱歉,电影看不成了,我得去把我哥接出来,送回去。”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哥不也是我哥吗,走吧,我们去接他。”落逍遥大度地说。
好在两个人知道程左在哪家餐厅,很快到了那儿,发现程左趴在餐桌上睡着了,看上去那样落寞,那样可怜。
程珊珊心里也很难受,她轻轻摇醒程左:“大哥,走吧,我和逍遥送你回家。”
好半天,程左才被摇醒,他半眯着眼睛,看着程珊珊,看了好久才认出面前的人是妹妹。
第86章 活在当下
程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快要黎明了。他头疼得剧烈,强忍着,起身去抽屉里找了两片止疼药吃了,才回到卧室,靠着床头半卧半躺。
上次喝得酩酊大醉,还是大学同学白子豪路过,那次丢人丢到家了。
当然了,这次也好不到哪里去,程左记得是妹妹和她的新男友把他送回来的。
第一次见未来的妹夫,竟然是那个样子,这让程左感觉到恼火,丢人也丢到家了。
窗外,月亮已经偏西,不到窗口根本看不见。但房间里并不黑暗,因为妹妹离开时,怕他半夜醒来不知道是哪里,把客厅里的一盏小壁灯打开了。
程左拿起床头柜上那张他和流苏的相片,就着朦胧的灯光看。
那时候他们真年轻,流苏笑得真好看,依偎在他身边,那样甜蜜,那样亲密无间。
当初两个人爱得那么深,再看看现在,流苏已经和那个该死的男人发展到洗澡都不用避讳的程度了,想想都心酸。
有那么几个瞬间,程左真想找到那个男人,狠狠扇他两个耳光,还有他那奢华的、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买起的车,程左真想砸了它。
放下相片,思绪又回到昨天的事情上去,昨天他知道了,妹妹有了新的爱情,那个男人真不错,起码比邵磊强了很多。流苏也有了新的爱情。
想到流苏的新爱情,程左不光脑袋疼,心也开始疼。他苦笑着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则自己会更难过。
程左把所有的事情又从头想了一遍,然后下定决心再也不想了,他要活在当下,此后,他要好好努力,好好赚钱,否则永远别想赢回流苏的心。
程左到了此刻还没明白,流苏不是因为他没钱才不肯回头,也不是因为夏子墨有钱才和他开始的爱情。
流苏这样的女子,是不怕吃苦的,否则当年大学里,她也不会选择他,要知道,那时候追流苏的人多得数不清,条件好的也多了去了,流苏选择了他,他却辜负了她的一腔痴情。
流苏是坚强而独立的,她不能忍受背叛,不能原谅背叛,即使他有再多的钱,她的做法都不会变。
况且,夏子墨不是一般的有钱,但是流苏也一样想要和他分手,她要对自己负责,要对自己好,再也不肯为了所谓的爱情,让自己受委屈。只不过程左不知道这一切而已。
天光终于大亮。程左有严重的胃病,此刻胃更是隐隐地疼,他赶紧进厨房熬了一碗粥,也没有其他的主食,准备喝完后再躺一会时,听见有人敲他的门,敲得很用力,仿佛带着怒气敲的,又好像要拆了他的门才甘心。
程左急忙放下碗,站起身去开门。他没有想到,门外的人竟然是朱颜。
程左看着她,愣了半天,才冷笑着说:“你这个烂女人,还来干什么,不知道你来会污染了我家的空气吗?”
“我来要青春损失费!”朱颜说完,一把推开程左,自顾自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见茶几上程左还没喝完的半碗粥,拿起勺子就开始吃。
程左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深深的鄙视:“原来你家粥都喝不起了?穷急眼了吧,来我这里吃剩饭?”
“就算来你这里吃剩饭,你又能如何?现在怕我污染你的家,你和我上床的时候,怎么没怕呢?我是这个世上你最爱的人,这是不是你亲口说的?”
朱颜重重把碗墩在茶几上:“程左,我二十几岁的未婚女孩,无名无份地跟了你好几年,受了多少委屈你不知道吗?”
朱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开始「哗哗」地往下淌:“整整三年时间,我躲在不能见光的地方等你,只为了你那句一定离婚娶我的承诺,我等了三年,可是结果呢?”
“你婚倒是离了,但是离完婚立刻后悔了,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你们夫妻一起演戏,一起耍我?”
程左的脸被朱颜气得通红:“我倒是真希望是演戏,那样的话,流苏就不会真的离开我了。至于说耍你,耍你又如何?你这样的女人,活着就是给男人耍的。
谁让你不自重了,插足别人家庭,破坏别人婚姻,你这样的烂女人最后落得个没人要的下场,就是活该!”
朱颜见自己的眼泪非但没有效果,换来的更是程左一句接一句的讽刺,干脆不哭了,胡乱擦了几把脸,仰着头看着程左:“就算我是活该吧,但是你也应该补偿我吧?三年,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你以为你值那么多钱吗?”程左简直被气得暴怒了:“别说十万,在我看来,你一千都不值,一百都不值,你就是个没人要的烂货。钱我一定不会给你,你能怎么样吧?”
“不给钱?反正我是豁出去了,不给钱就天天来你家闹,天天去你单位闹,不信你就试试!”
“可以啊,你现在就使劲闹……”程左一副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闹完等着明天我上班,再去我单位闹,你看看我怕不怕?别忘了,我妹妹能打得你进医院,我比我妹妹可力气大多了……”
说完,他甚至非常无赖地俯下身子,脸几乎贴到了朱颜的脸上:“三年了,我的力气大不大,你不知道吗?”
“人渣!”朱颜怒骂着,挥手去扇程左,程左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甩,朱颜疼得龇牙咧嘴。
程左拍了拍手:“朱颜我告诉你,你来我家闹,我就去你家闹,让你父母和你们的亲朋好友老邻旧居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烂女人,我会把你那些烂事都抖出来,你都不怕丢人,我会怕?”
渣男人和烂女人,一点都不在乎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翻脸怒骂,互相羞辱彼此,半分情分都不顾及了。
第87章 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朱颜和程左唾沫翻飞地对骂了好半天,这对曾经的野鸳鸯,再也不顾及当初那一点所谓的情分了。
两个人为了金钱,互相攻击,什么话难听就骂对方什么话,怎么看,都不像两个成年的行为,更不像曾经耳鬓厮磨、海誓山盟过的情人的行为。
即使情尽分手,也大可不必如此!由此可以看出,这两个人都是人渣中的极品了。
最后,程左终于不耐烦了,他一把抓住朱颜的胳膊,推推搡搡到了门口,用力推到房门外,仿佛扔出去的是一块沾满油污的旧抹布,扔的越远越好,半点都不怜惜。
朱颜惊呼着,踉跄着跑下好几级台阶,才勉强站住。正惊魂未定,程左的房门突然又打开了,程左在门口闪了一下,紧接着一件东西「呼」一下飞出来,从朱颜头顶一下子就飞过去,落在了缓步台上。
朱颜吓得一弯腰,没等她站起来,程左的门又「砰」地一声关上了,仿佛门外有女妖精,他怕那女妖精吸干了他的血似的迅速。
朱颜惊呼初定,抬头看,才发现缓步台落着的是自己的外衣,刚才进屋后脱下来放在沙发上,结果被程左给扔了出来,以那么不堪的姿势铺展在地上。
还真是翻脸无情,朱颜气得想上去再敲程左的门,想和他理论甚至吵架。
但理智告诉她,程左真的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他心狠手辣,尤其在盛怒之下,她再敢去打扰的话,说不定程左真会打她,甚至打死她也说不定。
被程珊珊打得进了一次医院,再被程左打进去一次,丢人就丢到家了,日子真就没法过,更没脸面出去见人。
朱颜弯腰捡起衣服,勉强忍住一口气,憋屈万分又无可奈何地离去。
程左站在阳台上,见朱颜离开了,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心想:这个该死的烂女人终于走了,她和流苏是真的没法相比。
程左懊悔地想用头去撞墙,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为了这么个东西,弄丢了美丽知性自强自立的流苏!这是他的半生里,做得最错误的一件事情。
程左又想起离婚时,作为婚姻里的受伤者,流苏没吵没闹甚至一句都没问,办完手续头也不回地走了。
哪像朱颜,两个人没有婚姻没有承诺,分手了还像破裤子一样缠他的腿,还来要钱,别说自己手里没有太多钱,就是有钱也不能给她。
说不定这烂女人转身就把他的钱拿给别的男人了,烂人一向对做烂事感兴趣。
程左此刻对朱颜,除了恨,除了厌恶,再无其他。
而朱颜对程左,又何尝没有恨?她在双十年华刚出头时,做了程左的情人,苦守三年。
有那么多天,她和他躲开众人,偷偷约会,只能是偷偷的,分明就是做贼一样。
如果不是爱他,她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三年后程左离婚,就在她以为终于云开见日月、终于不用偷偷摸摸时,程左一个潇洒转身,想去追回他的前妻,他竟然在他们就要可以走在牵手走在阳光下的时候,后悔了。
自己在他的后悔里,成了牺牲品,被程左抛弃,竟然一点怜惜都没有,一点补偿都没有。
在程左的绝情绝义里,她惊慌失措,方寸大乱,做出了一些无法弥补的错事。但那能怨她吗?如果程左一直爱她,她也不会做那些事。
现在她想挽回,也为此想尽了办法,甚至在程左面前低到了尘埃里。
但流苏一直横亘在她和程左之间,程左坚定地认为她不如流苏,程左的不再爱,间接导致了她对流苏又有了恨意。
朱颜一点都没去考虑自己对流苏的伤害,她考虑的是程左对流苏的不舍和苦苦挽回,她竟然因此心生愤懑,这个女人也是糊涂到家了。
朱颜的心头有嫉妒和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痛得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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