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你回来过年吗?”母亲看着他问了一句,问完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急忙说:“你姨妈希望儿子媳妇回家过年,我和你姨妈正好相反,你要回来的话就自己回来,大过年的,我不想看见个外人在场,给自己添堵。”
“流苏在哪过年,我就在哪过年。”夏子墨听母亲的话音儿,知道她无法接纳流苏,心中气恼,说了一句和表弟一个意思的话。
说完,坐到父亲身边,父子两个一起看新闻,不再理会母亲和姨妈的歪理。
看了一会儿,穿上外套走了,流苏还在家等着他回去吃饭呢。
第119章 他怎么样了?
晚上,流苏打电话给心怡,问她去哪里过年。心怡说,自己在家过,语气里有着极力掩饰的淡淡的忧伤。
“心怡,来我家吧,像过元旦时一样,我们三个人一起看晚会一起守岁怎么样?”
心怡笑着拒绝,毕竟是过年了,何必去打扰流苏?她不想流苏为了考虑她的感受,刻意躲避夏子墨举止间的亲密和关心,他们是情侣,自己不必时时掺和在里面。
尚逸前几天也打过几次电话,试图劝说心怡回去,和他和儿子在一起过年。心怡没同意,既然离婚了,就不能再纠缠不清,否则还不如不离婚。
心怡本意是把儿子接到她这里,只要有儿子在,她一点都不会寂寞。
想了想,又没有那么做。尚逸母亲日夜带着孩子,不能在过年的时候,自己把孩子接出来,心怡不打算让尚逸母亲心里不痛快。
心怡不如夏子墨,夏子墨的母亲不许流苏去,但允许夏子墨回去。
心怡的父母认为心怡离婚就是丢了他们的脸,坚决和她断了关系,即使过年,也绝对不许她回去。
心怡也不在乎,离婚的时候她就说过,即使一个人过一辈子,也必须离婚,她对出轨的态度是零容忍,也无法做到母亲要求她的忍耐,她宁可死了,也做不到。
既然哪里都不能去不可去,就一个人在家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怡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很晚,才沉沉睡觉。
第二天上午,快十二点了才睡醒起床,毕竟是过年,心怡先梳洗,把自己打扮得清爽又漂亮。
又坐着发了一会呆,然后才找出来一袋速冻饺子,准备煮了吃,剩下的就当年夜饭,一个人的年,还真是差了点心情和味道,但这有什么办法?
刚吃完,心怡的电话响了,以为是流苏,急忙接听,才发现是项西行。
“心怡,你是一个人过年吗?”项西行低沉落寞的声音传过来:“如果是一个人,我去接你,你来我这儿,我们一起包饺子守岁可不可以?我也是一个人。”
“你没回家去?”心怡有点吃惊:“你妻子、她没要求你回去吗?”
“不回去了,她找我也没用。”项西行很坚定地说:“再说了,她一定去了麻将馆,一定是玩通宵,年年如此。”
“你儿子呢,你不回家他怎么办?”
“儿子一直在我父母家,每周六才回家一趟,否则等杨娟给孩子做饭,早饿死他了。”
年不是一个人过的,这一点谁都知道,有家可回的人谁能不回家?但没家可回的人搭伴取暖也未尝不可。
“还是你来我这里吧。”心怡想到上次被杨娟误会儿的事,她不想再去项西行那儿,清清白白的人,被她空口无凭地羞辱,实在犯不上。
“也好。”项西行知道心怡心里怎么想的,急忙答应下来。
很快,项西行开着车来了,家里多了一个人,立刻就不一样。
凝重的寂寞的氛围一下子被打散,心怡本来性格就开朗,这回有了伴儿,开始有说有笑,从冰箱里往外拿东西,一样一样用微波炉解冻。
见项西行也拎着满手吃的东西,咯咯笑着说:“我这里什么都有,你何必又拿来?这么多,我们两个吃不完。”
项西行看着这个任何时候都清爽干净的女子,心里充满感慨:心怡这样的女人也遭遇背叛。
和流苏一样,这两个好女人的命运怎么都这样不好?她们的前夫又怎么会这样眼瞎、放弃这么好的女人?
这世界,还真欠公平。
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忙活,竟然备了十二道菜的料。
心怡提议:“这么多菜,我们两个吃不完,不如叫流苏和夏子墨过来,我们四个一起吃,还热闹。”
“流苏没有去夏子墨家过年?”项西行有微微的惊诧,看着心怡问了一句。
见心怡摇摇头,他有些明白了,于是赶紧说:“那你打电话,邀请他们过来,吃完饭咱们几个玩麻将,你会不会?”
“我会,但是我这里没有麻将。”心怡咯咯笑着,给流苏打电话,邀请她和夏子墨来她这里,说项西行也在这儿,人多热闹一些。
流苏很爽快就答应了,说现在就下楼,马上就到。
十二道菜,四个人,三观相同,性情相近,这顿年夜大餐,吃得宾主尽欢。
吃完饭,几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晚会,轻声闲聊。
流苏心里却莫名一动:程左现在有没有醒过来,他怎么样了?
第120章 烟消云散
几个人闲聊的时候,流苏心里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程左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这个大年夜,谁在医院陪着昏迷的他、昏迷中,他知不知道今天过年?
想到这些,流苏自己都感觉到奇怪。自从知道程左背叛婚姻的那一刻起,她对程左所有的爱便彻底消散了,她不愿意看见他,不愿意想到他,不愿意听见他的消息,如果可以选择把记忆剔除,她情愿剔除有关程左的一切。
即使在知道程左得了癌症,流苏内心也只是惋惜了一下,慌乱了一下,却没有一点点疼痛的感觉,他们之间用来维系的爱已经不存在了,她为什么要为他疼痛?
但今晚怎么了,是因为大年夜才有感而发吗?是不是每年的大年夜,身边都有程左、所以这个年夜自己才突然想到了程左?流苏给自己反常内心的解释,只有这一个理由。
流苏摇摇头,坚决地把和程左有关的这些念头从脑海里摇出去。几个人继续看晚会,聊天,气氛非常轻松,不知不觉,天要亮了。
三个人这才告别心怡,回家了。
因为放假,没有什么事情,流苏每天都睡到快中午了才起来,在温暖如春的家里,享受着夏子墨温暖如春的爱,日子舒心而惬意。
初二这天下午,流苏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时,接到了程珊珊的电话。
程珊珊的声音听上去低沉而忧伤,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流苏,我大哥没醒过来。”
“没醒过来是什么意思?”流苏一时不解,疑惑地问了一句。
“他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大年夜,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程珊珊抽泣起来:“明天举行葬礼,我一直犹豫要不要通知你,但最后还是通知了,很抱歉,在这大年初二用这样不好的消息打扰你。”
两个人都沉默了,半晌程珊珊说:“流苏,你来不来都没关系,但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的,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有什么好生气的?”流苏说完,挂了电话。
坐在那儿,流苏一动不动,意料之中,又仿佛意料之外。
她仿佛看见了多年前,在大学校园里,年轻帅气的程左站在月光下,站在一棵开花的大树下对她说:“流苏,你跟我走,你相信我,我能给你幸福,能爱你一生一世。”
她选择了相信程左,跟着程左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大城。但几年后,程左不顾当初的誓言和情义,在结婚纪念日那天,他对她说:我爱上了别人,我们离婚吧!
他们离婚了,从那时起,她开始独自挣扎,开始独自面对苦难,独自和生活抗争。
如今,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他,在大年夜和她诀别后,彻底离去了。流苏心里有刹那的悲伤涌上来,她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夏子墨轻轻握住流苏的手:“苏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都必须承受自己的命,程左的命就是这样,你不必太悲伤,否则就是难为自己。”
“我知道,我只是想起以前、想起曾经的情意,一时情难自禁。”流苏哽咽着说。
“如果你想去参加葬礼,可以去的,不必担心其他的,尤其不必担心我,我希望你不管做什么事,都遵从你自己的内心,你如何做,我都会支持。”
夏子墨怕流苏有心里负担,急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流苏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和他不是夫妻,也不是朋友,没必要去参加。况且,他家的亲戚们,除了程珊珊,其他人想必也没有好话说出来,我何必去触霉头!”
流苏想,程左已经在大年夜,突然闯进了她的脑海,用他自己的方式和她诀别过了。
他曾经爱过她,也抛弃过她,她彻底不爱他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两天后,程珊珊把流苏约出去一次,把程左和流苏曾经的相片拿给她,很多,足足几百张。
程珊珊说,程左手术前留了话给她,如果一旦发生意外,他死后,下葬时要带走一套衣服,就是当初他过生日时,流苏送给他的牛仔裤和卡其色风衣。
程珊珊按照程左的话做了,那套程左穿了好几年的衣服,永远陪在他身边了。
和程珊珊分手后,流苏把那几百张相片都丢进了垃圾桶,她喃喃到:结束了,以前的一切都结束了。
第121章 一出荒唐闹剧
年后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假期结束了,不管多么留恋宅在家里的时光,所有的人都必须回单位上班。
心怡也知道程左病逝了,她在公司见到流苏后,小心翼翼地问流苏:“心里很难过对吗?夫妻一场,知道他死去的那一刻,所有的恨都消失了吧?”
流苏摇摇头:“我小时候吃过很多苦,也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不原谅任何在我心头留伤疤的人。程左留给我的伤疤,是对一个女人最狠的伤害,是一辈子都不会痊愈的,我为什么要为他难过?
我可不做贱得没有边际的事儿,每个人最重要的事情,都是过好自己的人生,没必要为一个伤害自己的人去伤心。”
心怡欣慰地拍拍流苏的手:“这就好,你能这样想就对了。”
刚上班,事情不多,闲闲的一天很快被打发过去了。下班时,夏子墨来接的流苏,两个人刚到家,夏子墨的电话就响了,几乎踩着他下班的点儿。
“姐夫,我被绑架了……”糖糖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你快准备二十万块钱,否则他就撕票了!千万别报警,千万别报警啊,否则我就活不下去了。”
“糖糖,你今天没上班吗?在哪里被绑架了?”夏子墨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姐夫,别问那么多了,赶快准备钱,一会儿他会用我电话通知你把钱放到哪儿,千万别报警,给完钱他保证放了我。”糖糖说完,电话立刻挂断了,再拨过去,关机了。
“糖糖被绑架了?”流苏也吃了一惊,然后急忙说:“赶紧报警吧,否则时间长了,糖糖会有危险的。”
“先别报警……”夏子墨皱着眉头沉思,半晌看着流苏问:“苏苏,你觉不觉得糖糖的叫声显得很夸张?虽然听着像撕心裂肺,但是没有恐惧,一个年轻女孩子,被绑架了会没有恐惧?”
听夏子墨这样说,流苏也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流苏看着夏子墨:“而且,糖糖说,一会他会用我电话通知你钱放在哪儿,她很自然地说了好几次他,而不是他们。难道绑匪是一个人?”
“所以说,糖糖被绑架可能是假的。”夏子墨眼睛里盛着愤怒,压着声音说。
“会这么无知又无耻?”流苏一点都不相信,低声说了一句。
夏子墨拿起电话,打给了前岳母。
“夏子墨,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你不是有了新欢就六亲不认了吗?怎么,你想把我女儿该得的那份儿卖房款给我?”前岳母的声音像锯条拉缸盐,一听就是常年烟酒造成的。
夏子墨没心情跟她争辩,他只是问:“糖糖今天几点离开的家?”
“你问我、我问谁?”前岳母凶巴巴地说:“她找了个穷鬼对象,就是那个把她从河里捞出来的男人。我要是早知道糖糖会跟这个穷鬼,我宁愿她淹死在河里。”
“我问你糖糖几点离开的家?”夏子墨几乎被气疯了:“你眼里嘴里只有钱是不是?钱是要靠自己赚的,你一辈子都不出去赚钱,净想着靠女儿靠不劳而获,活该你受穷!”
“糖糖跟了那个穷男人后,就搬到他那里去住了。”前岳母对着话筒吼过来:“我说夏子墨,你应该……”
没等她说完应该什么,夏子墨就挂了电话,他实在是受够了这一家人,感觉她们就像破裤子,为了钱,时刻准备缠住他的腿。
“报警吗?”流苏问。
“先不报警……”夏子墨回答:“一会糖糖再来电话听听怎么说。也不用害怕,真被绑架了,绑匪没拿到钱,糖糖就不会有危险。”
两个人也没心做饭了,就坐在那里等着。大约一个小时的光景,电话又来了,还是糖糖歇斯底里地叫:“姐夫,去取钱了吗?赶紧的呀,我要回家,我想回家了,你发发慈悲,看在我死去的姐姐份儿,救救我!。”
“你男朋友呢?”夏子墨突然问了一句。
“他在家。”糖糖很快地就回答了一句,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他在家?”夏子墨眼睛半眯着:“糖糖,他就在你身边对不对?你们两个想合伙骗钱对不对?”
“姐夫,你瞎说什么?怎么可能呢。”糖糖对着话筒大声叫,声音里却全是惊慌。
夏子墨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了:“糖糖,就凭你们也想骗我?我告诉你,如果你还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报警,你那个保安进了公安局,警察个个有经验,几句话就能让他原形毕露你信不信?到时候你们两个臭名在外,犯法又丢人,我看你们怎么有脸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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