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戚卓殊含混地应了一句。谢林下一听就明白了,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关注公司运营啊。”
“我花钱请她们就是让她们来操心的。”戚卓殊翻个白眼。
“那至少为远方,你也该了解一下总部管培生招多少人。如果只招一个女生,她想进来就难了。”
“啊。”戚卓殊敷衍着结束话题,一口饮尽柠檬水,又走进海里。
四点的时候,水已经冷下来,谢林下扛不住地上岸,风吹过的时候打个哆嗦,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连忙裹上披肩,等戚卓殊出水后一起回酒店。
风干后身上全是海水蒸发后的盐粒,头发里尤其多。谢林下戴了泳帽还好,戚卓殊的头发却遭了殃,洗过两次后,手指抓进头发,仍然能摸到细小的盐粒。干脆拍上水阀,走出浴室和谢林下说:“我去剪个头发。”
谢林下正吹着头发,闻言,关掉吹风机说:“我也一起剪了吧。”
酒店提供理发服务,但需要排队,轮到戚卓殊时,她说:“剪短。”
“多短?”理发师问。
戚卓殊比量一下:“尽可能短。”
理发师端详镜子里她的模样说:“我不建议您剪短发。”
戚卓殊笑了:“可是我想剪。”
理发师坚持道:“您剪太短了不好看。我建议您简单修理一下,然后烫一下,显得更蓬松,发量更多,线条也更柔和。”他取来一份发型样图递到戚卓殊面前:“我觉得您很适合这款——”
戚卓殊重复:“我要剪短。”
理发师无奈说:“我可以给您稍微剪短一点,但不能太短了,像您刚才说的长度实在太短了,我没法给您剪。”
“那正好。”戚卓殊气笑了:“换能剪的来。”
理发师还想说什么,戚卓殊起身打算走人。旁边一位理发师刚好结束手头的工作,见状连忙来打圆场,接替同事说:“您打算剪个什么样的发型?”
戚卓殊改了主意,冷笑一声:“寸头!”
新理发师愣住,回神后连忙笑道:“好的,您打算剪毛寸、圆寸还是板寸?”
半小时后,戚卓殊满意地顶着圆寸离开座椅,伸手在短发上揉来揉,乐此不疲地对着镜子摆pose。等谢林下剪完头发凑过来,镜子里便显出两头短发。
“你怎么也剪得这么短!”戚卓殊惊讶。她平日里短发习惯了,这次只是更短,可谢林下从来都是长发,突兀地剪成一寸来长的短发,简直像换了个人。
谢林下微笑着说:“我也生气了。”
“啊。那套话我听了有一百遍。”戚卓殊说:“每次说要剪到很短,理发师都要说不行——但是,”她扬起眉毛,表情神气:“我丑我乐意啊!”
说到最后她笑眯眯地勾住谢林下的脖子,两张脸凑到一起:“来,咱们拍照纪念一下!”不知何时她掏出手机,一边勾着谢林下,一边对着摄像头比心,口中喊着:“三二一!”
画面定格。戚卓殊笑容灿烂,眼睛弯成了月牙,翘起嘴角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而她身旁,顶着细碎短发的谢林下,表情柔和得像正午的海浪。
戚卓殊将合照珍藏,又拍了几张独照放在她身为旅行博主的大V上,再回复几条评论,便到了晚饭时间,海边道路的两旁架起了烧烤摊位,伴随着炭火燃起,混合着肉香的烟熏味儿弥漫开,钻进路人的鼻子里。
戚卓殊和谢林下沿着街道往前走,经过一家家烧烤摊,这家买几串,那家买几串,一边看一边吃。烧烤摊上,师傅用竹签串起羊肉,摆到铺着铁网的炭箱上,火舌瞬间蹿出来,卷上羊肉,刺啦一声,燃烧的油脂在灯光下泛出细碎的光,点缀在羊肉串的表面,很快又融化成扑鼻的香气。这时再洒上涂上辣椒酱洒上孜然粉,混合的香味便跟着烟熏的气息一同飘在空气中,令人食欲大振。
戚卓殊和谢林下穿着睡袍、踢着拖鞋,左手一把羊肉串,右手一把掌中宝,就着空气中的香味,吃着嘴里的美食,吃完了看到街边缭绕的烟气,又忍不住左手一把烤鸡胗,右手一把牛板筋,最后吃得手里嘴里都是油。谢林下说是胃不好,可戚卓殊提醒她注意的时候,她却干脆利落地吞掉一个烤生蚝,说:“反正就这一次了。”
空气瞬间安静,烟熏火燎的氛围忽然远去。戚卓殊慢吞吞地咬掉最后一块掌中宝,收走谢林下手中的垃圾扔掉,说:“你决定了吗?”
“……嗯。”谢林下停下脚步,微笑着说:“我决定了。”
灯光打在她脸上,照出她眼中坚定的光。
戚卓殊明白了她的选择,也笑起来:“挺好的啊。”
谢林下有那么一瞬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后轻声说:“你该多交些朋友。”
戚卓殊迈着大步懒散地走着:“朋友那么容易交到的话,我还至于没朋友嘛。”
谢林下无奈摇头,跟上她的步伐:“至少你的男朋友够多。”
“他们啊。”戚卓殊随口说:“我和他们没什么好谈的。我只能和他们谈情说爱。他们永远不可能理解我。”
谢林下笑了:“至少他们能陪伴你。”
“对啊。”戚卓殊说得头头是道:“所以他们能消解寂寞,但消解不了孤独。”她转过身来倒退着走,面对谢林下说:“我需要的是朋友,不是男朋友——可是你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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