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座火山酝酿着即将爆发,陆嘉礼轻笑着说:“从我出事的时候开始?”
萧言晏皱了皱眉:“你说了你和她再不可能了。”
“我说了,所以你就赶紧抓住机会……”陆嘉礼讽刺地说:“爬上了她的床吗?”
“陆嘉礼!”萧言晏被刺痛了,顿时跳起来,死盯着他:“你非要算个先来后到吗?我喜欢她,比认识你更早!我凭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就因为你爱她?我凭什么活该看着你和她卿卿我我?就因为是你兄弟?因为你是我兄弟,所以我就什么都不能做,哪怕你们再也不可能?凭什么!”
“哈。”陆嘉礼嘴角勾起来:“说出实话了啊。你早就这么想了吧,所以才一次又一次试探我,问我能不能原谅你……我就不该相信你!”
“别一副我欠你的样子!”萧言晏嘴唇剧烈颤抖着,奔腾的血液直冲大脑,他不管不顾说:“你什么时候为我考虑过?借钱的时候吗?钱?那对你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除了钱,你还帮过我什么?你明知道你们不可能了!那你为什么不能满足我的愿望?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可现在呢?就算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不愿意我得到!”
“那你呢?”陆嘉礼说:“你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却这么回报我!”
“我这么回报你?”萧言晏忍不住笑了:“你拍拍良心,我对你不够意思吗?自从和她谈恋爱,你就没几天舒心日子,天天在那儿怨天尤人,是谁陪着你安慰你开解你?如果不是拿你当兄弟,你以为我乐意听你絮絮叨叨?实话说,简直烦死了!”他冷笑起来:“结果呢?好的时候说我是唯一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不好的时候,就开始埋怨我这么回报你!”
“你说得好听!”陆嘉礼忍不住说:“可结果呢?你却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他死死地说出来:“最脆弱的时候,做出这种事!”
“你最脆弱的时候?是啊,你最脆弱的时候!”萧言晏像听到什么笑话,乐不可支地笑起来,狠狠地看向他:“你知道你很脆弱。你也知道你根本配不上她——因为你现在连个男人都不算!”
一句话,石破天惊,天地寂静。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看向这里。
她们听到了什么?
连个男人都不算!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陆嘉礼。他的身体打了个晃,脸上血色瞬间被抽空,唇色惨白如纸,仿佛稍用力便能撕碎。然而从这单薄的身体中却喷涌出更强烈的愤慨,像能摧枯拉朽,击毁一切!
“萧言晏!”他大叫一声扑上去,揪住萧言晏的衣领将他摁倒在地,一拳砸上他的脸颊!
萧言晏毫无防备,被砸倒在地。
他蒙了。在那句话脱口之后他就蒙了。他本来不想说,可不知怎么,它就从嘴边溜了出去。短短一瞬,后悔的情绪浮出头来,但是太浅薄了,轻而易举便被陆嘉礼的拳头打散。
他攥起拳毫不留情地砸了回去!
商业街的道路上,两个男人毫无形象地在地上翻滚着、殴打着,你给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用尽了浑身解数,恨不能将对方吞吃下肚。
不知情的人,根本想不到他们曾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他无私地资助他生活,即使手头没钱,卖了画也能想到借给他。
他曾无数次听他抱怨,恨不能一巴掌让他清醒,却还是安慰他。
可此时此刻,他们忘记了往日的情谊,只觉得对方是最大的仇人,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们指指点点,互相交换着听到的情报,更有人掏出手机拍摄视频,掂掇着用怎样显眼的题目。
围观的人包括戚卓殊。
她已经买好了衣服,出来时却发现萧言晏不见,人们都忍不住往一个方向瞥去,嘀咕着“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打起来”的话。她本没想到陆嘉礼会出现,但还是好奇地看了眼,一眼便认出那两个人。
戚卓殊有点懂了。她结了账,便混入围观大军,从身边人的口中问出争吵的全过程,很快搞清了事情经过。她不禁皱起眉头。
连个男人都不算……这是怎么回事?陆嘉礼最近受了伤?
大脑整理着先前不知道的信息,戚卓殊看着仍在地上翻滚的两个男人,眉头皱得更紧了。
虽然很想看到他俩打架,但亲眼看到后,她的第一反应是:千万别让人知道和我有关系。我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当围观者们疑问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奇怪她应该在现场怎么不出现劝架的时候,戚卓殊把自己往人群里埋得更深了些,再看几眼打架现场,便兴致缺缺地回去了。
等到陆嘉礼再也挥不动拳头,萧言晏终于爬了起来。不说他以前经常打架,就说陆嘉礼这个身板,捐肾没多久又被揍一顿,关键部位还伤着,想打过他根本不可能。然而,陆嘉礼跟点找了的炮仗一样,爆发出强大的攻击性,也着实让萧言晏吃了不少亏。从地上爬起来,萧言晏又踹了他一脚,蹭蹭嘴角血迹,想尽快离开这个包围圈。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今天过来的目的,脚步顿住了。
他想起了戚卓殊。
戚卓殊就在旁边的店里,说不定目睹了全过程。但是别说出来劝架了,她连个面都没露。
萧言晏毫不惊讶。笑了一下,拖着脚步往回走。
买衣服?付钱的人都跑了,还买个屁衣服。
但没走几步,他听到身后动静,扭头一看,不由得吸口冷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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