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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按他说的做的。”侍女点点头，转身离开。
此时已是深夜，侍女绕到了林场。那里，来自神圣罗马帝国的探子等候多时。
侍女将消息告诉他后，对方点点头，立马飞奔离去。
伴着夜色，侍女重新回到城堡。她顺着长廊，走到了侍女休息的房间，推开自己的屋门，那里坐着一个穿着艳丽服装的贵妇人。
在枫丹白露宫，除了一部分侍女，大部分服侍王后的都是贵族们的妻子，而眼前这位，除了侍奉王后外，还让国王成为自己的入幕宾。
“玛丽莲夫人，王后接受了她哥哥的提议。”侍女说。
“你做的很好，继续盯紧王后。”
玛丽莲晃动着手中的扇子，笑笑说，“公爵大人会赞美你的帮助。”
从侍女休息间走出，一路上玛丽莲没有撞见任何人。
等到她离开偌大的枫丹白露宫，抬头眺望的时候，不禁笑出声。
和平演变还是断头台没有人能说的准那位公爵究竟想的是什么。
——婚礼前夜，格洛丽亚刚刚和军事总管讨论完后勤保障的问题，在回到自己房间时，吉尔伽美什坐在那里品尝着她的珍藏红酒。
“你对我的东西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怀孕两个月，格洛丽亚的脸颊变得圆润，看起来不再有以前的凌厉。她走到吉尔伽美什旁边，没有动酒，只是伸手拿起一片奶酪放在口中。
“明天让他们送点清淡一点的奶酪，蓝纹奶酪的味道太冲了。”格洛丽亚这一胎怀的很顺利，这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孕时反映。
所以除了身边亲近的人外，没有人知道她怀孕这件事。
“明天就要结婚了，你不紧张吗？”吉尔伽美什玩味地看向对方。
格洛丽亚顿了顿，“事实上，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新鲜感，似乎这些早已经历过一般。”
吉尔伽美什笑笑，昨天他和格洛丽亚结束完婚礼彩排，他自然知道婚礼的行程。比起两人在乌鲁克时期那场盛大的婚礼，现在的这场婚礼其实有些简单。
“说不定你还真经历过。”吉尔伽美什说完这句话，面对格洛丽亚疑问的目光，不再言语，继续沉浸在自己手中的书本上。
眼神落在对方身上，格洛丽亚愈发的觉得吉尔伽美什的神秘。一开始，她以为吉尔伽美什只是一个神秘的异国奴隶。
可现在……“吉尔。”格洛丽亚突然道。
“嗯？”
“当我走上那个位置，你是否愿意将你的一切献给你的王呢？”
格洛丽亚是站着的，她俯视着吉尔伽美什，王的气势充斥着全身。
而在她面前，吉尔伽美什一点也不示弱。王不见王。
但，两位王的气质，却意外的融合在了一起。
听到妻子的问题，吉尔伽美什笑出了声，最后应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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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078
婚姻是什么？
格洛丽亚从自己父亲手中接过公爵头衔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为了安茹献出自己婚姻的打算。
英格兰王子正当壮年，倘若法兰西国王不允她的存在，她可以带着安茹的土地寻求英格兰作为靠山；
母亲安娜斯塔西娅的母国写来信件，罗斯国甚至愿意让国王的幼子入赘至安茹，只为换取罗斯在法兰西的影响力；
路易国王对她虎视眈眈，在订婚前，大她十二岁的路易就曾在十六岁的时候，考虑过和当时只有四岁的她订婚。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无一例外，她的婚姻都都是一种谋取利益的工具。
格洛丽亚并不觉得难过，或者说，每一个贵族姑娘都不会觉得难过。
这是他们在享受的同时，需要支付的代价。
可现在，格洛丽亚迷茫了。
深夜，她靠坐在柔软的床上，四周的帷幔垂下，窗外的风不经意的穿过屋子，让房间带着丝丝凉意。
格洛丽亚将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安静地看向墙面上的画作。
画作上，圣母玛利亚一脸祥和，在她的身边，围绕着各式各样的可爱孩童，他们背后长着一对小翅膀，而被玛利亚抱在怀中的那一个，金发碧眼，是被所有人祝福的孩子。
对每一位贵族来说，生下孩子是一种任务。
他们在父母的安排下同人结婚，哪怕彼此并不相爱。婚后同房生下子嗣，然后便可去寻找自己的情人。
对贵族来说，他们只管生，而孩子的养育任务则被交给了保姆和家庭教师。有些时候，也许父母对孩子的爱，甚至远不如保姆的爱来的深沉。
在格洛丽亚看来，安娜斯塔西娅出生罗斯，她对自己的爱区别于整个西欧社会。
但她自己生长于法兰西，按理说她也应该不会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其它情感，可现在……
微微凸起的小腹内，还不能感受到孩子的跳动，可格洛丽亚将手贴在肚子上的时候，却觉得心里是如此的雀跃。
就仿佛，是一直期待着的一样。
她无比欢愉，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第二日清晨，伴随着朝阳，她被安娜斯塔西娅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今天的安娜斯塔西娅穿着艳丽，更是拿出自己出嫁时戴过的宝石冠冕，准备为格洛丽亚点缀。
“时间不是还早吗？”格洛丽亚打了个哈欠。
安娜斯塔西娅挑眉：“在我这里可没有懒新娘。”
说罢，她拍了拍手，等候在外面的女仆们端着各式各样的物件走了进来。
婚纱、珠宝、化妆品、鲜花……整个卧室几乎要被这些东西堆满。
格洛丽亚在女仆的服侍下沐浴梳妆，一头金色的长发被巧手的女仆编出了好看的样式。
“他呢？”格洛丽亚捧着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汁水四溢，清甜可口。
安娜斯塔西娅冷哼一声：“多久没见就离不开了？放心，我可不会在他和你结婚前让他人头落地。”
格洛丽亚耸耸肩：“您最好还是收起这份心思。”
作为格洛丽亚的母亲，安娜斯塔西娅怎么会不明白女儿的心思，她帮格洛丽亚带好耳环，叹了口气：“你还真是长大了。”
格洛丽亚不予置否。
做好全部的准备，安娜斯塔西娅将自己的宝石冠冕戴在了格洛丽亚的头顶。
绿宝石璀璨闪耀，犹如格洛丽亚的眼眸，在周边钻石的衬托下，光彩夺目。
“你的祖母为我送嫁时，曾经这顶冠冕为我戴上。现在，它属于你了。”安娜斯塔西娅俯身亲吻女儿的额头，送上作为母亲的深沉祝福，“你的父亲倘若在世，他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安娜斯塔西娅作为妻子，没有为丈夫生下男性继承人，这对于任何一位贵族来说，都是痛心之事。
但，她的丈夫在去世前，无比欣慰的对她说……
“我此生最大的光荣，不是继承爵位的片刻，也不是取得战争胜利时踩在敌军尸首上的一幕。我最大的光荣，是我们的格洛丽亚。”
格洛丽亚。
Gloria。
“去吧，今天，你是最美的新娘。”安娜斯塔西娅将格洛丽亚从椅子上扶了起来，她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笑着对她说道。
格洛丽亚从卧室出来，一路都是祝福她的人。她将会搭乘马车，前往早已准备好的教堂。
这一路虽然并不远，但她的大臣们为此布下了天罗地网。
一旦有行踪可疑的人出现，他们会立马将对方逮捕，先行关押，等到婚礼结束后再作审问。
格洛丽亚提着裙摆，伴娘则是为她将后摆提起。
她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远处立马传来民众的欢呼声。
作为整个法兰西，或者说整个西欧最得人心的一位领主，格洛丽亚的婚礼被她的所有子民所祝福。
格洛丽亚冲民众挥手，在一声又一声的祝福中，她走进了教堂。
在那里，几乎大半个西欧的贵族们都到来了。而更令人意外的是，和西欧贵族们一向不怎么对付的拜占庭帝国为表诚意，派出了帝国的三王子，来参加一位女公爵的婚礼。
当然，作为吉尔伽美什名义上的“娘家”，神圣罗马帝国也派出了使者。
见到了美丽的新娘，在场人无不动容。
但在这其中，法兰西国王路易阴沉着脸，和他身边那位露出笑容的妻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格洛丽亚向主教所在的前方走去，而在那里，吉尔伽美什穿着法兰西传统服饰，他猩红的眼眸中含着笑意。锋芒被柔情取代，此刻的吉尔伽美什，只是一位陷入喜悦的新郎。
从大门通往吉尔伽美什的距离很短，却又很长。
当两人手指相触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今天的你很美，我的玫瑰。”
格洛丽亚微微愣神，但主教此时已经开始宣读婚礼誓词。
在所有人的祝福下，他们交换了戒指，亲吻了彼此。
也在神的注视下，格洛丽亚和吉尔伽美什结为了夫妻。
第79章 079
这场哪怕在几百年后仍然被称为“世纪婚礼”的盛宴，却并未让所有人开心。
典型例子就是坐在一旁的国王路易，他阴沉着脸，看向端起酒杯说祝酒词的格洛丽亚。
毕竟遵循天主教教义的法兰西仍然是男性为主导的国家，婚礼晚宴场合一向是男人的天下，他们端起酒杯朗诵助词，主持宴会。
而他们的太太只需要让桌子上的酒菜永远不少，礼堂里的音乐永远不停，每位客人宾至如归就可以了。
但这对入赘婚姻的夫妇却反了过来，吉尔伽美什坐在椅子上，格洛丽亚占据主导权的欢迎大家的到来。
可不少人的注意力已经被桌子上的食物全然吸引。法兰西一向是西欧的风向标，无论是服饰还是食物。
但此刻，摆放在桌上的食物和酒水，恐怕连凡尔赛宫最顶级的厨子都无法做出。
格洛丽亚说完祝词，她的母亲起身高举酒杯，带领所有人端起酒杯一起祝贺两位新人。
她坐在吉尔伽美什身边，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对方紧扣她的左手，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掌心。
晚宴结束后，便是派对沙龙。很多未婚的年轻男女借助这个机会寻找另一半，而还有些放浪形骸的人已经按捺不住，拉着自己的情人在花园里找一个隐秘的角落就开始深入交流。
格洛丽亚和吉尔伽美什跳了开场舞，但更多时候，他们作为主角，却只是藏在阳台，躲避外面难闻的脂粉香气和汗臭味。
“你的客人们闻起来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吉尔伽美什作为最古之王，无法想象在几千年后的法兰西，还有人用香水去掩盖身体的臭味。
“那是因为你还未曾去过凡尔赛宫。”一天婚礼过去，本就处于怀孕阶段的格洛丽亚早已疲倦不堪。
她不想出去，那里有不少想要站队的人来打扰她。所幸，新婚夫妻之间的亲密理所应当，她拉着吉尔伽美什，光明正大的躲避礼堂内的吵闹。
“嗯？”吉尔伽美什挑眉。
格洛丽亚晚上喝了点葡萄酒，眼神带着些许迷离。大理石的栏杆总没有温热的胸膛来的舒服，她趴在吉尔伽美什怀里，笑着说：“如果你眼神不好，当你走出凡尔赛的时候，你的鞋底会沾满不少排泄物。”
“当然，总比你踩到正在偷情的情侣要好上一些。”格洛丽亚说到这里，目光扫了一眼楼下的一处角落。尽管屋内的音乐声已经足够响亮，但从那里传来的暧昧声音依旧不小。
吉尔伽美什听到这里，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但这却逗笑了格洛丽亚。
年轻的少女眼角含笑，涂抹口脂的唇引人采撷，那双绿色的眸子就像是最明亮的宝石，引人夺目。
“换个地方。”吉尔伽美什搂着格洛丽亚，直言道。
“难道要从这里出去吗？我会被外面一群同僚的寒虚问暖淹没的。”格洛丽亚站在原地，手紧紧抓着吉尔伽美什的袖子，明显是不愿出去。
但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贴在格洛丽亚耳边：“抓紧。”
“诶？”
格洛丽亚只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再一细看，吉尔伽美什已经带着她上了房顶二楼的阳台。
还未等格洛丽亚说话，吉尔伽美什一把将她推进了屋。
“现在不吵了。”吉尔伽美什端着脸，但格洛丽亚却觉得对方像是一个在等待她夸奖的孩子。
今天是格洛丽亚的婚礼，哪怕她平日是位运筹帷幄的公爵，但今天，她只是一个美丽的新娘。
“我的先生，我赞美你的机智。”格洛丽亚说。
“如果你不将我当做孩子，我会更愿意收下这句称赞。”多年夫妻，吉尔伽美什怎会不了解格洛丽亚。
格洛丽亚笑作一团。
片刻后，吉尔伽美什坐在软榻上，格洛丽亚靠在他的怀里。两人一同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向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迟早有一天，凡尔赛宫也会变得像安茹的城堡一般，干净整洁。”格洛丽亚将唇贴在吉尔伽美什耳边，轻声道。
就像是一个承诺。
吉尔伽美什手里揽着对方的腰肢，反问道：“法兰西境内所有城堡都如凡尔赛般污浊，为什么只有安茹如此干净？”
格洛丽亚不假思索：“当然是我见过……”
话到至此，她反而停了下来。
“你见过什么？”吉尔伽美什的语气里隐隐约约能听出几分惊喜，他手里收紧，掐着格洛丽亚的腰身。
“我，我见过什么……”格洛丽亚陷入了迷茫，她摇摇头，突然忘记一件事情，对喜爱掌控全局的她来说并不好受。
“记不清了，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格洛丽亚闭着眼睛，她的大脑刚才一瞬间仿佛被震荡过。靠在吉尔伽美什的怀中，如果不是对方的支撑，恐怕她就要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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