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言有点心疼儿子,没一会就要下车帮薄钟,姜蓉劝他享享清福,儿子养这么大,不用一用岂不是白费了许多年栽培。
薄靳言一听,居然有点道理,就也没管了,放松下来,手搭在肚子上,坐了回去。
半个小时以后,孟晚和小白球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差不多能开了,她就叫薄钟,“好了,别收拾了,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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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她在叫我,声音散落在我整个心房,这种感觉难以言说,是安稳,是安定,没有理由,难以解释,也许是当世界混乱下来,我知道她可信。
——
薄钟立马把手里恶心的玩意甩开,起身冲她走过去。
孟晚就那么歪坐在驾驶位上,干净,明亮,岁月静好,唤着他。薄钟洗了手然后上车,他知道她很爱干净,当然他自己也忍受不了太脏。
“我来开车。”
开车不换着开,容易疲劳,而且腰也受不了,以前给他开车的司机,就落下腰病了。
能偷会懒就偷会懒,孟晚欣然同意,“行呀……”
薄钟想替孟晚把车门打开,刚碰到车门拉手,就疼得嘶了起来,掌心里水泡顿时冒了好多。
他用余光瞟了下孟晚,随后,镇定的把通红带着水泡的手掌,收到后背。他有些不想让眼前人见到他的软弱不堪。
按理说她是都看过了的,他怎么会产生这样莫名的情绪。
薄钟很烦躁,手掌的疼还在跳动,似汹涌的火烧云,使得他坐立不安。
孟晚别过头去,笑了下,差一点没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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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走得耗时还挺长,丧尸也越来越强,拥有异能的人,如雨后春笋。
路上打架斗殴的不在少数,当街互砍更是稀松平常,时常都有,很像香港古惑仔们。
当然,多了一些特殊的五光十色的波动——异能,硬生生给这场面,增添了神话色彩。
一切都充满了,暴力,欲望。
S城,孟晚没想到她刚到终点,还没窝在松软的被子里好好睡一觉,解乏,就先被同样的群殴拦住了脚步。
这就殴到家门口了,也就几天不在吧,她真一点「江湖地位」都不存在了!
再仔细一看被打的不就是那叫阿杜的吗?
此时阿杜手臂被特别大的棍子打了好几下,当然打他的人,比他更不好过,明显被土拍得不轻,黑灰黑灰的瞧不出容貌。
阿杜吐了口唾沫,歪了下头,明显不屑,“想偷袭我?”很低气压的嗓音。
他也是为了他们着想,而他们却背后对他下黑手。是谁,带着他们住下来,不用四处躲避的,又是谁,不顾后果给他们找能果腹的东西的。
他垂下手,妥协了。
英雄是很难做的,个人主义更要不得,一腔热血有时候啥也不是。
“我不拦你们,你们有本事就进去。”
说话间便退出了人群。当群情激怒清醒的人是原罪。
他看着杂乱的地面,小声道着:“好欺负的人又怎么会是孟晚那个样子。”
他不知道,孟晚确实挺好欺负,不好欺负的是系统,是系统的下属123,是孟晚的度假期小白球。
有车缓缓开过来,停下,车灯暗了,车身也看不清了。
重重的关门声响起,有花香开始寻欢作乐,小花伸出藤蔓,亲昵缠着孟晚的手指。
花香对人,并没有像对丧尸那样,明显地驱散作用。可打群架的人,他们鼻子也不是彻底停止工作,能闻。
这是孟晚的味道,几乎站在此处的所有人都心中了然,对强悍之人的畏惧,让他们顷刻变成了木头桩子。
阿杜身体里的土系异能,和暗中观察的王廷身上的电,都表现出了对这股花香的强烈热情,两人血液都马不停蹄沸腾起来。
王廷检查全身,脱了两件衣服,都没阻止血沸腾。完了,他这就离死不远了?别啊,他还没活够呢。
阿杜,抬起头,确认孟晚确实回来了后,吓得心跳漏了一拍,后怕与庆幸同步进行。
这些人都是他做出保证才被留下的,如今这乱子被孟晚看到,不会连累他吧?
一开始古道热肠的阿杜已经没了,现在的他就想赖在孟晚身边,做个走狗不好嘛——汪,汪。只要给他大骨头就行。
薄钟随后出来,控制出来水刀,侍卫一样守护在孟晚身前,眼神如鹰。
孟晚还没来得及收拾那群人,就见闯入孟晚家的老老少少全手舞足蹈玩闹着出来了,嘴里还絮语着什么。
他们这是中了孟晚的幻阵,中了这阵法也好。
她好心,才在去G市之前设下这个比较温和的阵,此阵会让中阵者,看到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多好,她不打算解,睡着拥抱美好,和醒了拥抱丧尸,很好选,不是吗?
孟晚晃着大长腿,手揣在上衣口袋里,袅袅娉婷向家款款走去,周边很静,两边的人都没敢抬头,更不敢交头接耳,看看变成疯子的一群人,又看着她。
“他们这是怎么了,我去孟晚姐家就没事的呀,他们……”姜蓉扯住薄钟,“而且,他们神智不清,就这样不管他们的话不就……”
不就只剩下。
送死?
她未出口的几句话被薄钟,一个凶厉眼刀子扎了回去。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应该明白?”薄钟就那样看着姜蓉。
姜蓉连忙附和点头,外加小心翼翼地反驳:“我也……我也没说什么,这么凶干什么,就知道你只会在孟晚姐跟前装斯文。”
薄靳言适时过来,拉着薄钟进了孟晚家。
年轻人吵架不需要管,他只需要,等他们吵完,就好,这是薄靳言的生活经验,他的公司有员工吵架他从来不管,高级管理人员吵起来,他也是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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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招呼着薄靳言,大方挑不出错,适当表现出一点灵动,得体。
薄靳言便更中意她了,连连夸着。但是,就是不理会薄钟。
其实薄钟更适应现在这样和孟晚相处,所以对老头子能夹起苍蝇的眉眼暗示,视而不见,表情那叫一不悲不喜。
“孟丫头,你等下。”薄靳言打断了孟晚,气的像要去斗牛。
可等真拉着薄钟,又只能说悄悄话:“你这时候,给我矜持个什么劲,我把你送国外学习,国外那么开放的地方,你就给我学了个这?”
“我可告诉你,这世道可乱的不能再乱了,这么好的人,你不珍惜,你想要啥呢?”
“我看你是想上天。”
薄靳言把薄钟一推,推到了孟晚跟前。薄钟连个屁都没来得及放,就和孟晚四目相对了。
两人因了薄钟先前用那样的贿赂,交换,救老爷子,所以不知该如何相处,正尴尬呢。
当然尴尬的主要当事人是——薄钟。
至于孟晚,她见多识广,习惯了。
“你给我父亲下了什么迷魂汤。”薄钟低声问。
“汤?什么汤,没什么啊,说起汤我正好饿了。”孟晚打着马虎眼。
薄钟看着孟晚,“凭什么,我要给你弄。”
孟晚又笑了几声,眉眼灿烂的很。薄钟下一秒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嗳——
低一次头,也是低,低两次也是低,无碍吧,他这样安抚自己。告诉大家等会开饭后就去厨房了。
打开冰箱,薄钟满目空空,空的,空的,什么都没有,他又打开下面的冰箱抽屉,还是空的,一个鸡蛋,一根菜都没。
这还做什么做!
傻了好久,他不死心的又在厨房各处翻翻找找,连蟑螂都踩死一只了,就是没看到任何能吃东西。
蟑螂好像能吃,回城路上反正他是见过有人吃过。不过,孟晚绝不会吃就是了。
他思量着,看着菜刀,心中微微一动,孟晚,她是有的,他见过。她总有吃不完的新鲜东西。
他磨蹭着去找孟晚,说是走,实则一步一毫米吧也就。
刚走没几步,薄靳言问还有多久开饭。
薄钟礼貌翘起嘴角,“快了。”又让老头看好姜蓉别让她去打扰孟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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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听到有敲门声,孟晚顺嘴就回应了。
薄钟探了个头在门缝里,闭着眼睛,嗡嗡地说:“厨房没菜了。”
孟晚单手摆弄头发,玉足点着地:“厨房没菜,你来找我干什么。”
“你有……”
孟晚当然说她没有,而且又问:“你闭着眼睛干什么?”
薄钟眼睫颤了几颤:“我是担心你也许在换衣服所以……”
“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怕看我衣冠不整?”
孟晚的声音一下钻到薄钟耳朵里,在他耳朵里绕来绕去。
他心不在焉地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随后又觉得失态,加了一句:“你少口不择言了。”
他此刻是故作镇定,其实都想跑路了,立在门边一动不动,头没有完全抬起来,额上碎发遮住了大半神色。
一顿饭不吃也没关系吧?他自己能不吃,可他爸也要吃的,薄钟眼中闪过一抹心虚。
没敢看里面的孟晚,又给自己找了个说的过去的借口——还是速战速决吧,不然,不然……姜蓉那人,肯定要闹,她太吵,而他不喜欢被闹。
决定好了,他就跟孟晚妥协了,大大的身躯,小小的声音。
孟晚目光直直望向他,水光潋滟,笑容戏虐,“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这有呢?”
就是有,一路上他都观察过好多次了,她吃的好多东西,都不是他收集来的,她就是有,可这话他不愿意明说。
不然要怎么解释,说自己看了她一路?
对于未来相伴余生的妻子,薄钟也有想过。不过,在那些设想里,从来就没有倒追这一条。
有时候心动很简单,但是承认心动也很难,对于拧巴性格的人,他的做法就是——不承认,只要无视,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
薄钟为了讨口吃的,很是说了一箩筐好话。
孟晚当然给她了。食物凭空出现,生菜,大白菜,土豆,还有猪排骨等等,孟晚还有好几头猪,当初她非要收到空间,直说她要吃,小白球暴跳如雷,差点没给扔出去。
薄钟平了平呼吸,尽量让自己别那么少见多怪,神奇的能力,这年头谁没有,孟晚不过是更……离谱一点,而已。
没用多久,他心里就有了判断——孟晚有个随身的,可以自由掌控的食材铺,呃……或者小超市?
他接过,房中橘黄的光影交织在他身上,勾勒着他清俊的身影。
为五斗米折腰,孟晚如此想着,也这么说了。
薄钟没理她,就要走,走了几步,又回来问孟晚想吃那个菜。
她总是娇气的,这不吃那不吃。他也就去美国读书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中餐,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她口。
这可不是特意照顾孟晚,他只是打算跟她和平共处,毕竟也算生死与共过了。
孟晚没这么事多,娇气挑剔的是原主,她才没有,一点都没有,她说没有就没有。
“我想吃……”
她说了很多菜名,薄钟脸越来越沉,步履沉重地走人。
薄靳言正在和姜蓉了解年轻人的喜好,好方便将来和孟晚打成一片。
薄钟路过,若有所思盯着姜蓉。
姜蓉自然很快发现,猛得回头,就觉心里发毛,她可没得罪这人吧。
薄钟说了几样菜,问:“你会不会做?”
姜蓉低了低头,她除了追星一事无成呐,别问她啊。
薄钟瞬间知道答案,慢吞吞游荡到厨房,把冰箱塞了个半满,挑了一把顺眼的刀,开始切菜。
切菜不需要功力,能切开就行,洗菜也不需要功力,只要洗干净也可,然后就是打火。
预料之中,火苗蹿升得很高,暖融融的,还挺暖和。他极速退了一步,以防被烧。
孟晚家的火好像很会跟他作对,每次他用的时候火苗都非常非常大,从前他看保姆做的时候,明明没这么夸张,说起保姆,他就一阵心梗,被卖给孟晚没多久,孟晚就把保姆都辞退了,搞得他好几天没露头,还以为买他当厨师呢。
实则……
把菜按顺序放下去,薄钟一丝不苟地翻炒,默念,希望会好吃,希望会好吃。
他还不明白这种想法的源头,从何而来。
他的心已经作出选择,他本人却毫无抵抗力,还企图说服自己——只要想要一顿完美的晚餐。
很快饭就好了,鲜香扑鼻,很好手艺还在。只要学会一样东西,想忘记还是很难的。
孟晚也这么想,她被今天阵法的效果惊艳到,翻动着那本意外而来的破书。
更复杂的图解她看不懂,简单的还可以,不知道是不是玄学,给小白球解开那被雷劈的阵法,却是看了一段时间就会了。
她把这个归结到,小白球帮她作弊了!!
翻的,翻的,姜蓉来了,咋咋唬唬地叫她吃饭,那崇拜的小眼神,看得孟晚浑身舒坦。
饭桌上,薄钟筷子在桌子上浅浅敲打。不过,并没有发出声音,一边吃着,一边余光时不时扫过孟晚。
孟晚当然不会觉得菜色不好,小时候她在地下室里,可不能时时吃到新鲜的东西,长大后跑出去,才爱上吃美食,不止美食,就算味道不好,样子好看,她也想试试。
那时候吃不到东西,肚子又饿,她就把床底下的砖扒拉开垫高,站在窗户口,冲偶尔过往的人讨要,面对不谙世事的眼神,那些路人,总是会给她一两口吃的。
她被关的地下室,墙靠上的地方有一个窗户,外面挺偏僻,三四天才会路过几个人。
为什么不求救?
跟最亲近的在一起住,怎么会觉得需要求救呢,哪怕那人对她并不好,可,她是妈妈啊。
见孟晚一筷子,一筷子吃个不停,腮帮子小小的鼓着,薄钟也心情不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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