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引来一片哗然,大家都以为孩子是偷偷跑出来的,万万没想到是亲妈给送过来的!
见果然如猜测那般,杜乔又问:“丫丫,妈妈让你过来干嘛的?”
丫丫偷偷瞧向王婶,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王婶对上她的视线,难得一脸严肃,“告诉奶奶,你妈为啥让你来这里?”
想到每次犯错误,奶奶都是这样的表情,丫丫这才吞吞吐吐道:“妈妈说干爹这里有白面馒头和好吃的鸡蛋,让我留在这里别回去了。”
说着,她歪头问王婶,“奶奶,你是不喜欢我了吗?”
不然妈妈那么凶,为什么还要把她送回妈妈那里?
听到孩子这么问,王婶瞬间鼻子发酸,大人之间的事儿咋可能跟个孩子说清楚?
她长叹一口气,心想:孩子想怨就怨吧,他们只要问心无愧就行。
围观群众们也都听出了蹊跷,大家都不傻,孩子亲妈抱着什么目的,现在一目了然。
这叫什么?这叫恩将仇报!
人家好心好意替她养孩子,她却想着赖上王家人陆续享清福,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大家看向丫丫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王婶咬咬牙又把孩子送回到组织,有热心邻居跟她一起去的,就是为了替她作证孩子曾说过的话,以揭露亲妈的险恶用心。
不知道组织上是怎么解决的,没过多久,两个孩子跟着亲妈好像回了老家。自此之后,王家的院子算是彻底消停了……
某日清晨,孙繁琛拿着一把太极剑站在杜乔家门前。
男人挺直身板,气质儒雅,看着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见到来人,杨春梅的脸上露出一抹不自在,她先是环顾四周,然后快速把人领进自家柴房,“你咋来了?是找绍延的?”
自从上次参加喜宴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见她如惊弓之鸟般,孙繁琛无奈叹气,勉强扯出一抹淡笑,“我是来找你的,这段时间没见你练剑,就想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春梅没与他对视,而是望向他手中的剑心有不舍,“最近腿疼,我先不练了。”
如今他的心思已经挑明,孙繁琛很直白地问:“是因为我才不去练剑的?如果是这样?我可以不去海边。”
杨春梅诧异地抬起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便立刻反驳道:“谁说我是因为你的?我是真腿疼!你这人哪来这么大脸呢?”
见她急了,他的眼底染上笑意,“确实,我脸是挺大的,只要你没躲我就好。”
“谁躲你了?我过两天就去练剑。”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却虚得不行,如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希望对方能早日打消那不该有的念头。
傍晚,杜乔回来时手里拎着好几斤大骨头,她把骨头放在厨房的案板上,对杨春梅说:“妈,这是孙叔叔送的,咱们晚上熬个骨头汤,听说这个补钙,对腿疼有帮助。”
“?”杨春梅瞧向猪骨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刚想让杜乔把骨头送回去,就听杜乔又说道:“这是孙叔叔送给我的,跟你没关系,赶快熬了吧,一定很香!”
杨春梅:“……”
随着盛夏的来临,又到了一年当中的游泳季。这一年多了好几个小家伙儿,大的带小的,在沙滩上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霍骁和白宇凡都想学游泳,秦绍延带着他们去了海里。杜乔和杨春梅带着其他孩子坐在沙滩上,每人一瓶汽水,再加各种小零食,特别享受。
这次钱媛和周远也在,周远是个旱鸭子,又不好意思往身上套轮胎圈,就只能和他们一起坐在岸边当保镖。
而钱媛像只海豚在海里游得特别畅快。
至今为止,杜乔也没学会游泳,但这不妨碍她笑话周远,“你看媛媛游得多好看,万一哪天有洪灾,你完全不用担心没人救你。”
听着她的取笑,周远差点被气笑了,“你好像也不会游泳吧?如果真有洪灾,估计会把老秦累够呛。”
两人大眼瞪小眼,纯属闲着没事互相伤害。
杨春梅在一旁看到,递给他们每人一块西瓜,“要不你们也去海里学学,我一个人看孩子就行。”
杜乔觉得自己学不会,但她嘴上绝不承认,“还是让霍骁他们学吧,我陪你一起照顾孩子,倒是周远,你去和媛媛学吧,她一定会好好教你的。”
周远挠了挠额头刚想说话,就见二百米远的海水里正有一个人在拼命挣扎,他不会游泳,但下意识地朝海中跑去,边跑边对秦绍延喊道:“老秦,有人溺水了,赶快!”
这时,秦绍延也注意到那边的突发情况,他把霍骁和白宇凡交给钱媛,自己则朝海中游去。
周围其他人见状,也都游向那边救人。杜乔站在岸边,眼底透着焦急,直到大家把人救上岸,看到秦绍延没事,她的心才落地。
被救上来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紧闭双眼,脸色苍白。秦绍延为他做了急救,幸好人救上来得及时,他吐出几口海水后眼皮动了动,不过脉搏特别弱,秦绍延不放心,对杜乔说道:“我和周远带他去医院,你和孩子们继续玩吧。”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杜乔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等他们走后,海边的人们还在议论着。
“幸好有人眼尖看到了,不然又是一条人命,去年这海里淹死过两个人呢。”
“都是会游泳的,就爱往深水里游,腿抽筋或是被海草绊住就容易出事。”
“欸?刚才那男人看着咋那么眼熟呢?你们知道他是谁不?”
“好像是……叫什么来着?对了,他好像是蒋参谋长的侄子。”
第69章 杜老二归来
蒋参谋长的侄子, 那不是蒋卫的堂弟?
杜乔支棱着耳朵,很怕错过什么重要消息。万一这人也是秦绍延的死对头,那可就太隔应人了!
钱媛带着两个孩子也都上岸了。碰到这种事, 他们没兴致再学下去。
为了活跃气氛,杜乔提议去找孙繁琛学雕刻, 除了杨春梅, 大家都很想去。
“咱们这么多人,是不是打扰人家休息啊?要不还是回家吧。”
杜乔明白她的小心思, 却偏偏不想随她的愿,“孙叔叔说了, 如果想学雕刻随时都能找他,再说他孤家寡人一个, 看到大家去找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一旁的钱媛也跟着附和道:“对呀, 咱们去吧~求求你了, 春梅姨~”
少数服从多数, 杨春梅只能跟在他们身后去了招待所。
此时, 孙繁琛正在房间外开垦的那块园子里摘黄瓜。
除了黄瓜, 他还种了很多其它蔬菜, 只为能打发无聊的时间。
他戴着草帽和穿着一身有补丁的衣服, 和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当杜乔他们来到招待所时, 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是他,还是霍骁眼尖,叫了声“孙爷爷”。
孙繁琛闻声抬起头, 略带灰尘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你们热不热?我这里有刚摘的黄瓜,特别嫩。”
一听有吃的, 小胖墩先跑过去, “爷爷, 我想吃!”
“好,走咱们进屋!我给你们洗黄瓜。”
说着,他拿起一篮子摘好的黄瓜,带领众人走进106号房间。
之前杜乔和杨春梅都曾来过这里,但都止步于门外,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走进屋内参观。
和想象中的差不多,房间里除了两张单人床,还有一个写字台和一把椅子。
摆设简单朴素,而桌上放置的小鱼缸却活跃了整间屋子。
小鱼缸里养着两条红色小鲤鱼,游来游去,特别讨喜。
这是几个崽崽第一次看到观赏鱼,他们围在写字台前睁圆眼睛,对这个新生事物充满好奇。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凳子,孙繁琛让他们坐在床边。
“孙叔叔,我们是来跟你学雕刻的,上次你给俩孩子雕的小老虎和人像惟妙惟肖,真厉害!”
杜乔举起大拇指,夸得意有所指。
闻言,杨春梅不自然地低下头,很后悔跟他们来这里。
怕杨春梅呆得不自在,孙繁琛难得端出当教授时的严肃,“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们,不过要从基本功练起。”
很快,几个孩子排排坐,只有霍骁和白宇凡在认真学习,其他几个崽都在盯着鲤鱼看。
鲤鱼游哪儿他们看哪儿,那动作相当整齐划一……
这是杨春梅第一次看见孙繁琛认真讲课的模样。
和平时不同,他的眼底没有和煦的笑意只有严厉,再配上他那身打补丁的衣服,仿佛像换了一个人。
这一刻,她不禁想:不知道这男人年轻时是个什么脾气?估计不会像现在这样和善……
另一边,在军区医院。
溺水的年轻人终于从抢救中苏醒过来,他躺在病床上迷茫地望向周遭,直到看见秦绍延,眼底才有光芒。
“绍延哥?好久不见!”
这声称呼,让秦绍延微微一怔,他完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于是看向周远,想问他知不知道?
周远摇摇头,也是一脸茫然。
见他们没认出自己,年轻人不顾身体虚弱,直接从病床上坐了出来。
“我是蒋丞啊!你不记得了?”
秦绍延蹙眉想了想,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十年前,这个年轻人还只是个爱流鼻涕的孩子,转眼已经成年了,丝毫看不出儿时的模样。
“记起来了,好久不见。”
不管两家的关系如何,蒋丞一直认定秦绍延是他学习的榜样,如此近距离见到榜样,他的心底只剩下激动。
“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这次死定了。”
他没想到腿会抽筋,幸好这次有惊无险。
“不客气,举手之劳。”既然已经知道他是谁?秦绍延让周远留在这里继续看护蒋丞,他则出去给家属打电话。
电话另一头,当蒋卫听说自家堂弟刚来岛上就住进医院,烦躁地挠了挠眉心,撂下电话就朝医院奔去。
等他来病房看到蒋丞和秦绍延有说有笑时,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没事别往海里瞎晃悠!”
在这之前,蒋丞很怕这位堂哥,但今天在榜样面前,他想搏回点面子,于是反驳道:“我也不知道脚会抽筋,又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对我有点同情心?”
见他还敢顶嘴,蒋卫气得心头一梗。
秦绍延看了一眼手表,在临走前对蒋卫嘱咐道:“医生说最好让他留院观察一天,要让病人保持心情愉悦。”
现如今又欠他一个人情,这让蒋卫的心情很浮躁,“谢谢你救了他,等他恢复健康后我会带他登门道谢。”
两人本就没什么共同语言,秦绍延轻轻点头,便和周远离开了。
此刻,病房里只剩下蒋家兄弟俩,蒋丞这才直白地说:“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绍延哥置气了,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也该和解了吧?”
蒋卫被气得脑子嗡嗡作响,他叉腰瞪向蒋丞,语气颇为不耐,“你连身上的毛都没长全,我给你什么面子?快点睡觉,明天早点出院别搁这儿浪费床位!”
而此时,脑子不清楚的他,早已忘了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在芦苇岛码头。
杜月溪怀里抱着一个女婴,身旁的丈夫一脸忐忑地问:“不是说蒋团长会来接咱们吗?怎么没看到他的人?”
“他说会来。”杜月溪睇给男人一个温柔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紧接着她环顾四周,发现离开这两年,岛上好像没什么变化。
两年间他们夫妻吃了不少苦,尤其是她怀孕那阵儿,简直是从鬼门关前挺过来的。
如今能恢复正常生活,她不会让自己再走错一步路!
紧接着,他们站在原地又等了足足三十分钟,也没能把蒋卫等来。
高军怀着沮丧的心情实在等不下去了,于是对杜月溪说:“你先带孩子回家吧,我在周围转一转。”
说完也顾不上对方是否同意,耷拉个脑袋朝码头对面越走越远……
杜月溪抱着孩子,脚边还放着两个大号行李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家?
有好心人见她一个人站在这里,便走过来关心道:“姑娘,你男人呢?咋就把你自己扔这儿了?你要去哪儿?我帮你一把吧?”
杜月溪尴尬一笑,心里隐隐发苦,“那就麻烦您了~我抱着孩子确实拿不动这么多东西,我要去部队大院。”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老汉,看起来像是一个很实在的渔民,他拎起那两个箱子,憨厚一笑,“随手帮忙这没啥,部队大院离这儿不近,咱们快走吧。”
“嗯,好。”怀里的孩子还在睡觉,杜月溪不敢大声说话,脚步也不敢走得太急,她紧紧盯着前方的男人,很怕对方把行李抢走。
直到看见大院的影子,她才慢慢放松警惕。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条土狗冲她汪汪直叫,怀里的孩子也被这狗吵醒哭了起来,杜月溪被吓到的同时,忙安抚女儿,“乖甜甜,咱们不哭,就是一条破狗,妈妈把它赶走!”
杜月溪假意举起手准备打狗,可再抬头哪还有狗的影子?就连刚刚帮她拿行李的好心人都消失不见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遇上了骗子。
那两个行李箱里装着她的全部家当,虽然里面没放多少钱,但损失也不小!
她抱紧孩子,一边小跑一边四处张望着,额头上已布满汗珠儿。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越找越失望,最后彻底不抱有任何希望。
阔别两年,回到家属院的家中,杜月溪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大哭起来。
高母见他们回来了,本来还挺高兴的,可这人一进屋就开始哭,换谁都得吓一跳。
“你这是咋了?高军呢?不是说蒋团长要来家里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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