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在怀,江以衎慢慢收拢赵芸嫣的腰肢,闹脾气的女子哄起来真麻烦,晚上的兴致全都没了。
他忽然想起赵芸嫣刚刚让他去找别人那番话,对她独有的忍耐和宽容登时沉了下去。
纱帐摇曳,江以衎拽着赵芸嫣坐起来,他挑起她的下巴,阴沉笑着:“我今晚放过你,你以后要是再敢说什么不愿意和不想的话,后果自负。”
他鹰隼般锐利的眸光吓得赵芸嫣心惊肉跳,威压慑人,她下意识地点头遵从。
长夜漫漫,赵芸嫣被江以衎拥在怀中睡觉,她白净小脸上的晶莹泪珠全都蹭到他的玄色寝衣上。
她吸了吸鼻子,瘦削漂亮的蝴蝶骨被江以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好似在哄她入睡。
第40章
清晨, 赵芸嫣的双眼皮哭得有些肿,还好江以衎早就出去了,她不必看见他。
用早膳时, 她的小腹隐隐作痛,果然没多久, 月事如期而至。赵芸嫣小口抿着温热的红糖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一点。
她不知道触碰到江以衎哪根逆鳞了,以前在府里他对她爱搭不理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是不是因为这里只有她,没有荷珠等人可以服侍, 所以江以衎不得不选她?
她恍然地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总不可能是江以衎喜欢上她了。
就算他有那么一点喜欢她,赵芸嫣也不想要了,她不喜欢他。
喝完红糖水, 赵芸嫣披上毛茸茸的斗篷走出去。天宇庆云焕彩, 庭帐外结着的晨霜化水,又是一个明媚的冬日。
众人来往有序, 听缀云说, 江以衎以雷霆手腕大刀阔斧地平息了乌孙王被囚禁后的骚乱, 乌苏的大臣和贵族们老老实实地归顺大魏,安分地听候江以衎的差遣。
远处的下人们正从马车上搬箱子,缀云向赵芸嫣解释:“农历新年要到了, 大家都在筹备呢。”
原来要过年了, 赵芸嫣脚尖动了动, 她心情低郁到几乎忘记时间的流逝了。
一水儿窈窕的乌孙女子抱着琵琶从赵芸嫣面前走过, 她眼睛一亮, 既然江以衎当初都能收下太子送来的五个美人,那他肯定也有可能看上乌孙国的美人。
她只要坚持住不和他亲近,他自然会去找别人。
微风习习,赵芸嫣眼尾弯弯,西面宽阔的草场上有人在训练马术,她好奇地朝西而去。
途中,有两名异域打扮的年轻美人行止拘谨地拦下赵芸嫣,“姑娘,我们能和你说会儿话吗?”
缀云挡在赵芸嫣面前,戒备道:“你们要说什么?”
美鸾和佳鸾对视一眼,她们是双胞胎姐妹,前不久才被乌孙大王子留勿糜纳为妾室,还没享受几日荣华富贵,乌孙的天就变了。
大魏官员把所有侍奉乌孙王族的女子都遣散了,但二人不甘心,她们自恃美貌,既然留勿糜倒了,那她们就去攀附新的天潢贵胄。
两姐妹的目标直向五皇子江以衎,她们远远一瞥,就被年轻皇子形貌昳丽、风姿翩然的气度吸引得移不开眼。
但这位年轻皇子连个贴身婢女都没有,她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触他。
好在江以衎也是沾染风月的,从眼前皮肤白嫩得像奶酒的倾城少女迂回接近,指不定会有收获。
美鸾浅棕色的眼睛含着笑意,“我们会跳很有趣的舞,想请姑娘欣赏。”她一面说,一面和佳鸾一起扭动脖子,向上压腕比了个花朵式手位。
赵芸嫣正愁怎么找寻美人,她们俩就送上门来。两姐妹容颜华丽,风情万种,她身为女子看着都喜欢,很有可能江以衎也喜欢。
于是她阻止了缀云拒绝的动作,朝两姐妹笑道:“我很想看看!你们随我来吧。”
美鸾和佳鸾大喜过望,二人本以为赵芸嫣会和其他爱争宠的女子一样讨厌她们,没想到这位柔媚的少女如此和善。
缀云和踏蓝无奈地跟在后面,江以衎只吩咐她们照看好姑娘,没让她们限制姑娘的行为,她们没办法强硬阻拦一看就心思不纯的乌孙姐妹。
宽敞的庭帐里,赵芸嫣坐在织锦绒毯上,杏眸亮晶晶地望着打着拍子赤足起舞的姐妹俩。
她们的舞姿极为大胆,抬腿下腰,媚眼如丝,还一件件地脱着衣裳,最后只剩轻薄如蝉翼的舞衣,大片肌肤外露,看得赵芸嫣脸都羞红了。
一舞毕,美鸾和佳鸾朝赵芸嫣行礼,见少女脸颊飞起一抹酡红,不禁笑道:“我们跳得好吗?”
“你们跳得很好!”赵芸嫣毫不吝啬夸赞,以防万一,她问了问二人的身份,得知是清白的舞女,这才放下心来。
她不傻,她看得出二人想接近江以衎的目的,她正好需要她们,双方各取所需罢了。
让姐妹俩在江以衎面前露脸的速度越快越好,一定要赶在她月事结束前,江以衎有了听话的别人,当然不会找反抗的她了。
念及此,赵芸嫣满心欢喜地和二人约定了晚上过来的时间,做完这一切,她身心舒畅,午膳都多用了几口。
日曜西坠,晚霞粉红,天地间氤氲着柔情。赵芸嫣把提前赶到的姐妹俩藏在帐内,翘首以盼等待江以衎回来。
缀云和踏蓝预感不好,悄悄地提醒赵芸嫣道:“芸嫣还是别这样做为好,殿下应该不喜欢乱七八糟的女子。”
“我不怕。”赵芸嫣给自己打气,她现在的处境已经够差了,江以衎看上了别人最好,就算没看上,因此厌烦她也是一件好事。
夜色泼墨而至,但直到丑时都不见江以衎的身影。美鸾和佳鸾失落地回去了,赵芸嫣困得迷迷瞪瞪,实在支撑不了,倒头就睡。
阒静的半夜,赵芸嫣被拦腰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睡眼惺忪,语气娇憨:“殿下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她的身子软弱无骨,乖顺地由他抱着。她的嗓音甜美,似乎带着委屈和责怪。江以衎很受用,低声承诺:“我明天早点回来。”
“睡吧。”江以衎揉了揉她的发丝,看怀中少女沉沉睡去,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他忍不住亲了亲她饱满的额头,与她偎依相拥。
*
次日起来,赵芸嫣迷迷糊糊地记得江以衎说他今天会早点回来,她把消息告诉了美鸾和佳鸾,三人都兴奋地从白日等到天黑。
江以衎守信用,刚过戌时,苍穹中还有些云彩,初升的皓月清辉浅浅,他便回到了庭帐。
赵芸嫣笑靥如花地迎上来,江以衎正取下了白玉蹀躞带上的匕首和香囊,他见赵芸嫣一副轻灵娇俏的模样,不觉弯了嘴角,朝她伸手道:“你今天倒挺乖。”
“我们一直在等殿下。”赵芸嫣没有拉江以衎的手,她边说边朝里走,“美鸾和佳鸾是我新认识的美人,她们跳舞跳得可好了,殿下一起来看看吧。”
江以衎的眸色瞬间冷了一度,笑意尽数褪去,神色凌寒,他要好好看看赵芸嫣又在作什么死。
恰到好处的烛火照耀着,美鸾和佳鸾在江以衎进来的那一刻内心澎湃如潮水,将来的泼天富贵就在面前,她们一定要好好表现。
江以衎扫了一眼二人,两个一脸谄媚的艳俗女子赤着足勾着腰肢在跳难看的舞,这种货色被赵芸嫣带进庭帐,他对她真是太宽容了。
烛光半明半暗,舞女开始脱衣裳了,赵芸嫣轻手轻脚从织锦绒毯上站起来,想给江以衎和二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滚出去。”江以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才脱了一件衣裳的姐妹俩第一次被人呵斥停下来,二人面面相觑,觉察到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保命为上,她们抓住地上的衣裳慌忙往外退。
形势不太好,江以衎没看上美鸾和佳鸾,赵芸嫣屏住呼吸,同样一步步往帐外退。
她细致的脚腕突然被抓住,整个人被拽着摔进一个逸散着清幽沉香的怀抱中。
没有一点缓冲,赵芸嫣疼得泪光隐现,好像真的把江以衎惹生气了,她慌张地想往外爬,嗫嚅着开口:“我也滚出去。”
江以衎毫不留情地把她禁锢在怀中,他绸黑的瞳眸中翻涌着怒意,狠声道:
“我以为你只是嘴上说说,结果还真给我找来别人了,赵芸嫣,你真是好得很!”
悬殊的体力让赵芸嫣动弹不得,她第一次看见江以衎这般动怒,吓得怔了神。
忽地天旋地转,她被压在厚实的绒毯上,江以衎贴近欺身上来,他矜贵清冷的外表被这些天积累的情绪轰然冲破,咬牙切齿道:“你别喊疼,这是你自找的!”
“嘶拉”一声,她身上的薄袄就成了碎片,赵芸嫣抖若筛糠,心急如焚地求饶:“不行,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江以衎以唇封口,他滚烫的唇舌狠势与她交缠,赵芸嫣这次不敢咬他,只能发出呜呜声,一双手使劲地推他,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她头顶。
江以衎险少气成这样,他心中难受,更不想让赵芸嫣好受,一点力气都没收敛,直把她细嫩的手腕勒出红痕来。
赵芸嫣双颊和耳垂憋出娇艳的鲜红色,发丝和身上一片凌乱,唇瓣和舌头感觉都要被咬肿了,神志模糊,软成一滩水,随着江以衎的行为呜咽出声。
雪白的绒毯上风景旖旎,江以衎蓦地停下来,脸色极其不好地从赵芸嫣的唇齿间起身,“你来月事了?”
赵芸嫣刚才就想说这个,她哭喘得岔了气,忙不迭点头,唇瓣酥麻到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江以衎冷笑一声,“你现在还真是变聪明了。”他把赵芸嫣捞起来,握住她软而凉的手放上去,他不打算放过她。
赵芸嫣一碰到就想缩回手,但江以衎侧头噙住她的耳垂,“要不然就继续刚才的,你自己选吧。”
他阴恻恻地威胁着,赵芸嫣马上动起来,她的脉搏乱得可怕,羞愤又惊惶,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敢看。
江以衎吻上她颤抖的睫毛,热汗涔涔,赵芸嫣的呼吸再次被掠夺,她又酸又软,只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良久,江以衎抱着累得话都说不出的赵芸嫣向湢浴而去,“今晚你还有段好日子可以过,明天起来我再和你算账。”
赵芸嫣娇靥泛红如酥,眼角沁着晶莹的泪珠,脑海中一片空白。
第41章
赵芸嫣被江以衎收拾干净后塞进梨花木床软和蓬松的锦褥里, 她有气无力,懊丧又后悔,早知道就不让美鸾两姐妹来跳舞了。
方才腰被江以衎掐着, 小腹受了凉,有些微痛, 赵芸嫣裹紧被子一骨碌朝里侧滚去,她要赶在江以衎没上塌之前睡着。
江以衎擦干头发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赵芸嫣裹成卷背对他的一幕。
他冷哼一声,真是个小白眼狼,刚才他帮她收拾的时候还会羞窘地说谢谢殿下, 现在一转头就翻脸不认人了。
锦帐落下,江以衎慢条斯理地躺下。黑暗中,他犀利的薄唇一张一合:“赵芸嫣,抱我。”
自从把赵芸嫣抓回来,她就没有主动抱过他, 刚才亲近的时候都不愿意勾住他的脖子, 显得他在强迫她似的。
赵芸嫣颤抖了下嘴角,紧紧阖眸, 装作睡着了没听见他的话。
“你要是再装死, 明天我就把那两个跳舞的杀了。”
森冷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赵芸嫣喉头轻微地哽咽了两声,她动了动手指,认命地向外侧滚去。
江以衎把锦被一拉, 赵芸嫣就跌进他的怀中, 他抚了抚她的发顶, 少女沁甜的香气像一把小勾子一样挠在他心口, 痒痒的。
他灼烫的手放在赵芸嫣的腰窝上, 感受到她细微的战栗,他拍了拍她单薄的后背,“今天不算,等你月事结束了我们再来。”
赵芸嫣浑身寒毛竖起,沙哑的嗓音轻颤道:“殿下,我不是已经帮你弄好了吗?”
“我想要的又不是你的手。”江以衎恶劣地捏紧她的腰又放松。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赵芸嫣恐惧得头皮发麻,心律紊乱, “殿下,你……”
“说话前先想清楚后果。”江以衎打断她的话,发现她身体冰凉,于是把她往自己怀中捞了捞。
男人沐浴后的清爽气息扑鼻而来,赵芸嫣指尖发抖,心跳得飞快,她必须说出来,眼下若是不说,过几天就真的完了。
赵芸嫣鼓起勇气,努力保持镇静,但仍只敢用极微弱的声音道:
“这里的美人那么多,殿下去找一个你喜欢,她也喜欢你的好不好?我没有欲擒故纵,也没有在和殿下闹脾气,我不是之前府里的婢女了,我不想再这样了。”
她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江以衎的眉心一点点拢蹙,他骨子里的高傲和矜贵绝不允许他问赵芸嫣为什么,为什么把别的女人推给他?为什么不愿意和他这样?
赵芸嫣忐忑不安地等着江以衎的回话,哪怕头顶上的铡刀就要落下来,她都愿意承受。
烧旺的兽金炭熠耀出红焰焰的光芒,江以衎忍着心悸,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扣进赵芸嫣的指缝,姿态极为冷绝倨傲道:
“想想你现在的身份,我若是不要你了,你能去哪儿?你能使唤得动谁?”
“我懒得威胁你,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江以衎顿了顿,一双漆黑的凤眸情绪复杂地凝睇着枕边人,喉间溢出冷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愿意。”
一阵比冰窟冷风还要砭骨的寒意爬上赵芸嫣的脊背,江以衎说的没错,她没有亲人,没有地方可以去,待在他身边,她至少不用担心危险,不必为生计发愁。
“你应该顺从我,讨好我,除了我,谁还会帮你查杀害你父亲的真凶?”江以衎耐着性子,用低冷的音色缓缓地给赵芸嫣讲道理。
他大可以用权势逼迫她,但他时不时想起老巫医说的赵芸嫣心绪不宁、心神脆弱的话,考虑片刻,算了,还是不吓她了。
赵芸嫣睁着眼睛,暗夜里,江以衎英挺的轮廓若隐若现,她低垂着纤长细密的睫毛,心沉入谷底,认了命一般地平静乏软,用令人心碎的语调道:“对不起殿下,我错了。”
江以衎捏了捏她雪嫩的脸颊,“乖,亲我。”他很怀念赵芸嫣曾经颤着羽睫害羞却主动地凑向他唇瓣的诱人模样。
赵芸嫣眼圈发红,杏眸渐渐濡湿,她支起身子,没有感情地飞快地以唇碰了碰江以衎的面颊,接着就被他箍紧腰肢按住脑袋,唇舌痴缠,气息不匀,呼吸一声促过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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