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嬷嬷取了药瓶过来,楚湛放下帝王的架子,直接挽袖,意图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康嬷嬷懒得多管闲事,二小姐与皇上已经到了那个份上了,当然不需要再遮遮掩掩,她老人家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楚湛轻笑:“瑶儿,朕给你上药。”
温舒瑶:“……!!!”
裙裳方便行事。
宫里的女装格外不同,温舒瑶怀疑,是尚宫局故意如此设计,就是为了方便帝王。
身后传来阵阵凉意,温舒瑶罕见的红了脸。
【明明昨日都做过那事了,我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她刚刚嘀咕一句,就察觉到帝王开始故意使坏。
温舒瑶:“……”
【狗皇帝啊狗皇帝,我都这样了,他还不放过?!禽./兽!】
楚湛:“……”
帝王收了手,他自己也不太好过。
天知道,他方才差点就失/态。
随手给美人盖上衣裙,楚湛不动声色撇过脸。
温舒瑶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柔弱道:“嘤嘤嘤,皇上对嫔妾太好了。”
蓦然,楚湛倏然面颊一热,“……”他现在还真是练就了时时刻刻能心动的本事。
如今终于体会了那句“从此君王不早朝”。
此刻,他也不想走。
刚才他特意观察过,温舒瑶不曾受伤,虽是留下了红痕,但完全算不得是皮外伤。
就在温舒瑶如释重负时,楚湛突然拉下了帷幔。
温舒瑶一抬头,就撞入了楚湛幽深晦暗的眼眸中,男人的一手放在了玉钩上,随即长臂一挥,眼看着不像是闹着玩的。
温舒瑶:“……”
【别呀……】
楚湛低笑。
帷幔将床榻与外面的光线隔开。
男人这几声低笑,意味深长,仿佛一瞬间在有限的空间内制造出了足够的/旖/旎。
楚湛的指尖勾起一缕美人鬓角的发丝,在指尖打着圈圈,附耳道:“不准昏睡,朕有要事与你……探讨。”
温舒瑶:“……”
*
长寿宫。
宫人回禀过后,太后没忍住,一手拍在了案几上。
“什么?!岂有此理!这温氏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皇帝三翻四次失了方寸!这才晌午!”
太后不敢自信,她那个不贪/女./色.的好儿子会如此作派。
和昏君有什么两样?!
淑妃眼眶彤红,以帕泪,“姑母,这可如何是好啊?皇上眼下完全被温舒瑶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
太后听见淑妃哭哭啼啼,烦不胜烦,一个狠角色是绝对不会像淑妃这样的。
“够了!你今日也真够蠢的!你以为那点小伎俩就能难倒温氏?!今日这事一出,哀家已不便再继续针对温氏。”
太后的偏头疼又犯了。
自从当上太后,她已许久不曾体会这挫败的滋味。
淑妃的哭声戛然而止。
太后怒其不争:“且先等着吧,让温氏自己露出马脚!皇帝是个聪明人,温家军权在握,皇帝岂会心安。你放心,皇帝也是一个男人,不过就是图个新鲜!”
“你要记住,你的男人是帝王,现在有一个温舒瑶,以后也会有其他女子,你要适应。你真正要抓住的,不是帝王的心,而是权,是子嗣!”
“你昨日对皇帝做出那种事,皇帝并未怪罪,可见他是在意相府的。”
闻言后,淑妃稍稍恢复理智,如醍醐灌顶,她的确没法跟温舒瑶比容貌,但她是苏家女,有太后做靠山!
*
千兰苑。
楚湛终于“吃饱喝足”,他撩开帷幔,看了一眼靠前的沙漏,竟已是近两个时辰过去了。
若说昨日是因为被淑妃设计之故,他才会情难自抑。
那今日呢?
这一番胡闹,他完全忘却了朝政与时辰,是完全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楚湛斜睨了一眼正熟睡的温舒瑶,拧眉沉思。
他是当真喜欢与她做这种事。
而且一开始,温舒瑶也在极力配合,甚至很想辗轧、征服他,这无疑让男子更是投入。
在温舒瑶之前,楚湛从不知,风./月.之事可以如此畅快。
楚湛俯下身,正要去亲一亲美人.香.腮。
但这个动作刚做出,他又顿住了,旋即又站直了身子。
眉头愈发紧锁。
他这是在干什么?
对方没心没肺的酣睡,他自己却意犹未尽?
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楚湛隐约之中有些担心什么。
他能活着走到今天着实不易。
若说是刀山火海走过来,也不为过。
他不会轻易允许自己沉迷任何事情,包括美/.色。
楚湛最后看了一眼温舒瑶,觉得她露在外面的.细./腿.有些碍眼,拉着薄衾遮得严严实实,这才离开。
康嬷嬷回内室查看时,又是一阵唏嘘。
到底是年少一起长大的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啊。
*
御书房。
张莳很想提醒帝王去沐浴更衣。
但帝王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
说好的……喜洁呢。
“皇上,事情经过就是如此。”安插在长寿宫的线人如实禀报道。
楚湛知道温舒瑶狡猾。
但后宫那几个嫔妃的行径,也让他不甚满意。
温舒瑶狡猾,他并不厌恶,反而觉得有趣。
可淑妃的次次僭越,令得他觉得,有些人不能再继续袒护了。
“取圣旨来,朕要册封。”楚湛道。
张莳还以为是温舒瑶要被晋升了,毕竟能连续被帝王宠/.幸.的女子,也就只有她一个。
谁知,帝王却是晋升了丽妃与曹修仪。
原先的丽昭容直接升到了妃位。
曹贵嫔则被封为曹修仪。
张莳去后宫宣旨时,引起一阵轰然大波。
不过,千兰苑那边却是安静如斯。
京墨一边嗑瓜子,一边嘀咕:“嬷嬷,皇上.宠/.幸./了二小姐,为何却册封别人?”
康嬷嬷也抓了一把梅子味的瓜子,道:“人不能有软肋,若真有软肋,也有藏好了。”
京墨眯了眯眼,立刻明白了。
这时,康嬷嬷又说:“在这后宫里头啊,一时的风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到最后。”
谁能熬到最后,谁就是最大的赢家。
*
丽妃猜出自己只是一个靶子。
但以她的身份,能做到妃位,她已毫无所求了。
要知道,她入宫近三个月了,也才侍./寝.过一次,帝王对她不感兴趣,她能感觉出来。
好在,她要的不是情,而是权!
是靶子又如何。
*
曹修仪那一头,却生无可恋。
宫斗太费脑子啊,为何皇上突然册封?
她想不明白的。
是哥哥又立功了么?
没理由啊。
哥哥近日来都在京城,前几日还给她捎了一捆话本子,言辞之间袒露出皇上鲜少与他私底下闲聊了,并没有得到器重。
“不行了不行了,想多了头疼,赶紧吃点山珍海味补一补!来人!去通知小厨房,本宫要吃佛跳墙!”
曹修仪双手抱着头颅,对这突如其来的册封,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
淑妃那边,却是黯然伤神。
丽妃一被扶起来,就有人与她平起平坐了。且还有一个曹修仪,眼看着就要后来者居上。
淑妃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压力。
皇上虽然没有明面上怪罪她/下./药.的行为,但这就是在敲打她!
*
长寿宫,太后意味深长的冷笑了几声:“呵呵……皇上好计谋!这是在警告哀家么?!看来哀家暂时不能动温氏!”
宫女悄然上前,道:“太后,穆王爷来了。”
得闻情郎,太后的脸色稍稍舒缓:“快宣王爷进来。”
穆王一迈入内殿,其余宫人都退了下去。
穆王今日十分热情,上前抱起太后,直奔内室。
太后有些招架不住,穆王却不允许她反抗。
看着太后如少女娇羞,他心中大快。
先帝抢了他的皇位,而今,他不仅要夺了先帝的女人,不久后还会杀了先帝的儿子们,再夺回本属于自己的江山!
太后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整个人浮浮荡荡,沉迷至极。
她却不知,穆王只不过将她视作报复的工具罢了。
事后,太后在穆王怀中腻了半天。她以为这就是爱情。
“王爷,你与哀家若能长久如此,那该多好。”
穆王轻笑,人却游神在外:皇兄,你看,你的女人,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我!
“王爷怎么不说话?”太后抬头,娇羞一问。
穆王看得出来,太后对自己动心了。
人真是奇怪。
弱者想要权势。
可处于权势之颠的人,又渴望情。
他自以为掌控住了太后的弱点,哄道:“若能与太后长久如此,臣弟死而无憾。”
这一刻,太后将所有烦心事都抛之脑后,又缠起了穆王……
*
长寿宫的一切动静,都在楚湛的掌控之中。
太后与穆王的/.私./情,绝非是近日才开始的。
真要是追溯起来,还得说到几十年前。
若非苏家当年送了太后入宫,如今的穆王妃就应该是太后了。
楚湛面色阴沉。
皇家仇事不可外扬。
楚湛道:“继续盯着长寿宫。”
他并没有直接棒打鸳鸯。
但不代表他不会干啥。
他的母后,与亲叔叔……
张莳宽慰道:“皇上,或许穆王并没有其他想法,对太后是真心实意也说不定。”
楚湛的唇角猛的一抽。
“蠢货!朕的好皇叔,野心大着呢!”帝王随手抛出奏折。
如今太后一叶障目,有些事情要想彻底解决,还得让太后看清穆王的真面目才行!
张莳立刻低头。
可不是么。
穆王如果野心不大,怎敢与太后好上?!
楚湛又吩咐道:“把冷川叫来,朕有任务交给他。”
张莳:“是,皇上。”
冷川过来时,一直没正眼看帝王。
【听说皇上现在沉迷./美./色了,宫里都在这么传呢。我真是万万没想到。】
楚湛唇角又是一抽。
他也万万没想到,素来少言寡语,宛若哑巴的冷川,竟也如此多管闲事。
“去把当年太后入宫的真相,前前后后都调查清楚。”楚湛交代。如果没猜错,是穆王自己送上了青梅竹马给自己的皇兄。
冷川应下:“是。”
【皇上好生奇怪,为何要调查太后?是宫里又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么?今晚去找曹慎之吃酒,他必然知道些什么。我真是太好奇了。】
“……”楚湛看着冷川离开的背影,眸光幽幽。
他身边的人,可都真是戏精!
*
这一日,楚湛如往常一样在御书房勤政。
但一直心不在焉。
也不知那个小东西醒没醒?
这次是不是又臣服在他的“强大实力”之下了?
她现在应该知道怕了吧!
楚湛很想听听温舒瑶的事后心得。
但他昨天/.宠./幸.过温舒瑶,今日就在大庭广之下把她抱走,且又再度失控./宠./幸.了她,这之后他又连续册封了丽妃与曹修仪。他已不能再去千兰苑。
至于册封,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一来,是为了给淑妃施压。
二来,楚湛也是出于私心,想给温舒瑶分散后宫的火力。
可才几个时辰不见,又是挠心挠肺。
听不到温舒瑶的内心大戏,楚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期待得到两人的./床./事上的反馈。
毕竟,他一雪前耻了。
“皇上可是在忧心几大藩王之事?”张莳见帝王忧心忡忡,一直游神在外,不由得关切一问。
新帝登基才三月有余,边外藩王虽没有直接言明反对,但皆是虎视眈眈。
但凡有点野心的枭雄,都妄想这大晋的万里河山。
楚湛一愣,清了一下嗓门。
不,他并未忧心藩王。
他在回味一个女子……
或者,他也有当昏君的潜质。
楚湛:“三大藩王手里足有五十万兵马,而朕仅握十万精兵,加上冠军侯麾下的三十万大军,也才将将四十万余人,眼下不是正面对付藩王的时候。”
张莳点头:“皇上说的是,老奴心智浅薄,不懂朝堂之事。”
【皇上既知道如今兵力不够,就更应该拉拢温家呀,千兰苑那边迟迟没有封赏,难免温美人不会多想。】
张莳此言一出,楚湛眸光幽幽的看向了他。
好一个不懂朝堂之事。
这个老家伙,也是个戏.精!
该不该赏赐千兰苑,楚湛比谁都清楚。
他眼下最想知道的真相是,自己为何醉酒后会强行让温舒瑶入宫,他的确失去了两年的记忆,但与温舒瑶又有何干系?
醉酒……
楚湛目光深沉,吩咐道:“去取酒来。”
张莳:“皇上是要邀哪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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