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又气又觉得好笑。
最终,他面色沉冷,道:“朕命你上场参赛,你可随意挑选一队,若是赢了,朕有重赏。”
温舒瑶一手捂唇,做惊讶之态:“这、这……这成何体统?嫔妾万万不敢的。”
【重赏?我不缺吃喝,真要是赏赐我,就让我出宫一趟。可惜了,狗皇帝岂会是善解人意的主儿呢。】
楚湛捏紧了手中的茶盏。
淑妃就在一旁盯视着,巴不得温舒瑶惹了圣怒。
太后也拧眉,上次她算是着了温舒瑶的道儿了,如今她已不方便直接针对温舒瑶。
太后心里很清楚,皇帝知道她与穆王之间的事,皇帝不干涉,也算是给了她几分薄面。
楚湛的面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阴沉、冷漠,再到温和一笑。
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自我攻略。
他要忍!
楚湛淡淡笑过:“朕知你擅骑射,当初在西北,你便擅长马球,朕今日特许你上场。”
温舒瑶内心一阵雀跃。
这阵子在后宫,可把她给憋坏了。
【狗皇帝今天可真古怪,罢了,我不与他一般见识。】
心里不屑一顾,表面上却是唯唯诺诺,水眸忽闪,仿佛在担心受怕,她轻咬红唇,道:“那,那嫔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湛深呼吸,时刻告诫自己,成大事者不可意气用事。
他保持微笑:“好,去吧。”
温舒瑶按捺住内心的雀跃,步子轻快的走向马场。
楚湛:“……”呵呵,他信了邪了!
*
温舒瑶选择了陆三姑娘那一队,因为另一队是以苏二小姐为首。
温、苏两家的关系,如今已是水火不容。
温舒瑶今日着一身轻.薄的烟翠绿纱,一上马背,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驹,手持马球杆,横扫苏二那一队。
苏二仗着姑母是太后,姐姐是淑妃,性子强硬倨傲,哪里能受这等委屈,她自是要反击。
可是谁知,温舒瑶完全不给面子,直接把她打趴落地,一个娇娇贵女,吃了一鼻子灰。
太后的脸色沉了:“皇帝,你也不管管温氏!”
苏二是太后的棋子之一。
若是淑妃不行,她迟早会让苏二入宫。
见苏二被欺负的灰头土面,太后只觉得颜面无光。
楚湛倒是又觉得赏心悦目了。
他太久没有看见温舒瑶如此畅快了,这样的美人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看似抓不住,却又时刻勾着他。
楚湛笑了笑:“母后多虑了,不过就是一场比试。”
太后:“……”
淑妃捏紧了手中的锦帕,她既忌惮二妹,也忌惮温舒瑶,她恨不能马场上那两人互相残杀!
这时,楚湛听见了辰王的心声:【瑶儿,你真的开心么?】
这心声充满哀凉,是发自内心关切。
楚湛握了握拳头。
当初在西北,人人都喜欢围着温舒瑶打转,他也不例外。
但年少时太过孱弱,是温舒瑶眼中的白斩鸡,她还总嘲笑他,说他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那时候他心里藏着太多事,总是少言寡语。
故此,温舒瑶跟辰王走得更近。
他嫉妒、吃醋、仇恨。
但也只是放在心里。
弱者,没有资格强求太多。
这时,曹修仪那吵吵嚷嚷的心声又传了过来。
【温美人好生洒脱,可谓是女中豪杰啊,这样的女子,和我哥才是绝配呀!】
【不对,我哥虽是武将,可长得不够精致,以我看庄世子就不错。】
【若是温美人没入宫,应该有好几段金玉良缘吧,可惜了。】
【……】
楚湛:“……!!!”
在曹修仪眼中,他竟不是温舒瑶的良配?!
“啪”的一声,楚湛手中的茶盏碎裂了。
丽妃狐疑:【皇上到底是何意?他是真心宠爱温美人?还是说……也只是把温美人视作靶子?】
张莳不动声色给帝王重新换了茶盏。
近日来,皇上捏碎杯盏的频率有些高啊。
这到底又是多大仇多大恨。
楚湛眯了眯眼,终于在整个后宫发现了一个聪明的女子。他果然没有看错眼,有丽妃在,便能稍稍压制淑妃一党。
不多时,马球赛结束。
温舒瑶意犹未尽。
贵女们实在太不经打了。
她真想赖在马场上不下来。
温舒瑶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观赛席上,对观赛的贵女们挥挥小手,又对曹修仪眨了眨眼。
曹修仪双手揪着帕子,兴奋雀跃:【糟了,我的心跳不太对劲。】
楚湛觉得,他可能再无法直视曹修仪。
这个曹修仪,惦记上了他的温美人……?
温舒瑶:【若是每日打上一场,该有多好,苍天在上,信女现在愿意一辈子不碰男人了。】
楚湛:“……!!!”她敢?!
小雀儿不愿意待在他的笼子里,这是想反!
*
参赛的贵女纷纷去了偏殿修整,顺便重修妆容。
其实,女子马球赛只是一个热身,真正的重头戏是接下来的男子之间的较量。
苏昊天已准备好,他一身劲装,头戴墨玉冠,上次被温浪殴打过后,一直觉得颜面无光,今日很想大显身手。
当日在朱雀街上,他一人之力,无法与温浪抗衡,但今日不同了,他早就在私底下与世家子弟们商榷好了,一会同时攻击温浪。
饶是温浪武艺高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温浪也撸起袖子,准备上场。
温玉叫住了他:“二弟,不可闹事。”
温浪耸肩:“大哥,我知道的,我几时闹过事?我当然不会闹事。”
温玉:“……不可伤人性命。”罢了,他还是退而求其次吧,不然还能如何。
温浪一手拍了拍胸口:“那是自然,我岂会轻易害人性命,我是个好人!”
温玉露出慈爱一笑:“好。”
一旁的庄九明:“……温兄对令弟倒是格外宽容,让人艳羡。”
温玉淡淡一笑,一袭月白色锦缎,衬得身段颀长修韧,他轻摇折扇,眼角仿佛拘了一捧星辉,“让庄兄见笑了,我对庄兄也同样宽容。”
庄九明一愣,手心冒汗。
【温兄是知道了什么了?所以才故意说出这句话?他……他知道我对他的心意了?】
此时,楚湛目光沉沉:“……”
他并非是有意窥听,但温玉和庄九明的席位就在不远处。
楚湛掐了掐眉心。
他对臣子们私底下的.阴.私并不感兴趣。
但今日无疑让他认识到了新世界。
楚湛不由得多看了温玉几眼。
事实证明,他当真听不到温玉的任何心声。
这是为何……?
*
男子马球赛要激烈的多。
温舒瑶对自己二哥的实力十分自信,她就担心二哥下手太重,到时候那些世家子弟背后的文官又会絮絮叨叨。
就在这时,温舒瑶愣了一下,日光绚灿,她分明看见一道兵刃寒光,但再一定睛,就只看见几名宫人端着食盘往御前走。
温舒瑶转过头,看向了楚湛。
楚湛僵了一下,本能的坐直了身子。
呵呵,小坏蛋,终于注意到朕了。
她是不是觉得,马场的那些男子,都不及朕。
没有对比,她意识不到朕的好。
楚湛一阵洋洋得意,若是长了尾巴,此时不仅翘上了天,还在半空晃了晃。
楚湛已好几日没踏足后宫,早就不想继续煎熬,他已在幻想着今晚去千兰苑,他与温舒瑶如何抵死纠缠了。
然后,下一刻,他没有盼来美人的含情脉脉,却见温舒瑶几乎是纵身一跃,她动作极快,直奔御前,随手扒出冷川腰间的宝剑。
随即,她笑了笑:“冷侍卫,借你宝剑一用。”
冷川俊脸一红,【温美人何必客气,反正大家都是熟人。】
楚湛侧过脸,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之臣,这厮还真是深藏不漏!
冷川一僵,总觉得帝王的眼神颇有深意。
然而,楚湛与冷川再无机会揣度各自的心思,下一刻,打斗一触即发,因着温舒瑶突然行动的缘故,伪装成宫人的杀手提前露出破绽。
温舒瑶一手持剑,摆了一个最飒的姿势,笑道:“大胆!竟敢行刺?!”
【终于轮到我表现的时候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楚湛:“……”
有人刺杀他,她竟觉得很开怀?
楚湛沉声低喝,从龙椅上站起身:“来人!护驾!”
此时,温舒瑶已与杀手打到了几丈开外的地方。
后宫嫔妃受惊过度,曹修仪抱着双手,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温舒瑶那边,焦急万分。
楚湛并未退让,而是直奔温舒瑶这边。
温舒瑶有些不满,【狗皇帝别过来,我还没打过瘾!】
楚湛:“……”
她……不需要朕?!
冷川又从侍从手中夺了一把剑,立刻护驾。
与此同时,观赛台上的温玉、庄九明,以及辰王也加入护驾行列之中。
要知道,这几人都曾在西北温府待过几年,武功路子都同样毒辣、强势、野蛮。
不消片刻,近十名杀手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
宫廷竟然有这样多的高手?!
温舒瑶步步紧逼,正在兴头上,攻势猛烈,根本不管危机与否。
楚湛看得心惊肉跳,只觉得温舒瑶随时会被捅刀。
情急之下,楚湛直奔而来,他身上没有武器,取了折扇挡在了温舒瑶面前。
“撕拉”一声,楚湛的手臂被长剑划破。
温舒瑶埋怨:【小湛子真碍事!现在可好,被伤了吧!】
楚湛吭都没吭一声,额头冒出细汗,若不是他方才挡着,这一剑就要落在温舒瑶身上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
她也是大胆放肆,竟还偷偷如此称呼他!
温舒瑶再度冲出去,被楚湛拉住了手腕,而这时温玉已狂奔而来,一掌击中杀手的心窝,杀手当场吐血昏厥,连自尽都来不及。
楚湛高喝:“留下活口!朕要彻查。”
温玉上前,先看了看小妹,确保温舒瑶无恙,这才询问楚湛:“皇上,你没事吧?”
楚湛:“……朕无恙。”
言罢,帝王侧过脸,看着身边的温舒瑶,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腕没放开。
温舒瑶被盯得一阵心虚,【看什么看?还不都是怪你自己!多管闲事,自找麻烦。】
楚湛舔了舔槽牙,眼看着杀手都被解决,他拉着温舒瑶离开马球场,交代道:“冷川听令!”
冷川立刻走上前:“臣在。”
楚湛:“这里交给你了,马球赛继续,给朕查清楚此事!”
冷川面无表情的应下:“是,皇上。”
他心里腹诽:【皇上刚才若是不冲出去,根本不会受伤,以温美人的身手,完全可以自保。】
楚湛一边牵着温舒瑶往前走,一边眸光幽幽。
好得很!
在所有人眼里,朕就是个多此一举的傻子!
第37章 是意中人
帝王寝殿。
楚湛坐在龙榻上,御医检查过伤口,确认无毒,这才给楚湛包扎。
温舒瑶一直站在一旁,帝王不下令,她也无能走开。
御医收拾好伤口道:“幸好只是皮外伤,皇上这几日切记莫要让伤口碰水,另外……”
御医略显为难。
楚湛淡淡瞥了一眼低眉顺眼的温舒瑶,这才御医道:“说。”
御医如实交代:“皇上近日来需得谨慎房.事,万不可过于激烈。”
楚湛:“……”
何为过于激烈?
他是本能使然不行么?
不过只是正常发挥而已。
温舒瑶落落大方,闻言后,并没有半点羞涩之意。
御医退下,楚湛面无表情的窥探对方心思。
【小湛子,你可听见了,不可激烈呢。】
看在楚湛刚才替自己挡了一剑的份上,温舒瑶没在继续称他是狗皇帝。
就像年少时一样,称他是小湛子,以前的少年,腼腆又漂亮,每回喊他小湛子,他总是抿着唇不说话。
可惜啊,漂亮又寡言的少年,如今成了危险又可恶的男人了。
他也不是温舒瑶可以随意打趣的了。
楚湛唇角一抽,仿佛能够感觉到温舒瑶内心此刻的欢喜雀跃。
他不能激烈行事,她欢喜什么?
就这么不想侍.寝?
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他但凡想,也随时随地可以。
美人青丝微乱,湿汗粘粘,明明未作打扮,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清媚风情,让男人一看见就会心神萌动。
楚湛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就是不想放她离开,哪怕什么都不做,仅仅是把人困在身边也是好的。
“去洗干净。”
温舒瑶一愣,以为自己解脱了:“……是,皇上,嫔妾这就回去沐浴更衣。”
楚湛唇角扬了扬。
想离开?想都别想!
“就在朕的浴殿。”
温舒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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