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枕没有搭理李斯水,牵着苏邀月的手径直往前走。
【没错,真男人从不回头!】
陆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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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什么时候学的骑射?”回去的马车上,苏邀月没忍住,问出了口。
陆枕正在替苏邀月夹核桃,他淡定道:“从小就学。”
“因此你是在藏拙?”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从小就聪明。”
苏邀月:……
苏邀月把手里吃了一半的核桃送到陆枕面前,“公子,补补脑子吧。”
陆枕推拒,“月儿比我更需要这个。”
苏邀月:……
“刚才那个是今年的探花?听说探花郎都长得好看。”
那李斯水是不错了,毕竟是传说中的京师城内第二君子,虽然比不上陆枕吧,但也勉强能算得上是少女们的第二梦中情人了。
陆枕手里的核桃被夹稀碎。
“月儿觉得他不错?”
“是不错。”起码长相是她喜欢的白净书生脸,性格嘛……倒胃口。
马车行到永宁公府,长泉正在角门处接应,陆枕突然下了马车,跟长泉叮嘱了什么,长泉颔首,骑马去了。
长泉去的是翰林院,那位李斯水还没过来上班。
长泉恭谨道:“诸位,我们家公子说辛苦诸位忙碌一日,剩下的事情他会全部接替,诸位可以回家休息了。”
众人:???
有便宜不占是白痴。
大家赶紧收拾东西下班,然后等李斯水来翰林院的时候就看到长泉一个人笑眯眯地站在那里,指了指陆枕那个堆成山的书案道:“李大人,请。”
李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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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永宁公府后,天色已晚,那边永宁公听到消息,将陆枕喊去了书房。
陆枕跟永宁公的关系算不上亲密,两人之间的有效交流几乎为零。
这可能就是封建大家长的普遍教育方式吧。
“听说你今日在街上跟李斯水和张崇山起了争执?”
陆枕道:“只是玩闹。”
“玩闹?”永宁公气得一拍桌子,“你知道李斯水和张崇山是三皇子的人吗?你知道三皇子此人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吗?”
阴狠毒辣,睚眦必报。
今日陆枕在街上得罪李斯水和张崇山,明日三皇子就能过来整治永宁公府。
陆枕看着永宁公,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算了,你下去吧。”永宁公突然叹气。
陆枕躬身退下,永宁公看着陆枕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背影,再次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他是为他好,可每次的结果大多都是争锋相对,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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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枕回来的时候明显脸色不太好看,苏邀月猜测他应该挨批评了。
永宁公这个人在内阁做事,一向谨慎,作为太子的半个帝师,三皇子党已经将他归于太子党。内阁虽小,但里面也已经开始分化。
三分之一为太子的人,三分之一为三皇子的人。
还剩下一点中立的墙头草。
现在,掌握内阁的那位首辅大人还没有表态。
内阁作为朝廷最重要的权利中心,很多国家大事都需要经过内阁的手,就算是皇帝想要办的事情,只要内阁不同意,就能够驳回,因此,内阁的实际权利已经等同于皇权,内阁跟皇权的矛盾也已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
三皇子的手已经深入到内阁,永宁公察觉到朝廷平静的水面之下隐藏着的波涛汹涌,才会如此对陆枕耳提面命。
可新入翰林的年轻男子们,寒窗苦读数十载,好不容易扬眉吐气,又怎么肯轻易挫败属于自己的年轻锐气。
永宁公认为,陆枕在大街之上跟李斯水和张崇山等人“逞凶斗狠”,是因为年轻气盛,压不住自己的身上的狂傲锐气。
可实际上,那是别人挑衅,然后被陆枕单方面碾压罢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是永宁公担心陆枕引起那位三皇子的注意。
其实陆枕早已跟三皇子交过手,适当的暴露一点自己的实力,有利于震慑敌人。
事实证明,陆枕做的没错。
陆枕一走,就有人将街上的事情告诉了潇月池。
潇月池原本就疑心陆枕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软弱,没想到他确实是在藏拙。
那么他现在突然暴露出自己的实力是为什么?
潇月池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因为陆枕这一手,所以他决定暂时放缓对永宁公府下手的计划,而选择先摸清楚陆枕的底牌。
其实陆枕哪里有什么底牌,只是上演了一出空城计罢了。
他那傻瓜老父亲还以为三皇子是顾忌着他的老面子,实则这位三皇子早就蠢蠢欲动想把永宁公踢出内阁,换自己的人上了。
永宁公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内阁之中早已有三皇子派的人偷偷向皇帝递了折子。
皇帝都将这些折子压了下来。
可三皇子那里会善罢甘休,只要把持住内阁,就相当于有了跟皇权正面杠的实力了。
按照三皇子的计划,他不止要将内阁里面的老人换成自己的血液,也要将未来即将进入内阁的人全部换成自己的人,诸如李斯水和张崇山等人。
他的这盘棋很大,他需要的是稳固的江山。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都是自己的。
苏邀月正在烤虾。
不是她嘴馋,只是她的嘴巴寂寞了。
本来嘛,古代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她又在长身体,吃点夜宵怎么了?
去了虾线的炭烤虾被削得薄薄的竹签子串起来,放在烤架上面烤。
长泉拿着手里被人称为“三步一条魂”的短刃,正在埋头勤恳地劈竹子。
烤虾的香气扑鼻过来,黄梅洗干净手了,正准备替苏邀月剥虾,那边小娘子一看到回来的陆枕,赶紧把人拉过来。
“公子,我烤了虾,好可惜哦,它们都有壳。”
陆枕:……
陆枕撩开袖子坐下,开始给苏邀月剥虾。
黄梅端来水给陆枕洗手,然后实在是看不惯苏邀月这么作,趁着苏邀月洗手的时候偷偷提醒,“娘子,公子看着脸色不好。”
她家这位苏娘子怎么还敢让自家公子剥虾呢?
一般这种事情都应该柔情蜜意的过来询问理由,然后小心翼翼的安慰啊!虽然公子平日里看着极好说话,对这位苏娘子也是极尽宠爱,但色弛爱衰,这位苏娘子怎么就不懂呢?
苏娘子确实不懂。
她面向黄梅,“你懂什么,我让公子剥的是虾吗?这是我对公子强烈的爱意!我要让公子感受到,没有公子我就活不下去。”
黄梅:……
第57章
男人的保养秘方
苏邀月面前摆好了一大盆剥好的虾, 小娘子却一口没吃,打着哈欠进去了,嘟嘟囔囔道:“不想吃了, 公子替我吃。”
黄梅胆战心惊的朝自家公子看上一眼,却发现自家公子原本拉着的脸竟然莫名其妙染上了几分笑意。
嗯?嗯嗯嗯?
黄梅开始怀疑她家公子难道是个受虐狂吗?
这几日小娘子嚷嚷着要减肥, 连每天晚上的宵夜都减了。今天晚上回来前还喊着累, 说自个儿现在倒头就能睡下去。
却在他被永宁公喊去书房之后莫名其妙准备起了烧烤。
今日吃的是江南菜,陆枕不喜, 反倒是喜欢这种烧烤,牛排之类的东西。
这份烧烤是给他弄的。
小娘子看似是个喜欢邀功的, 可实际上又喜欢将很多事情憋在心里。
陆枕对月吃下那些烤虾,然后洗干净手, 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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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月池虽然暂时减缓了对永宁公府的动作, 但他必须要给陆枕一个警告。
李斯水和张崇山是他的人, 如果在这两人受辱之时他这个领头人不出来做主的话,必会让那些跟着他的人心寒, 也会让李斯水和张崇山生出异心。
因此,潇月池组织了一场打马球活动。
此次活动被安排在郊外那片巨大的马场之上。
正是春日,地面上刚刚长出嫩芽,正是适合打马球的好日子。
潇月池听说陆枕是在藏拙,便准备用这场马球赛来试试他的实力。
“什么是马球?”精通于各种派对和俱乐部的苏邀月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古代马球。
开玩笑,她可是最时髦的苏公主耶。
对于这种老土的, 尤其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不好。
“两人一队,一共两组人一起上场比赛,骑在马上, 用此物击球入洞。”
苏邀月看着陆枕手里举着的那个东西。
高尔夫球杆?有点像, 又不是。
“骑马打球?”苏邀月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漂亮的骑装, 手持这古代版高尔夫球棒,在马场上英姿飒爽的样子。
“到时候我骑在马上进球的时候,公子就在旁边给我作画。”
陆枕:……
“月儿会骑马吗?”
苏邀月,“……我现在就可以学。”
永宁公府后花园里,苏邀月穿上她漂亮的骑装骑在那匹汗血宝马之上。
汗血宝马穿上了它漂亮的镶满宝石的马鞍,咯得苏邀月连坐都坐不下来,只好翘着腰儿,更衬出那纤薄柔软的身体曲线。
陆枕吩咐长泉将他自己用的那个马鞍取了过来。
苏邀月看着陆枕灰扑扑的马鞍,“好丑。”怎么比得上她珠光宝气,价值连城的马鞍。
陆枕替苏邀月牵着马,听到她的话后将缰绳在手掌之上多绕了几圈,“这马鞍上面的宝石凹凸不平,如果磕到脸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破相。”
破相?破相!
苏邀月立刻换上了陆枕那块马鞍。
好嘛,舒服多了,就是不好看。
小娘子噘了噘嘴,颤颤巍巍地坐在马背上。
马儿高大,苏邀月坐在上面的时候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好高……”小娘子面色微白,下意识抓紧马鞍。
陆枕仰头看到她收紧的瘦削下颌和用力到泛白的指骨。
“害怕?”男人低低询问。
“谁,谁害怕了?”小娘子嘴硬不承认。
陆枕垂眸,“那我松手了。”
“不行!”苏邀月喊完,面颊绯红,理直气壮道:“我就想看着公子的脸,除了公子牵的马,我谁的马都不骑。”说完,苏邀月又补上一句,“公子有没有感觉到人家的爱?”
陆枕,“……感觉到了。”
陆枕牵着苏邀月在小花园里转了一圈,再第二圈的时候苏邀月已经感觉不行了。
这马鞍磨腿。
磨得还是最细嫩的地方。
“我不骑了。”苏邀月闹着要下来,被陆枕一把子抱下来后放到垫了软垫子的大石头上。
“怎么了?”
“腿疼,都怪你的马鞍。”
“嗯,都怪我的马鞍。”陆枕看着苏邀月微微泛红的眼眶,笑道:“马球场上说惊险也惊险,到时候月儿还是在旁边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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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马球赛安排在三天后。
古代大概也是有气象学家的。
今天日头极好,照得人热烘烘的,虽然不上场,但苏邀月还是铆足了劲儿的打扮。
球可以不打,人不能不美。
苏邀月最后戴上自己设计的一顶法式斜边大凉帽,然后披上葱绿色的防晒斗篷,就跟陆枕一起出门去了。
马场在城郊,听说是三皇子的私人马场。
马场很大,草地明显被修剪过,上面的草被修剪的齐整至极,就像是被专业的草坪机器整理过。再往上面看,半圈围着高墙,另外半圈是楼。
楼一共有两层。
上层分成一个个小包厢类型,悬挂着芦帘遮挡视线,大概就是所谓的贵宾室了。
大部分芦帘都被拉了起来,露出里面坐着的诸位世家子弟。
作为一场年轻人的游戏,此次同龄人居多。
苏邀月和陆枕一出现,就被候在门口的宫娥领着上了包厢。
三皇子作为东道主,坐在正中间的那个包厢里。
说是包厢,其实只有两面墙,它后面是空的,也就是有一条贯通的走廊,能走到任何一间包厢里,不一样的是,包厢前后都能挂帘,若是挂上了,那就表示不方便。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区区两片芦帘也挡不住什么,因此,大家也不敢做出什么太不方便的事情来,除了某些喝多了酒,本来性子就差的纨绔。
潇月池这次是专门给陆枕设的局。
因此,陆枕被请到了潇月池的包厢里。
“给殿下请安。”
“陆大人来了?请坐。”
潇月池拱手回礼,请陆枕上座。
陆枕撩袍落座,苏邀月站在陆枕身后,看看座位,只有两个垫子。
她没得坐。
幸好,这两位马上就走了。
“怎么样,陆大人和我比试一场?”潇月池上来就直接开口。
陆枕也不推辞,“那请殿下手下留情。”
寒暄都免了,潇月池和陆枕相携下楼进入马场,苏邀月坐到陆枕的座位上,然后随手拿起那盏茶用指尖碰了碰。
唔,冷了。
苏邀月没喝茶,单手撑着下颚看向马场。
陆枕已经绑上了襟膊。
这玩意跟古代背背佳似得,虽然陆枕用上之后整个人多了几分干练帅气,但距离太远了,实在看不清。
日头太大,苏邀月没什么兴趣,她吩咐身边跟着的黄梅道:“替我看着。”然后就扯过那巨大的凉帽盖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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