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芯扶着车框跳了下来,“没事,应该是因为没吃东西,饿的。”
常威乐了,“你就是开餐馆的,怎么还把自己饿成这样?”
阮芯勉强笑笑,“走吧,去看看那铺子。”
常威交代车夫一会汇合的地方,便带着阮芯进了市集。
铺子就在离市集口不远的地方,那天来的时候阮芯看见过,也是个两层铺子,比她的“芯芯自助”要大。
单看这门面,阮芯就喜欢,看来今天这三店估计能谈成了。
两人进了店里,柜台上一个伙计打着瞌睡。常威走上前拍了拍桌子,把伙计吓了一跳。
“你们掌柜的呢?”常威问。
“在……在……在里面。”常威那一下,把伙计吓得不轻,说话都打磕巴。
常威大大咧咧,也没有安抚那伙计,便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去。
“郭老板,郭老板在吗?”常威朝后院大喊。
没一会儿便听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在在在!哎呦,常镖头,这什么风啊,把您给吹来了。”
“郭老板,我这是给你带福星来了。”常威一把把郭老板揽在怀里,就往门口走。
“这位是‘芯芯自助’的阮老板,这位是这家西临酒楼的郭老板。”常威给二人介绍后,便站在了一旁。
郭老板一听“芯芯自助”赶忙上前,“哎呦!幸会幸会,没想到阮老板如此年轻有为!”
阮芯笑着直奔主题,“郭老板过奖,听常镖头说,您要把铺子盘出去?”
郭老板点头叹气道:“哎!生意不好做啊!这人都跑您店里吃自助去了,我这小馆就没人来喽!”
阮芯有些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那郭老板,您看您要是愿意把铺子盘给我行么?”
“哎呦,不敢不敢,怎么还不好意思,做得好是您的本事,我没有怨言,这铺子盘给您再好不过,也不枉我经营这店十几年,给了一般人还真是怕糟蹋了。”
阮芯觉得这郭老板是个好人,说话挺实在,“郭老板,您言重了,如果方便的话,我能四处看看吗?”
郭老板把手中烟枪往后衣领一插,伸手说:“里边请。”
郭老板带着阮芯把楼上楼下和后院都逛了个遍,阮芯觉得很是满意,店内一切物品郭老板都不要,全部留给了阮芯,阮芯看着只要做好餐台和餐具就能直接开张了。
两人商量好价钱,阮芯付了定金,承诺隔天就来付钱。
出门时,遇上了郭老板的夫人,郭夫人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
“夫人,你来的正好,这就是大名鼎鼎‘芯芯自助’的老板,我们刚刚谈妥,这铺子就盘给阮老板了。”
郭夫人向阮芯点了点头,面上浮现些许忧伤的神情。
郭老板看出了夫人的心思,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换个地方咱们重新再来,如果想父亲母亲,咱们经常回来看看便是,总是要养家糊口的,要不五个孩子的吃喝怎么办?”
郭夫人微微点头,一滴泪落到了手背上。
夫妻俩伉俪情深,郭老板很是疼老婆,阮芯看着这情景心里不是个滋味,但是又有些为难,于是一拍板开口道:“郭老板,要不这样吧,我看您夫人也不愿离开这临西镇,您干脆还继续经营着。”
郭老板顿感着急,“阮老板,您别误会,这店我们是要盘给您的。”
阮芯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是咱们换一种合作方式,既然您夫人不愿离开这,我能看的出您也对这个地方有感情,那这个店就算加盟店吧,店铺还是你们经营,我们提供食材和厨师,盈利的部分扣除房租咱们三七分。”
郭老板思索片刻,轻声询问道:“阮老板的意思就是我给您做事?”
阮芯以为郭老板不乐意,随即说道:“郭老板若是觉得不妥,那咱们就还按刚刚说的只盘店也行。”
“不不不!”郭老板连忙摆手,“这可太好了,您付着房租,还给我分银子,这食材厨师都不用我管,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
阮芯还以为郭老板是觉得三七分的比例太少,没想到郭老板就快把我同意三个字写脸上了。
“那郭老板是同意了?这个比例也没有异议吗?”阮芯有些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没有没有,哎呦!我真是遇贵人了,这两天可把我愁坏了,这下一举两得,我获利最大啊!”
郭夫人面色转喜,看着阮芯满眼感激。
两人当下就把协议写好,签字按了手印,现在阮芯只需拿来银子,三店就能开张了。
郭老板要留二人吃饭,但阮芯心情不太好,怕扫了大家的兴致,于是婉拒了。
她让常威留下和郭老板喝酒,自己便独自出市集找车夫去了。
阮芯不想回去,看天色尚早,便叫车夫拉自己去田里看看。
如今的田里种满了各种蔬菜,现在店里一部分的菜靠系统,一部分靠这片田地。
阮芯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这片田,回想着她还是博士阮芯时的点点滴滴,也不知道自己走后会不会有朋友想念她。
她把头埋到膝盖里,失落感倍增。
忽然,从一边树丛里窜出一个黑影,还没等阮芯抬头仔细看,后脑便传来一阵剧痛,随即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阮芯迷迷糊糊转醒。
她甩了甩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坐了起来。
这怎么还有绑架的戏码,阮芯一度觉得自己又穿越了,不过当她看见系统还在,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四肢都被绑着,嘴上也被不知道做过什么的粗布塞着。
舌头使劲往出顶,用膝盖夹着布头一扯,嘴里的破布终于吐了出来。
“有人吗?”阮芯轻声问道。
四下极其安静,阮芯勉强站起身往门边跳去,撞了几下发现门也被锁上了。
屋子里特别昏暗,除了一堆稻草,再无他物。
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她又跳回原地,坐到了草垛上。
阮芯忽然想起这几日一直在店外转悠的那几个人,想必是一直跟着自己,看自己落单了才下的手。
没想到自己这穿越后的日子过得这么丰富多彩,还能体验一把被绑架的乐趣。
阮芯想,要是她也能有甘棠的暗卫就好了,平时不出现打扰,有了麻烦第一时间跳出来。
想到甘棠,她不由得又想到了谢睚。不,人家现在叫玉云殇,多么斯文败类的名字,那个大骗子,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肚子里一堆花花肠子。刚在一起时就甜言蜜语一大堆,现在想想,他估计是个老手,在京中不知骗了多少高门贵女。
阮芯正在心中骂着谢睚,就见门从外面推了开来。
来人,居然是沈夫人身边的那个老妇人。
“阮姑娘,多日不见,你这精神可大不如前,是不是那谢公子对你不好,令你忧思过度?”那老妇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讽刺道。
阮芯心想,还真让你们说中了,不过嘴上可不能这样说。
“你们绑我来干什么?这方圆百里是没有未出阁的姑娘了吗?为什么偏要找我一个人霍霍?”
老妇人笑道:“阮老板你是个聪明的,怎么事到如今还看不明白?这未出阁的姑娘满地都是,但能像你买卖做这么大又这么有钱的姑娘,可就是凤毛麟角了。”
阮芯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哪是看上她了,这分明是看上她的产业了。
“你们沈家的家财是不是都是这样来的?据说沈夫人娘家也是谷城中的高门大户,是不是这嫁妆也特别丰厚?”
老妇人轻蔑一笑,“小丫头,你也休得在这伶牙俐齿,你人已经入了沈府,就没有再出去的道理,你只需乖乖听话,老爷和夫人自有他们的考量。”
老妇人挥手吩咐下人端来饭菜放在地上,“有汤有饭,你就好好享用吧!”
说罢,便转身出了门。
阮芯朝着门口大喊:“你倒是把我手解开啊!”说完她翻个白眼,气得朝身前的盘子踢了一脚。
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努力半天还是回到了原点。
阮芯仰躺回草垛上,忽然想到系统,也许这个时候系统能帮帮自己。
“系统大人,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已经不能做你们的代言人了,你能不能救我于水火?”
系统没有反应。
“系统大人,这个时候就不要高冷了,如果我这辈子只能待在这个宅子里,还怎么出去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还怎么升级大草原啊!”
系统依旧没有反应。
阮芯忍无可忍,开始在心里使劲吐槽系统。
谁知这次系统连扣积分都没有,彻底不再回应,阮芯觉得自己应该是饿傻了,否则怎么会去求助系统。
【检测到宿主有危险,系统送上应急道具,助宿主脱困。】
阮芯忽觉头上一痛,一把修脚的指甲刀掉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连指甲都不一定能剪得动的东西,阮芯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万念俱灰般栽倒在草垛上。
就这样挨到了晚上,秋天入夜后屋内寒凉,阮芯穿着一件单衣,在这跑风的屋内整个人蜷缩在那堆稻草上,冷得瑟瑟发抖。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了有撬窗户的声音。
她立马精神,晃晃悠悠站起身,跳到窗前小声问道:“谁?”
窗外没有回应,但是能清楚得听到割东西的声音。
摸不准窗外人是敌是友,阮芯跳回原地,把那个修指甲的小剪刀拿在手里又跳回了窗前。
随着咔嚓一声,钉窗户的木条应声断裂,停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推窗进来。
阮芯躲到一边,把剪刀朝向窗口,准备人一进来先给她一刀。
窗户缓缓打开,阮芯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窗外之人笨拙地从窗户爬了进来,偷偷摸摸地回身把窗户关好。
“阮芯姐姐?是你吗?”
阮芯听这声音,“甘棠?”
甘棠高兴地回头,看到人没事差点叫出声。
“你怎么在这?谢……狄朗呢?你的暗卫呢?”
“哼!别和我提他们,他们都是臭男人,祁昭被我支开了,他现在一定以为我在客栈睡觉。”
阮芯想祁昭应该就是甘棠的暗卫,这小丫头还真是任性。
她放低声音问:“你刚刚割窗框的工具呢?给我把这绳子解开。”
甘棠摸着腰包,哎呀一声。
“我刚刚割完随手放到了外面的地上,你等我,我先去拿回来。”说着甘棠就要去爬窗户。
阮芯闭眼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她就是个孩子,不要生气。
“你回来!”
“啊?哎呀!咱俩真傻,我给你解开不就行了!”
甘棠走到阮芯身后,开始解那打了死结的麻绳。也不知绑她的人用了什么打结方法,半天都解不开。
“好了吗?”阮芯抬头看看窗外,生怕二人有什么动静惊动了院子里的守卫。
“你等等,这是打得什么结啊!怎么这么难解。”
阮芯把自己刚刚收起来指甲刀递给甘棠,“你拿这个试试?”
甘棠接过,仔细端详,“这是什么东西?剪刀?怎么这么小?”
阮芯来不及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催促道:“这个不是很好用,你就拿它最锋利的地方去磨那个绳子,磨同一个地方,试试看。”
甘棠尝试着用最锋利的地方去磨,费了好大功夫终于把手上的绳子磨断了。
双手解放的阮芯松了口气,她拿过指甲刀去磨脚上的绳子,终于两只脚也解放了。
她在心里默默感谢了系统,原来系统给的东西也能派上用场,虽然难用了些。
两人准备还从窗户爬出去,谁知刚刚走到窗户前,便听窗外有两个守卫在说话,她俩缓缓蹲下身,准备等守卫走了再出去。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阮芯轻声问道。
“我昨晚被云殇哥……被玉云殇狠狠地骂了一顿,他说都是因为我你才生气的,还说你和她已有婚约,叫我不要捣乱,我一气之下就跑了。早上我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还一起坐马车走了,我以为你红杏出墙不是个好人,就一路跟着你,后来你从那个酒楼出来,自己一个人跑到田里坐着……”
“你跟踪我?准备捉奸?”阮芯觉得这丫头脑回路实在清奇。
“我哪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一大早就和一个男人聊得那么高兴,还一起坐马车,谁知道你们要去干嘛?”甘棠嘟起嘴轻哼一声。
“那你看到我在田里,是不是也看到我被打晕,怎么没有直接就把我救了?”
“都怪祁昭,我本来想去和你说话的,谁知一转眼你便被一个黑衣人给打晕了。我着急忙慌地喊祁昭去救你,谁知他只顾我的安全,磨磨唧唧的,说什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再说,这一看你就被带到了沈府。”
“这祁昭一听就不是个莽撞的,你能平平安安地到了边关,多亏了他的磨叽!”
阮芯看这小丫头并不赞同自己说的,习惯性地小嘴一噘,把脸扭到了一边。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甘棠倒也不嫌丢人,直接说道:“我是跟着一只狗狗进来的。”
阮芯不可思议,“你不会是会爬狗洞进来的吧!”
甘棠点点头。
阮芯心里隐隐觉得感动,这小姑娘和她非亲非故,居然冒险爬狗洞进来救她,不由得抬起手在她头上摸了两下。
甘棠被摸得不好意思,小声清了清嗓子:“我其实傍晚的时候就进来了,找了好多个屋子,我都快要放弃了,直到听到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老太婆说起你的名字,于是我就跟着她来到了这里。我是一直等着人都走了才开始锯木头的,咱们一会儿出去一定要找到那把刀,那可是我爹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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