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教你武功,不过你要拜我为师,我怎么教你就怎么学,不许中途放弃,你可能做到?”张初一当时就想,试试看吧,要是萧恪真的能做得到呢?
他的看相水准不怎么样,他从萧恪的面相看,只能看出他极富极贵,可是有没有天子之命,他看不出来,更何况,命数这种东西时刻都有可能会发生改变,不能凭借一次面相的结果就断定什么。
“自那以后,我便跟着师父学习武功,师父的武功高强,我学得远不如师父,不过也令我在战场上能有更大的几率活下来,只要能够活下来,便什么都有希望。”萧恪说。
苏清意不得不承认她挺佩服萧恪的,在军营里又要学如何打仗,又要学武功,还时刻都有可能要上战场和敌人拼杀。
她想起萧恪的岁禄,原本是八千石,后来她又想办法给弄到了三千石,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一千石,而这还是萧恪上了战场立下功劳后的。
狗皇帝可真是够偏心的。
“殿下方才说师父喜欢用雪水煮茶,那不如我们也学一学师父,取些雪水回去煮茶试试?”苏清意眼睛弯弯,“妾身这是第一次见梅花,想摘一点回去,殿下替妾身求求师父,让妾身折几支?”
萧恪眼眸中也带上了深深的笑意:“巧了,我和清意这是不谋而合。”
他还记得苏清意用清疏院的桂花做过的糖,很好吃。
不知这世间别的花能不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糖来。
这二人一拍即合,还真的返回了流云观,去找张初一讨要梅花,张初一骂骂咧咧地叫上了几个道士,带上瓦罐去梅花林接雪,又不许苏清意和萧恪去,只是叫萧恪陪着苏清意。
梅花林那边的雪并未清理,苏清意怀着身孕,确实不易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不过张初一对自己的徒弟还是很大方的,给装了好几个瓦罐的雪,又装了一瓦罐的梅花,让他们赶紧带着回王府去,天黑了他也不留这两人用晚饭。
谢过张初一后,苏清意和萧恪才下山返回王府。
许是逛了流云观,又去看了梅花,加之没有午睡,苏清意上了马车没有多久就睡着了,被萧恪护在怀里,睡得很沉。
萧恪怕颠着苏清意惊醒她,萧恪下令让马车走慢点儿,晚一点到王府也无妨。
行至官道上,萧征拉了拉缰绳:“殿下,前方有人挡住了官道,属下去去就来。”
萧征跳下马车,走到前面去,冷面冷声:“不得在官道上阻塞聚集,尔等速速退开。”
挡着路的是一堆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年轻姑娘,有的神色倨傲,有的表情唯诺。
“你是谁啊你?”有个姑娘上上下下地扫了萧征一眼,“凭什么让我们让道?”
萧征跟在萧恪身边很少见识这般没有眼色的人,不过他不是会多作解释的人,只是掏出了成王的令牌。
这一下没有人再敢拦着路了,全部退到了道路两旁,蹲下行礼。
不曾想她们会在这荒郊野外地遇见成王的马车。
萧征重新回到马车上,驾着马车缓缓前进,后面的小马车也陆续跟上。
“成王殿下!”忽的刚才那个语气不善的女子大喊出声。
苏清意在睡梦中皱了皱眉,被萧恪拍了拍背,没醒,又继续睡。
萧恪挑开车帘一角:“你们是要进宫的?”
那女子见成王竟然挑开了帘子同她说话,心中大喜,眼睛里是藏不住的雀跃。
“回殿下,正是。”
她们都是去年被地方选上来的选女,送进皇宫后并不一定会给皇帝当妃子,也有可能会进王府,或者是被赐给别的什么公侯大臣。
总之,在京城这个权贵遍地走的地方,她们去哪里都比待在家乡好。
不过要是能够进王府,成为皇子的侧室,万一那个皇子日后当上了皇帝,那她们也能成为皇妃。
高高在上的皇妃啊……
萧恪什么人?那女子眼里的野心他哪里能看不出来。
吵到了苏清意睡觉,还自以为是,萧恪不介意帮她保住一条小命。
“负责的人是谁?将此人从选女名单上划去,直接送回去,不必送进宫中。”萧恪无情地放下了帘子。
萧征一声“驾”,两匹马就拉着马车继续往前。
负责这事的人怜悯地瞧了那个被萧恪惩罚的选女,不过手上的动作还是很麻利。
“请吧,这位姑娘。”
还没有进宫呢,就想着勾搭皇子了,就算是皇子看上了又能如何?主动送上门去的,左右被当成个新鲜,新鲜一过,还是会被闲置。
再说了,如今这京城中,但凡消息灵通点的都该知道,成王府里除了王妃和一个怀着皇嗣的侧妃,都没有别的侧室了,打成王的主意,是最走不通的一条路。
萧恪注意着怀里的苏清意,见苏清意还是睡得很沉,便放下心来。
如果他把那个女子送进宫里,那她还是会做不切实际的荣华梦,但将她遣返回去,那这一辈子她都没有机会再靠近繁华的京城。
他一贯如此,心思深沉,会摧毁一个人最在意的东西。
所以啊,可千万不要有人,想方设法地来得罪他。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一日
苏清意一觉睡回了成王府, 路上的小插曲没有惊扰到她的安睡。
只是……她是被饿醒的。
“你一天到晚除了吃还会什么?”苏清意用指尖戳了戳自己微微突起的肚子。
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晚膳是王府早就备好了的,苏清意回了清疏院之后就由下人们呈上了晚膳,晚间又下起了雪, 她和萧恪躲在烧着炭暖呼呼的屋子里用膳。
晚膳有一道火腿炖冬笋, 汤很鲜美,苏清意倒是中意,多用了两碗汤,又给自己吃撑了。
她想, 她真的是有些福分在身上的, 她怀这个孩子没有吃什么苦, 别的妇人怀胎又是干呕又是食欲不振的, 她一天到晚胃口好得不得了, 每次用完膳都得去走一走消消食儿。
今天又下起了雪, 院子里是不能去了, 苏清意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屋子就这么大点地方能走,她走来走去,萧恪都没有晕, 她自己反倒要晕了。
“这雪还是停了吧,我在屋子里走上几十圈才和在院子里走上一圈差不多。”苏清意烦了。
“走的时间也不短了, 坐下歇息会儿。”萧恪搀扶着苏清意坐下。
苏清意真心觉得这个王府的人都把她给当成了还有三个多月临盆, 而是怀胎三个多月的人, 也太小心了些。
“今日在外面去待了大半天, 过会沐浴后再睡。”萧恪担心苏清意的身子受了寒气会不舒服,这下便吩咐人去烧热水。
苏清意随意道:“每日烧热水都麻烦, 还是温泉好, 冬日里是热的, 直接就可以沐浴。”
只是温泉这东西难得,京城附近的都被皇室给占了,也不知道皇帝有没有给萧恪赏一处带温泉的别院。
想到这里,苏清意干脆直接问了出来:“殿下,你有带温泉的别院吗?”
萧恪摇头:“我那父皇一向吝啬,京郊的几处带温泉的别院都在父皇自己的手里攥着,皇宫里也有温泉,也只有父皇一个人能用,别的妃嫔只有获得父皇的荣恩,才能到温泉沐浴。”
苏清意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你父皇可真是够小气的。”
好东西都不给自己儿子,连岁禄都舍不得多给一百石。
萧恪无声勾了勾唇:“等日后,温泉都给你。”
这个日后指的是什么,他们二人心照不宣。
苏清意:“那殿下可千万不要让妾身失望。”
热水送进来后,萧恪亲自伺候着苏清意沐浴,这美人沐浴,本就别有一番风味,更何况这个美人还是令自己十分喜爱的。
就是苏清意白皙的皮肤给萧恪造成的冲击有点大了,以至于这大雪天里,萧恪身上还是起了一股火气。
“殿下,你要不……去解决一下?”苏清意不自在地挪开目光,许久没有和萧恪行房了,她似乎还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害羞了起来。
萧恪才不依,打横抱起苏清意就走向了床榻,将人放在了床上用被子拢好,只是借了一下苏清意的手。
“清意的心可不能这么狠,帮帮我?”萧恪拉着苏清意的手过去。
苏清意:“……”
好你个萧恪,你这是征求意见的态度吗?你倒是给我一个拒绝的机会啊!直接拉着她的手就用了起来算怎么回事?
苏清意无话可说。
萧恪这人吧,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端方君子,甲胄一披便是个英勇将军,但这都不妨碍苏清意在心里默默地骂萧恪是个畜生。
可累死她了。
萧恪用热水给苏清意净了手,又用棉布擦干塞回了被窝:“你要是困了便先睡,我去沐浴再回来。”
苏清意乖巧应声:“好,殿下快去吧。”
谁要等你不成?睡了,别吵醒我。
苏清意今天在流云观可没有少走路,加之怀孕之人本就容易犯困,苏清意卷着被子,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等萧恪沐浴完回来,榻上的人睡得香甜。
萧恪:“……”
还真不等我。
轻手轻脚地落了床帘,萧恪掀开被子上去,把苏清意给薅回了自己的怀里抱着。
苏清意的身子不适应京城的寒冬,睡在被窝里睡着睡着就把被窝给睡冷了,丫鬟们给她放几个汤婆子都不管用,萧恪便想着他体热,可以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苏清意。
正好苏清意背对着萧恪睡的,萧恪长臂一揽,温暖的大手就落到了苏清意的肚子上,摸到了那鼓起的地方。
萧恪不经意就抚摸了起来,想到今年夏天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要来到人世,萧恪难免会控制不住自己雀跃的心情,摸得更起劲了。
然后她就被睡梦中的苏清意给拍了一巴掌,还打得挺精准。
“别闹……”苏清意熟睡中将萧恪的抚摸当成了肚子里孩子在乱动,“在乱动你出生后……”
萧恪:出生后如何?怎么说话还带说半截的?
剩下的半截幽幽地来了:“你不许跟娘亲睡。”
萧恪无奈,轻声哄道:“好,不闹了。”
苏清意或许是满意了,还自己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进了萧恪的怀里睡觉。
这什么天然大暖炉。
过了大年初一,从大年初二这一天起,就要开始到处拜年,一直拜到正月十五的上元节。
别的皇子都会这这段时间里宴请宾客,只是成王府的女主人身体不好,一向她不会主持宴请事宜,都是交给宁福和来荣这两个得力的人去做,而今年,因为苏清意的存在,宁福和来荣拿不定主意,便去问萧恪,今年是否还要他们二人来办。
萧恪没直接回答他们,而是转头看向了苏清意:“清意想要主持一下宴请吗?”
这不光是办一场宴席的事情,而是作为主持的人,苏清意要代表成王府的女眷迎客,和女眷们交谈,这本不该是一个侧妃能插手的。
如果是别的人可能就接下来了,但苏清意拒绝了:“妾身懒怠,不想动弹,殿下可别指望妾身。”
张氏还好生生地在成王府当王妃,她是不会去出这个风头,让张氏心里有疙瘩的,更何况,她是真的不想操办。
有那个闲工夫让她多睡会儿不行吗?为什么要抓她干苦力?
她拒绝,她全身上下就连头发丝都拒绝。
萧恪明了:“今年还是由你么二人来操办,你们也不是头一回办宴席了,心里有数,本王对你们很放心。”
能够受到自家殿下看重,宁福和来荣也高兴,乐呵呵地领了任务去忙活。
“这些时日我得天天出门,不能在王府中陪你,你自己一个人,要多注意些。”萧恪忍不住叮嘱道,“不要吃得太撑,用完膳要坚持站起来走一走……”
苏清意在萧恪发挥出来更多内容前打断了萧恪:“殿下,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个行为,很像妾身的娘。”
被迫当娘的萧恪闭上了嘴。
苏清意暗自偷笑,笑过之后催萧恪出门:“今天可是丞相府拜年,殿下快去吧。”
萧恪磨了磨牙:“清意就这么想我赶紧走?”
苏清意一脸无辜:“殿下可别冤枉妾身,妾身只是出于为殿下考虑而已。”
萧恪放弃了,他是说不过苏清意了,苏清意的这张小嘴,能说会道着呢。
“那我出去了,你在府里好好待着,无聊了就让丫鬟们想办法逗你玩。”萧恪从萧征的手里拿过薄裘披上,姿态潇洒。
苏清意送萧恪出了清疏院,待萧恪走后,便叫上了碧灵和若灵帮自己理丝线。
铃铛昨天去替她办事,要今天才能回来,幸好苏清意也不是难伺候的人,身边有碧灵和若灵就已经足够用了。
苏清意找了丝线是要给孩子做衣裳。
她的女红一般,不过孩子要夏天才出生,夏天的衣裳单薄,她做起来没那么费劲儿,可以尝试着自己做一做。
这些丝线还是上次给萧恪绣荷包用过,自那以后就被收了起来,这会翻出来正乱糟糟的,碧灵和若灵得理上许久。
“侧妃想做个什么?”碧灵慢慢地给苏清意抽线穿针。
“这孩子六月能出来,那个时候刚好啊是莲花盛开的时节,莲花开着好看,莲蓬又能摘来吃,莲叶也可以用来做菜,实用得很,便绣个莲花上去好了。”苏清意对萧恪比较敷衍,对自己孩子就要有耐心多了。
“先绣叶子,挑绿色的丝线给我。”苏清意固定好了绣花绷子。
碧灵穿好了一根绿色的线,将针给了苏清意。
苏清意便在丝质的料子上绣花,这料子质地柔软,给刚刚出生的小孩穿刚刚好,料子是米白色,也不会显得浮夸。
等到孩子出生之后,萧恪看着孩子身上穿的小衣服,明明和自己泛旧的荷包出自同一个人手中,做工却相差不少,孩子的衣服哪哪都比他的荷包要精细,而且孩子的衣服有好多,他的荷包才一个。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萧恪此时还在丞相府跟来访的朝中大臣们互相寒暄,顺便找丞相借了一个僻静的地儿,跟他的三个兄长好好地说了说萧华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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